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琪看过课表了,今天下午没有魔药课,斯内普肯定在魔药办公室。
午饭过后,她轻声叩门,魔药办公室的木门发出沉闷的响声。
“进来。”
瑞琪推门进去,看到书桌上摆着一摞羊皮纸,斯内普坐在书桌前眉头紧皱,他正在批作业。
瑞琪感觉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他这会儿心情肯定不太好。
她没关门,硬着头皮走到办公桌前,把手上的香囊放在书桌上。
“教授,这是我和张秋、玛莎一起做的护身符。嗯……对密室造成的混乱可能会有些帮助。”
她一边措辞一边观察斯内普的表情。
“哦?”
斯内普听了她的话,向后靠在椅背上,手指轻叩桌面,黑发垂在两颊。鹰钩鼻下的薄唇微微收紧,眼神从桌上香囊掠回到瑞琪脸上。
他眯起眼睛,低声开口,语气平稳,像是在慢慢复述一个不值一驳的判断:
“你认为……斯莱特林的院长,会有危险。”
“需要你送来一个……护身符。”
唐瑞琪的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居然没想起来,斯内普就是斯莱特林的院长!一定是变形课上的魂体和镇魂剂影响了自己的智商。
她睁大黑亮的眼睛,愣愣地盯着桌上的香囊,不敢有任何表情,也说不出一句解释的话,只僵硬地伸出指尖,想把香囊悄悄偷回来。
“别动,”表情管理大师斯内普说:“你可以走了。”
瑞琪愣了一瞬,退着离书桌远了几步,她觉得把后背暴露给斯内普非常不明智,太危险了。
斯内普也没动桌上的香囊,低头继续批改作业。
瑞琪退到门边才敢转身,手指摸到门框的一瞬,身后那道沉稳冷淡的声音突然响起:“怎么不是绿色的?”
瑞琪愣住,回头答道:
“我……我只有黄色绸缎。”
——
十二月的第一周,瑞琪抱着《道德经》在图书馆发起了呆。
师父长明子安排的十二月功课是“道无名,朴自化”在心性修养中的体现。
瑞琪抱着书叹了口气,这个月的功课一定要早交,免得月底赶上圣诞节,还得熬夜补作业。
她在羊皮纸上写道:
【我给教授送护身符,不是为了讨好谁,只是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这就是无名,不执着、不受束缚,也就无所畏惧。
我认为有用,就送了,至于他是否需要,那是他的事。这就是朴,保持本真、不虚饰。
无名,所以无畏;朴实,所以不伤。】
瑞琪觉得,自己又在“得道”的路上,前进了一小步。
————
进入十二月第二周,弗立维教授开始收集圣诞节留校学生的名单,秋和玛莎照例回家陪父母过节。
罗夫人给瑞琪写信,要她回伦敦一起过节,还特意交代,今年给教授们的圣诞礼物她来准备,会在圣诞节前寄到霍格沃茨。
这周四,瑞琪把做好的功课交给阿利斯泰尔的猫头鹰奥尔德。
奥尔德会先飞到伦敦的巫师邮局,再通过国际魔法邮政网络转入华国魔法邮政系统安排分发配送——通常三天内,沈澄就能收到。
这个月功课已经寄出去的瑞琪,还没开心两天,就在魔药课上莫名其妙的被斯内普教授训斥了。
“唐小姐,你是否觉得自己很高明,可以忽略教授写在黑板上的步骤。”
那道低沉阴冷的声音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操作,“或者你对‘顺时针搅拌十五圈’的英文理解有困难?既然你自以为是到不需要我的指导,大可以离开教室。”
唐瑞琪耳根瞬间烧了起来,脸颊一阵滚烫。
她已经很久没被这样严厉地当众指责过了。斯内普上一次这么针对她,还是两年多前,那时她还没升入三年级。
从一年级刚入学开始,唐瑞琪在魔药课上就有自己的“小动作”。
那些本已熬制得极佳、无可挑剔的魔药,她总会刻意再加点什么,或是重新加热再多搅几圈,让成品变得差强人意,却又刚好能稳稳保持在合格线上。
唐瑞琪并不是想要炫耀自己的魔药能力,课堂上教授的魔药她在入学前都熬过了,现在只想试试变量控制。
作为一名背井离乡的华国女巫,她也不想在霍格沃茨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斯内普很快察觉到唐瑞琪的小把戏。他观察了她几次,惊讶地发现这个华国女巫,每节课都能精准而稳定地把魔药品质控制在“及格”的程度上。
从此,唐瑞琪成了魔药课上被斯内普重点盯防的对象。
不只是熬制魔药的小把戏,唐瑞琪在课堂上从不主动举手回答问题,这种刻意的沉默更加激怒了斯内普。
他点名提问,唐瑞琪回答正确,拉文克劳扣十分,因为明知答案却不举手,是在“愚弄教授”。
唐瑞琪被点名时就回答“不知道”,斯内普照样扣十分,因为“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上来,不配待在拉文克劳”。
这种紧绷的关系一直持续到二年级快结束的那个星期六。
那天一早,斯内普罚她禁闭,任务是清理一整桶翡翠脓甲虫的脓腺。那些绿色软壳的虫子一动不动地堆在桶里,她得徒手剥壳、挤脓,再把恶心的黏液装进标注瓶。
瑞琪的早饭刚吃完不久就全吐了,胃像被拧干的抹布,疼得发抽。整整干了大半个上午才处理完,她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了。
她站在魔药教室门口,指尖还沾着那种滑腻的绿色粘液,脸色苍白,额角挂着冷汗。恶心得几乎站不稳,却还是咬着牙、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斯内普坐在讲台边,慢条斯理地擦拭魔杖,似乎在专门等她。
瑞琪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委屈,黑白分明的眼睛泛着一层水光,声音却努力维持镇定:“斯内普教授,我认为您一直在针对我。”
斯内普头都没抬一下,语气冷得像地牢的石壁:“哦?唐小姐又有什么自以为是的高见?”
瑞琪咬了咬牙,挺直了脊背,几缕碎发因为出汗黏在脸侧,看起来狼狈又倔强:
“几乎每一节魔药课您都会扣我的学院分。”
“我在其他课上加的分,根本弥补不了在魔药课上扣的那些。”
“是我自以为是,还是您作为教授,不愿意承认对我有偏见?我哪里得罪过您?”
“是因为我来自华国吗?”
斯内普终于抬起头,唇角带着惯常的冷笑,仿佛她刚才的话是个并不好笑的笑话。
“唐小姐,明明已经完成的魔药,刻意降低到‘尚可’的程度,你觉得我会看不出来?”
他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她,声音压得更低,像淬毒的匕首,“你那点小把戏到底在戏弄谁?我不管你来自哪里,把教授当作可以随意愚弄的笨蛋,都是不可原谅的。”
“愚弄?”瑞琪的声音提高了,眼圈也红了。
“我认真听课、准时交作业,怎么叫愚弄?没错,我是降低了魔药品质,但它们也是合格的,不是吗?我只是不想引人注意,不想被其他人针对,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她的声音逐渐带着哽咽:“……我只想安安稳稳地上学、毕业、回家。我没想愚弄任何人,也不想被人发现自己有什么特殊之处。我不想被当作异类,甚至被针对。我错了吗?”
斯内普的目光微微一滞,很快便被更阴冷的情绪盖过。
“唐小姐,魔药学不仅是一门考试学科。”他的话锋利如刀,“既然你有天赋,就应该明白,天赋本就是利刃,利刃出鞘才是你一生的依仗。”
“为几句庸碌之辈的议论就肯屈居人后,你只不过就是个不堪一击的废物,白白浪费了天赋。”
他挥了挥手,很不耐烦地道,“别哭哭啼啼地站着,出去。”
瑞琪站着没动,鼻尖泛红,像是在竭力忍耐着。但最终她什么都没再说,只沉默地转身离开。
门“啪”的一声关上,斯内普垂下眼,视线重新落在桌面的魔杖上。但他的指尖停在那里,好几秒都没有再动。
那个暑假之后,瑞琪升入了三年级,斯内普注意力的焦点转向了新生哈利·波特。
对唐瑞琪,虽然他从未明确表示过允许,但至少不再因为她私自调整魔药配方而扣学院分了。
怎么今天又因为不按标准流程操作骂人了?
“道无名,朴自化”已经改善不了唐瑞琪的心性修养了,她觉得自己道心不稳。心里叹气:“斯内普就是我修行路上的绊脚石……”
不过,瑞琪很快就发现,斯内普并不是专门针对她,他公平地怒骂了每一位胆敢踏进魔药教室的学生。
玛莎还打探到一条更劲爆的消息:前几天,二年级魔药课上,全班一半以上的人被肿胀药水袭击了,排着队去斯内普那儿领消肿剂,肇事者至今没抓到。
更离谱的是,斯内普的私人储藏室也被盗了,凶手依然逍遥法外。
瑞琪没跟玛莎一起幸灾乐祸,心里却暗自畅快:
——到底是谁,干了我一直想干却又不敢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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