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棚的灯灭了,程疏言摘下耳麦,手指在桌边轻轻敲了三下。小安立刻合上笔记本,把水杯递过去。
“哥,你刚录完那段,系统都爆了!四千二的共鸣值,星轨跃迁满了你知道吗?”
他没接话,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喉咙有点干,刚才那几句像是从身体里硬挤出来的。
手机还在震,周默打了第七个电话。这次他接了。
“说。”
“提名公布了,三大奖全中,你现在是热搜第一。”周默的声音透着一股压不住的兴奋,“粉丝炸了,媒体全在等你回应。”
“我知道。”他站起身,拉下卫衣帽子,“现在不是拍宣传照的时候。”
“不是拍,是准备。”周默语气一转,“明天就要走红毯,你总不能穿这件破洞牛仔裤去吧?”
程疏言低头看了眼裤子上的洞,那是上周录综艺蹭破的,一直没换。他扯了扯嘴角:“有那么严重?”
“严重。”周默声音拔高,“这不是走秀,是领奖。全行业都在看,品牌在看,观众在看,你的一身行头就是态度。”
小安在旁边点头如捣蒜:“而且网上都在猜你会穿什么!#程疏言会穿高定吗#已经冲到前十了!”
程疏言皱眉:“谁起的这种话题?”
“你不刷微博?”小安瞪大眼,“你现在可是‘本届最大黑马’,双提名——最佳新人、最受欢迎男演员,连《娱乐前线》都说你是‘从十八线杀出来的怪胎’。”
他摇头:“别念了,听着像通缉令。”
三人走出录音棚,天已经黑了。风有点凉,程疏言把卫衣拉链拉到下巴。
回工作室的路上,脑子里还在过刚才那句台词。不是为了证明谁错了,而是想告诉所有人……
车停稳后,他刚推门下车,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机械音。
【检测到重大公众场合临近,建议启动“形象共鸣优化”模块】
他脚步一顿。
这是系统第一次主动提示形象相关的事。
“开启。”他在心里说。
眼前浮现出三套服装方案:经典黑西装、暗银纹礼服、深灰丝绒套装。每套下面都有数据标注。
“经典款共鸣预期稳定,但缺乏记忆点;银纹礼服舞台感强,易引发惊艳情绪波动;丝绒套装亲和力高,适合塑造沉稳气质。”
程疏言盯着那套深灰色的看了两秒。
“选它。”
小安探头一看:“哇,这颜色好高级!不像那种闪瞎眼的,但看着就贵。”
“贵不贵不重要。”他走进会议室,“关键是得像我。”
周默已经在等了,桌上摊着一堆品牌赞助清单。
“LV愿意给你全套定制,压轴红毯够排面。”
程疏言翻了一页,直接跳过。
“Gucci也有意向,dior那边说可以安排明星造型师亲自操刀。”
他又翻一页,继续跳过。
周默急了:“你到底想穿啥?别告诉我你还想穿卫衣上台。”
“我不想靠牌子说话。”他说,“我想让人记住的是我这个人,不是我身上穿了什么。”
小安突然插嘴:“哥,你还记得上次舞台那件白衬衫吗?配银色眼影,左耳那个星星耳钉一闪一闪的,弹幕都在刷‘清冷战神’。”
程疏言摸了摸左耳。
那枚星月耳钉,是祖母留给他的唯一东西。
也是穿越那天,他醒来时还戴着的物件。
“对。”他点头,“就往那个感觉走。”
造型团队很快拿出了新方案:深空灰西装,剪裁利落,肩线微微上扬,内搭哑光白衬衫,不打领结,只在胸口别一枚胸针。
图案是极简线条勾勒的星轨符号,像是夜空里的轨迹。
“这设计灵感来自你的名字。”设计师解释,“‘疏言’,疏星低语,轨道相连。”
程疏言伸手碰了碰那枚胸针,金属微凉。
“就这个。”
“可没有领结会不会太简单?”周默还是有点担心,“其他人都穿得隆重。”
“简单不代表没分量。”程疏言看着镜子,“我又不是去走t台,是去领奖。衣服只是背景,人才是焦点。”
小安举着手机狂拍:“哥,你这气质,穿麻袋都能上热搜!”
“少捧。”他笑,“拍几张路透就行,别放全身。”
造型团队拍了三张:侧身照,手插口袋,星轨胸针刚好露在西装外沿;正面照,眼神平静,灯光打在脸上很干净;背影照,肩线笔直,步伐像要走向某个注定的地方。
配文只有一句:“致每一个相信光芒的人。”
发布两小时后,微博炸了。
#程疏言领奖服封神# 冲上热搜第一。
“救命,这身怎么做到又低调又有杀伤力的?”
“别人穿高定是炫富,他穿是炫品味。”
“星轨胸针绝了!细看才发现是星座连线!”
“这才是顶流该有的样子,不吵不闹,一出场就定格。”
小安捧着手机念评论,眼睛发亮:“哥,有人说你是‘行走的艺术品’!还有人说你这造型能进教科书!”
程疏言正低头整理袖口,听见这话抬了下眉毛:“进教科书?讲穿搭还是讲演技?”
“都讲!”小安把手机塞给他,“你看这条,‘他让我明白,真正的明星不是靠堆流量,而是靠每一帧都经得起放大镜’。”
周默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第二天的行程单:“红毯动线确认了,你是第五位出场。采访区预留了三分钟,品牌方想让你提一句赞助商——”
“不提。”程疏言打断,“我说过,这次不为任何人站台。”
“可人家给了资源……”
“资源我记着。”他抬头,“但台上那几分钟,是我的。”
周默张了张嘴,最后笑了:“行,随你。反正现在全网都在夸你会穿,没人敢挑刺。”
小安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哥,耳钉要换吗?这次能不能戴个更闪的?”
程疏言摇头:“就这个。”
他指尖轻轻擦过耳垂上的星月,金属边缘有些磨手,但很真实。
就像穿越那天,他从病床上醒来,听见医生说“这人居然活下来了”时的感觉。
不是奇迹,是活着。
“衣服定了,照片发了,热搜也上了。”周默收起文件,“接下来,就等明天了。”
程疏言站在镜子前,看了一会儿。
西装合身,肩线挺括,星轨胸针在灯光下泛着细微的光。
他没笑,也没做什么表情,就那样站着。
像在等一场早已注定的相遇。
小安轻声问:“哥,你现在紧张吗?”
他摇头:“不是紧张。”
“那是?”
“是清楚。”他说,“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岑知韫发来的消息。
只有两个字:加油。
他回了个“嗯”,把手机放回口袋。
周默看了看表:“九点半了,早点回去休息,明早七点化妆。”
“好。”他脱下西装外套,交给助理,“小心挂好,别弄皱。”
小安接过衣服,小心翼翼地放进防尘袋。
程疏言站在门口,回头看了眼镜子。
深空灰的轮廓还在,星轨的光点隐约可见。
他转身拉开门。
走廊的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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