“判!”
林涛不敢说话,但外面传来一声坚定的声音。
随后,人流被分开。
祁珝以及一众官员走进来。
他们在尚书省刚收到了清鉴司带来的消息,紧接着,陛下口谕便来了。
至于为什么会让他们过来。
他们想到的便是调查账本一事和这事,其实都是一件事,这才是陛下的杀招。
祁珝穿过人群,便看到了一身劲服梁知微,对方也正看着他。
两人以前便见过,甚至梁知微当时还小小的教训过对方,那时候的她,怎么也没想到,今日两人会联手。
祁珝走到她身边,大声说道:“陛下口谕,百姓乃国之根本,损之,则国之祸也。律法,持国之稳定,不可欺也。任何触犯律法之事,不可姑息!梁知微所告之事,洛阳府衙、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会审!”
“臣遵旨。”林涛弯身拱手行礼,而后朝着百姓说道:“开堂审理!”
有陛下口谕,那他也算是有理由有借口了。
府衙大门打开。
这时候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也来了,他们跟已经来了的刑部官员一样,并没有太高调,也没有大包大揽,全让祁珝去发挥了。
因为这次涉及的人员都是各家的子弟,甚至跟他们还沾点边,这时候这么积极上去,你要得罪人啊?
府衙大门大开,允许百姓观审。
各官员们正板着脸走进去,在准备好的位置上坐下。
何运也在,尚书省正堂那里,王和为顶了罪,现在他还不是嫌犯,没被关押起来。
只是他的脸色不太好,在那群被押来的世家子弟中,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子。
“我儿呢,不是说我儿参与了其中了吗?”
林涛正弯身引着各位大人到各自位置上,听到这话,连忙说道:“何大人,放心,贵公子受了点小伤,正在包扎,很快就过来的了。”
“我儿为何会受伤?”何运阴沉着脸说道。
只要何家一日不倒,就算他儿子犯了什么错,他也有胆气理直气壮。
在后面走进来的梁知微闻言冷冷说道:“是我伤的,何大人你该庆幸,我当时是想直接将他了解,现在还给了你们父子见面的机会。”
她已经伤了何柏,也就不用对他们何家太过客气。
何运见是她,眯了一下眼睛,正要说话,旁边祁珝走上来,“何大人别废话了,你那事还没解决呢,这里判完,我们还得继续呢。”
见状,何运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在位置上坐下。
三司官员和林涛坐在上方。
祁珝坐在一侧。
“开始吧。”
林涛随即一拍惊堂木,“带人……上来。”
原本习惯性的说人犯,但想到都是世家子弟,连忙改口。
一长串被绑住手的世家子弟被拉了上来,梁知微也走到他们对面。
这时,收到消息的各家的人也是到了。
见到自家的人,那些子弟顿时兴奋起来,“二伯!”“三叔!”“父亲!”热情的喊着自己长辈或是父亲。
一个个委屈的哭喊着,仿佛他们才是受害者。
各世家的人看到自己晚辈和儿子被人绑住手脚,身上衣服也是脏乱不堪,愤怒的推开人群,就要进来。
“站住!”祁珝朝着他们喊了一声。
但这些世家嚣张惯的,脚下不停,哪会理会一个年轻小子的话。
“陛下口谕,三司加府衙会审,任何擅闯公堂之人,便是藐视朝廷、藐视律法、藐视陛下,你们要造反?”
祁珝继续淡淡说道
但这次各世家的人停下了脚步,齐齐的看着他。
他们收到消息之后便马上赶过来,还不知道口谕之事。
有人看向上首各官,见到有人暗暗点头,顿时眉间皱起。
“敢问你是?”有人看向祁珝。
虽然说是有圣喻,但只要不说,他们进来也就进来了,但这人却是拿出这套说辞,这么不给他们面子?
祁珝还没说话,何运便已经帮他开口了,“呵,这位,便是当今齐王世子殿下。可不要将他的话当假,他可是真的能上呈圣上的。”
“原来是世子殿下啊。”各家的人看着他,隐隐冷笑。
不让他们进去,那他们便在门口听着了。
他们不再擅闯,只是用眼神安抚自家的人。
梁知微也将情况说了一遍。
各世家的人听了也是脸色一变,他们还不知情,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何会有圣喻了。
“大人,人赃并获,按我大魏律,拐掠良民、强暴、残民、杀人都是重罪,这几条罪加起来,要如何?”祁珝正色说道。
他也没想到梁知微会挖到这么一桩事。
不管如何,既然是因为他的原因,他也不会因为对方的势力而退后。
“这个……”林涛支支吾吾,按律的话,够杀几次头了。
“林大人不敢说?”祁珝站起来,沉声说道:“那我来说,够杀十次头的了。”
大魏律上,关于这几条罪名,最高的处罚,的确是杀头。
那些世家子弟一听,脸色顿时一变。
其中有人连忙喊道:“不是我!不是我!是何柏,人是何柏拐来的!”
有人开了口,其他人也怕错过坦白机会,争相说道:“对对对!是何柏,是他说的,这些人抓来,她们会抵抗,比在花楼的那些女子刺激多了。”
“那些玩法,也是他教的,我还亲自看到他用力掐着其中一个女子,将她活活掐死了……”
他们争前恐后的将事情说出,想将事情都推到何柏身上。
但是也掩盖不了他们自身的罪行。
周围的百姓看向他们的目光,已然充满了愤怒。
一阵风吹开了裹着布的女子尸体。
一对中年夫妇看到了女子的模样,瞬间崩溃,不管不顾的冲了进来,口中喊着女儿。
这对夫妇在不久前女儿失踪了,报了官之后,每天都会过来,询问情况。
“女儿啊,我的女儿啊,啊!”
“你醒醒啊,爹娘来了!”
中年夫妇崩溃大哭,哭声掩盖过了那些世家的声音。
百姓中,又有不少人冲上来,口中说着自己女儿也是失踪了,想要看看里面躺着的是不是自己女儿。
“不关我们的事,是何柏做的,他说这些都是贱民,能给她这样伺候的机会,是她的福气。”
看到这么多人涌进来了,世家子弟更是赶紧推托。
身后的百姓声音越来越大,他们听着这些世家子弟口中的“贱民”、“不值钱”、“是他们的福气”感觉越发的愤怒。
凭什么!我们只想好好的过日子,为什么就要遭到这样的劫难?你们这些贵人,因为刺激,因为没试过,硬生生的夺走了她们的性命。
各家的人感觉到不妙,赶紧说道:“这里是公堂,你们干什么,赶紧退下去!”
指着那些闯进来说自己女儿失踪的百姓喝道。
但那些百姓等了这么久,总算是等到了消息,哪里会退下去。
其中一人于是看向了祁珝,“世子殿下,刚才你不说无关人等不得擅闯公堂吗?!怎么不拦住他们?”
祁珝闻言,斜眼看他,“你是白痴吗?他们都是失踪女子的亲眷,是无关人等?”
那人气得面目狰狞。
而就在这时,百姓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将何柏交出来!”
“畜生!”
“猪狗不如!”
何运双手抓住大腿,身体绷直,手上青筋凸起。
他知道这个儿子完了,何家的名声也有大损,但要他交出亲儿子,那也是不可能的。
朝着上首几位官员说道:“我要求将我儿子收押。”
先把态度做出来,等收监之后,再把儿子带走,送出洛阳,等风声过去再说。
林涛左右看看,想知道三司的意思。
“大人!大人!”一个衙役匆匆跑进来,“大人不好了,何公子趁着给他裹伤的时候,跑了!”
“啊,跑哪去了?!”林涛惊得站起,现在何柏可是关键证人,要是跑了,陛下会怎么想他?
衙役也是不知所措,“不,不知道啊……”
“何府!”祁珝这时候脑子转的很快,“他受了伤,现在又犯了事,肯定会先回何府。”
“对对对,马上带人去何府。”林涛连忙说道。
身后的百姓听说何柏跑回了何家,也是大喊,“他跑了!去何府,血债血偿!”
一众愤怒的百姓向何府跑去。
林涛一看,大惊失色,“快快快,拦住他们!”
民乱一起,他又是一条失职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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