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光州芜县,新兵井然有序地在刘文达麾下训练着。文莺这几日也与军中的下属,上官基本相识。也很快熟悉了西疆军的生活与训练。
在他麾下,这一什士卒中,虽大都是新兵,但有着魏冉和萧逸这两员猛人,就算老兵们也不会轻易招惹。
萧逸的风流债文莺也替他还了,虽然比传言的三百两又多出一百两,文莺也无奈地咽了苦水,好在那次追杀事件和李幽澜那里都得到了不少钱。
自此,萧逸满心欢喜地随时伴在文莺左右,好似贴身护卫一般。
至于其他士卒,那位像跟屁虫一样瘦小机灵的少年名叫张小勺,是孤儿,自小被父母遗弃,是一位酒楼姓张的掌柜在自家门口发现的,于是发了善心,收留了此人,认为养子。
因从小便爱拿着酒楼中的勺子玩耍,故此掌柜为他起名小勺,小勺就在酒楼长大成人,做了酒店的跑堂,三教九流经常见,也练就了八面玲珑的本事。
前年,掌柜突发疾病而逝世,掌柜的亲子继承了酒楼,其人与其母心胸狭窄,小勺这捡来的儿子自然受到了种种排挤和欺凌,小勺满腹委屈,也不愿留在这伤心之地,于是便离家出走,来芜县投了军。
还有那归化乌人,名为阿图鲁,父亲本是乌都斯的商人,常年向天曌出卖毛皮,因部落被另一大部落吞并,娘亲、长兄被杀,妹妹被掳走,生死不明。
唯有父亲带着还是年幼的自己逃了出来,辗转到了光州,成为了归化乌人。
其父现今在光州为西疆军养马,而成年后的阿图鲁痛恨让他家破人亡的乌人部落,于是恨起了整个乌人,这才决心投军天曌,从而复仇。
作为归化乌人,在天曌还是会受一些不平等待遇,仕途一路,想都甭想。最多在军中当当武夫、马官罢了。生活中还是会受到一些歧视和冷眼,但比起草原那种残酷的生活环境,还是好上不少。
那张小勺虽然瘦弱,不通武艺,但十分机灵,文莺也很喜欢他,将来办事肯定是把好手。而阿图鲁虽然不喜说话,但使得一手好弓,就是放到任意弓手营中,亦是好手。
一个瘦弱之人,一个归化乌人,怪不得无人挑选。
而剩余那几人,皆为面黄肌瘦之人,都是一些吃不上饭的可怜乞丐、失地农民。
文莺与萧逸私下也比划过,二人都使刀,且都使得快刀。文莺年少,武艺上还是比萧逸略逊一筹,但依然能打个二三十合。
萧逸今年二十有一,比文莺大了两岁,也对这少年什长有些佩服,再加上那武艺更高的“小山”魏冉,越发欢喜这一什。
一周后,这天晌午,一骑快马冲进了校场,直奔大帐而去。刘文达听报是瑶光城来的传令,心头一紧,预感不妙。
果不出所料,西北的乌都斯人南下进犯,具体人数不详,估约五万上下,听着人数虽不算太多,但这可全是骑兵,数量上和步兵没什么可比性,五万骑兵击溃数倍甚至十倍人数的步兵亦属正常。
前部斥候已然出现在边界以西八百里外。公孙老将军下令光、阳二州迅速整军,随时奔赴前线。
刘文达皱了皱眉头,心里痛骂乘虚而入的乌人,新募集的兵卒这才训练了不足半月。且新卒之中,瘦弱之人占半数,这就要拉上战场,这不送死吗?
刘文达无奈之下还是向全军将士传达了整军出征的命令,老卒还是很兴奋的,毕竟武人升迁基本就靠战功,而新卒大都有些恐慌。这些新卒之前多半有上顿没下顿,瘦弱不堪,既无杀敌之心,也无杀敌之力,混饭吃的居多,一心想建功立业的人只在少数。
像阿图鲁那种对乌人仇视的归化乌人也好,被乌人杀害至亲的新兵也好,只占少部。
这两日,刘文达所部分发武器铠甲,厉兵秣马。县令筹集粮草,整个芜县校场、县衙鸡飞狗跳。
百姓们也渐渐紧张起来,乌人还未到,就已经有大量的百姓开始囤积粮食,亦有不良商人趁机抬涨粮价。且八百多里,对于骑兵来说,两三日便来。
阳州还好,地势最高且遍布松柏,不利骑兵驰骋,而光州却是平原,是产马之地。既无千竹关那样的雄关又无险要的自然地势,防御骑兵颇为被动。
朝廷如今两线开战,暂时无力支援西疆,只能靠西疆自己。
光州虽有骑兵,但数量不算多,步多骑少,唯有严厉布防,以守为攻,并无太多野战迎击之力。
这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的战争断断续续打了近千年,时战时合,有通商亦有和亲,但谁也不曾彻底征服过谁。
如今天曌一朝,太祖强势开国,接连好几代君王数次击退游牧民族的侵略,草原人这两百多年来总体来讲也少有占过太大便宜,但天曌少马,也不曾深入草原过甚。
此番乌军乘虚而入,大举南下,天曌也是头回面临幽人和乌人的两面大规模夹攻,且参战人数之多,亦是历朝历代之最。
战争的乌云笼罩着天曌,而天曌的国运好似飘忽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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