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李斯突破性发现
就在“自主灵气生成装置”项目组因为那缕刺鼻的“躁灵之气”而欢欣鼓舞，嬴政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曙光之际，一场看似毫不相干、却又冥冥中牵引着帝国命运走向的意外发现，如同静水深流下的暗涌，悄然浮出了水面。
这发现的源头，并非在戒备森严的项目组工棚，而是在那已然沦为帝国最大“烂尾工程”兼“灵力监狱”的——骊山通天塔工地。
自从嬴政下定决心研发“自主灵气生成装置”，通天塔的工程便被无限期搁置。巨大的塔基阵法只完成了不到十分之一，如同一个残缺的巨兽骨架，匍匐在骊山脚下。那些耗费巨资搜集来的、被李斯用“标准化”强行定义的各类“灵材”（大部分是替代品），胡乱地堆放在工地四周，日晒雨淋。而被罚在此地“手动灌注灵力”的贪官田升，经过数月的摧残，早已是形销骨立，气息奄奄，输出的灵力从可怜的0.1单位进一步下滑到可以忽略不计的0.05，彻底沦为工地上一件会喘气的摆设。
然而，帝国的丞相李斯，却并未完全放弃这片看似已经失去价值的土地。他秉持着法家“物尽其用”的原则，以及内心深处对“法度”和“规律”的执着，仍定期派人巡查工地，记录塔基阵法的能量残留情况（虽然几乎为零），以及…周围环境的变化。这既是一种严谨的工作习惯，也隐隐包含着他对陛下那“自主生成”宏大构想提供侧面数据支持的期望。
这一日，一名隶属于炼器司的年轻书佐，照例来到通天塔工地进行月度巡查记录。他拿着标准的记录表格和一枚简陋的“测灵玉符”（能量感应范围极小，精度极差），在杂草丛生的工地边缘漫无目的地检测着。对于这种枯燥且毫无希望的任务，他早已麻木，只盼着尽快走完流程回去交差。
当他走到那片曾经刻画了部分聚灵阵纹、如今已被荒草覆盖的塔基边缘时，手中的测灵玉符，忽然发出了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淡绿色光芒！
书佐愣了一下，以为自己眼花了。他揉了揉眼睛，再次将玉符靠近那片区域——光芒依旧存在，虽然微弱，但确实比工地上其他死气沉沉的地方要亮上那么一丝！
他心中一动，蹲下身，仔细查看那片草地。只见那里的野草，长得似乎格外青翠茂盛一些，叶片也显得更加肥厚饱满。他小心翼翼地拔起一株草，将玉符贴近草根——那淡绿色的光芒，竟然又增强了一点点！
“这…这是…”书佐的心脏砰砰狂跳起来！一个荒谬而又令人难以置信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他不敢怠慢，立刻采集了几株那种异常青翠的野草，以及旁边普通区域的野草作为对比样本，快马加鞭返回了咸阳。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带着样本，连夜求见了丞相李斯。
已是深夜，丞相府书房依旧灯火通明。李斯正在审阅“自主生成项目组”送来的、关于“躁灵之气”毒性及不稳定性的负面报告，眉头紧锁。听闻书佐有紧急发现，本有些不耐，但当他看到那两株对比鲜明的野草，以及书佐演示的测灵玉符那微弱的差异时，他猛地从案几后站了起来！
“你确定？！玉符没有出错？！”李斯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
“回丞相！下官反复测试多次！塔基边缘之草，确有此微弱反应！虽极其细微，但绝非错觉！”书佐斩钉截铁地回答。
李斯立刻取来炼器司精度更高的“标准测灵盘”，亲自进行检测。当测灵盘的指针，在接触到塔基边缘野草提取液时，真的发生了极其微小的、但明确无误的偏转，而对照样本则毫无反应时，李斯的手，微微颤抖了！
这不是“躁灵之气”那种狂暴混乱的能量！这是一种…更接近仙机描述中、平和而富有生机的能量属性！虽然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其性质…
一个石破天惊的结论，在他那逻辑严谨的大脑中轰然成型！
“灵气…可以自然再生？！”李斯失声惊呼！
他立刻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仙机的灵气并非无源之水，它也能在特定条件下，由凡物缓慢地、自然地转化或凝聚而成！虽然这效率低得令人发指，远远无法与仙机那“正式版”相比，但这证明了一条路！一条不依赖仙机、不依赖“积分”的、可持续发展的灵气获取途径！
这比那危险且无用的“躁灵之气”，意义重大何止千百倍！
“快！备车！进宫！”李斯再也顾不上时辰已晚，抓起那几株作为证据的野草和测灵记录，甚至连官服都来不及整理，便急匆匆地赶往皇宫。
悟道殿内，嬴政尚未休息，正在对着仙机光幕上那已经归零、但依旧显示着“8999积分”标价的界面默默运气。听闻李斯有十万火急之事求见，他立刻宣召。
当李斯带着那几株野草和测灵记录，气喘吁吁地闯入殿内，将他的发现和推断禀明时，嬴政先是愣住，随即，脸上露出了比得知“躁灵之气”时更加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接过那株看似普通的野草，感受着测灵盘上那微乎其微、却真实存在的能量反应，又看了看李斯那因激动而涨红的脸，沉默了许久。
殿内只有“万岁球”在角落滚来滚去，发出“陛下万岁…饿…”的微弱声音。
终于，嬴政缓缓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种复杂的光芒，有惊喜，有希望，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决断。
“李卿，”嬴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可知此发现，于我大秦，意味着什么？”
“臣知道！”李斯激动地躬身，“这意味着，灵气并非仙机独有！天地之间，自有循环再生之道！我大秦，无需永远受制于那‘积分’勒索！只需找到促进此再生过程的方法，假以时日，必能实现灵气之‘自主’！”
“假以时日…”嬴政重复着这四个字，目光再次投向那台仙机，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仙机想用‘即时满足’来绑架朕，却不知，朕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和时间！”
他猛地转身，对李斯下令：
“即日起，成立‘灵气生态研究司’，由你兼任司正！骊山通天塔工地，划为‘一级灵气生态保护区’！严禁任何人破坏！给朕仔细研究，为何独独那片区域的草木能蕴生灵气？是阵法残留影响？是特定土壤？还是其他未知因素？”
“所有资源，优先保障此司研究！朕要知道，这灵气再生之秘！”
“臣，领旨！”李斯声音洪亮，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干劲。
随着嬴政的旨意，帝国的重心再次发生了微妙的偏移。虽然“自主生成装置”项目仍在继续，但更多的精力和资源，开始向“灵气生态研究”倾斜。骊山那片荒芜的工地，一夜之间成为了帝国最高级别的科研禁地，被重兵把守，无数方士、工匠、农学家被派遣至此，研究那里的土壤、水源、植被，甚至空气。
大秦，在经历了被仙机“断供”的阵痛和研发“硬生成”的挫败后，终于在李斯这偶然却又必然的发现中，找到了一条看似更贴近自然、也更有可能实现的“灵气自主”之路。
虽然前路依旧漫长，那野草中蕴含的灵气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但这至少证明，希望的火种，并未熄灭。帝国的反抗，从硬碰硬的“造不如买”，转向了更深层次的“师法自然”。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台仙机，依旧沉默地悬浮在悟道殿中，光幕上的标价纹丝不动，仿佛在冷眼旁观着这凡间帝国的挣扎与求索。只是不知道，当它侦测到骊山那片区域极其微弱的、自然生成的灵气波动时，内部的程序，是否会闪过一丝名为“意外”的乱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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