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说谁找死！”
王芷茵横棍一扫，劲风呼啸。
“今日定要与你分个胜负！”
“尽管出手！”
虽在太子府门前，侍卫见是她竟不敢拦阻。
尾随的游侠们见状胆气愈壮，恶狠狠盯着***。
“王姑娘带这许多人，是觉得腰杆硬了？”
***懒洋洋拖长声调，满眼不屑。
“本姑娘行侠仗义，并非以多欺少。”
“若不服气，你我单独较量！”
“让你十招又何妨！”
王芷茵扬首 ** ，红衣翻飞如烈焰。
“好！”
“痛快！”
游侠们轰然喝彩，声震长街。
***轻抚下巴，耳听得整齐步伐由远及近，心头大定。
铁甲铿锵如金戈交鸣，踏步声闷雷般碾过众人心头。
（
王芷茵神色骤变。
陈少府，末将......
八百北军整顿完毕，刚跨出府门，便见数百人堵住街道，众人当即变色。
北军听令！
**高举虎符厉喝。
列阵！
**张弩、亮刃！
领兵将领犹豫道：陈少府......
你要抗命？
**将虎符直抵其面门，厉声呵斥。
遵命！
将领一声令下，八百北军如潮水般涌出，瞬息结成战阵。
刀盾手列前，长戈兵殿后，踏着整齐战步向前推进。
弩兵紧随其后，熟练地张弦搭箭，平举弩机直指敌阵。
**，你竟敢擅调兵马！
王芷茵率领的数百人惊慌后退。
无论是人数还是气势，这群乌合之众都难与正规军抗衡。
若非忌惮弩箭齐发，此刻早已溃散奔逃。
枉为将门之后。
连虎符都认不得？
**高声讥讽，戏谑道：王姑娘，现在谁的人多？
你......王芷茵怒发冲冠：堂堂七尺男儿，可敢与我单独较量！
**咧嘴一笑：抱歉，我这人就爱以多欺少。
来人，给我拿下！
虎符当前，北军将士莫敢不从。
四名士兵立即扑向王芷茵。
放肆！
昨夜刚吃过亏的王芷茵眼见又要 ** ，怒火中烧。
跟他们拼了！
她抄起哨棍就要冲阵。
公子三思！
身旁游侠急忙拽住哨棍哀求：使不得啊！
王芷茵怒目而视：你不是说要与我行侠仗义？
是......游侠满脸苦涩：可对方实在势大啊。
军阵肃杀，凛冽之气令人胆寒。
随着北军逼近，游侠们纷纷畏缩后退。
暗藏的短刃、手中的奇门兵器此刻都成了祸端，慌忙藏于身后，不敢显露分毫。
唯有侯府家丁面不改色，沉默地挡在前方。
我等乃武成侯府护卫，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终究是女流，请诸位手下留情。
一名瘸腿的中年男子拱手恳求。
“在下奉命行事，还请诸位行个方便。”
北军士卒彼此交换眼神，握紧兵刃逼近。
“不如请几位回去向太子殿下通传一声。”
“若惹恼了武成侯，只怕诸位也难逃责罚。”
“多谢各位高抬贵手。”
瘸腿男子再次作揖。
“这……”
四名士卒皆是寻常兵丁，若对方是个男子，自当奉命行事。
可王芷茵乃女流之辈，总不好上前拉扯。
更何况她是武成侯的掌上明珠，身份尊贵，岂是他们能随意冒犯的。
王芷茵见北军士卒迟疑，胆气渐壮。
“你们是蒙世叔麾下？”
“敢在我面前放肆，不怕我回头向蒙世叔告状？”
“蒙世叔向来最疼我的。”
**见部属迟迟不动，冷笑骤起。
“虎符在此，尔等竟敢抗命！”
“来人，将他们军法处置！”
四名士卒大惊，攥紧兵器喝道：“闲杂人等速速退开，违者立斩不赦！”
王家府兵深受恩惠，闻言非但不退，反而齐齐上前，将王芷茵护在身后。
“呵。”
**嗤笑：“倒有几分骨气！”
“弩兵列阵，预备！”
他高举手臂，鹰隼般的目光穿过人墙锁定王芷茵。
弩手迅疾列队，跪立相间形成双层箭阵，寒光凛冽的弩箭直指前方。
被百余支利箭所指，王家老兵本能地靠拢，试图用血肉之躯筑成盾墙。
“**，当心。”
“待会儿无论发生何事，切莫探头观望。”
“**，末将若有不测，记得借我尸身遮挡。”
对方杀气腾腾，分明要动真格！
众人虽惧死，却不敢负王家恩义。
此刻为护王芷茵周全，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你敢动王家的人，便是与我祖父、父亲为敌！”
王芷茵声音发颤，急声厉喝。
“王家的权势，还能凌驾于国法之上？”
**冷笑着驳斥，手臂猛然挥落。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王芷茵突然高喊：“我认输便是，要杀要剐冲我来。”
四周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松气声。
方才**挥臂瞬间，众人面如土色。
“好。”
“敢作敢当。”
“果然是将门虎女。”
**勾动手指：“你，过来。”
王芷茵咬牙瞪眼，昂首迈步。
“**，别去！”
“别过去。”
“大人，我等死不足惜。”
府中护卫们忠心护主，拦在她身前。
“让开。”
“我倒要看看他能奈我何。”
王芷茵心想：最多再挨一棍罢了，总好过连累这么多人送命。
她大步上前，怒视对方：“我来了。”
“嗯。”
“哪些是王家的人？”
“立刻回去报信，就说王姑娘聚众作乱，被雷火司拿下了。”
“想要人，尽管来找我。”
对方高声喝道。
王家将士敢怒不敢言。
“陈少府，若伤了我家 ** ，小人拼了这条命，也要讨个说法。”
领头的护卫抱拳行礼，带人迅速离去。
“你们是什么人？”
“为何跟着她 ** ？”
对方狐疑地打量着上百名游侠。
“大人，我等……都是王公子的朋友。”
一名胆大的拱手回答。
“小人绝无作乱之心，请大人明鉴。”
“求陈少府高抬贵手。”
“我等并非歹人，大人明察。”
平日里自诩侠义、目无法纪的游侠们此刻格外老实，个个低眉顺眼。
“呵。”
对方从他们的神态中嗅到熟悉的气息，猜出了这群人的来历。
“你们仗着几分武艺，不务正业，终日惹是生非。”
“来人，缴了他们的兵器。”
“押去八里沟，劳动改造半年再说。”
游侠们顿时脸色大变。
与人厮杀搏命，哪怕断手断脚，他们都不曾畏惧。
可一听到“劳动改造”四字，本能地感到恐慌。
几道身影猛地窜出，凭借轻功纵身跃起，企图 ** 逃走。
嗖！嗖嗖！
未等下令，前排弩手已扣动扳机。
箭矢如暴雨倾泻。
“啊——”
逃窜的游侠瞬间被射成筛子，惨叫着栽倒在地，抽搐几下便没了声息。
鲜血汩汩流淌，在地面汇成大片猩红。
留在原地的游侠面如土色，不自觉地后退。
“还有谁想抗法？”
“站出来，本官成全他。”
对方冷眼扫视众人。
游侠们纷纷低头，再不敢妄动。
“带走！”
对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血色漫过青石砖，王芷茵盯着挚友扭曲的尸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畜生！此仇必报！
玄色衣袂翻卷间，那人铁钳般扣住她手腕：省些力气，随我去见殿下。
踉跄穿过回廊时，王芷茵盯着对方后颈，齿间渗出腥甜：长公子素来公正，你且等着！
那人忽然回头，露出森白牙齿：公子连胞弟都严惩不贷，何况...
话音未落，远处已传来急促脚步声。
先生何事？扶苏玉冠微斜，显是匆忙赶来。
姐夫！少女蓄了许久的泪终于坠落。
放肆！
响亮的耳光惊飞檐下雀鸟。王芷茵左颊迅速浮起指印，耳中嗡嗡作响。
当街械斗已是大逆，父亲病榻前你又在何处？扶苏广袖翻飞如怒涛，不忠不孝，该打！
殿下！太子妃扑来攥住丈夫手腕，茵儿才及笄...
阴影里忽然传来轻笑：《论语》有云有教无类，不如让下官试试？
扶苏目光在这位通晓经典的少府身上停留片刻，终是颔首：那便...有劳了。
待众人散去，陈姓官员慢条斯理卷起竹简：王姑娘可知字何解？
阿姊！王芷茵仓皇望向姐姐。
太子妃攥紧帕子欲言又止，却见那人已翻开《论语》，笑意温和如三月柳：放心，只是...讲经。
（
门外喧嚣纷乱，**指着人群说道：令妹今日聚众数百，公然围攻太子府邸。这让殿下颜面何存？王老将军与令尊又该如何向陛下交代？
若再纵容不管，待她闯下弥天大祸，只怕追悔莫及。
太子妃神色踌躇，瞥了眼满脸倔强的王芷茵，终是侧过脸去。
陈少府，此事交由你处置。
望手下留情，舍妹年纪尚小。
**含笑应道：微臣自当以德化之，以理晓之，请娘娘宽心。
他简单打发了卓天禄与程稷，命八百北军随其赴蜀，而后意味深长地看向王芷茵：随我来。
哼！你能奈我何？
听闻对方要讲道理，王芷茵底气十足。
刚踏入**的院落，便听他厉声喝道：闭门！
遵命。
侍从当即合上厚重的木门。
把她吊上房梁！
**再度下令。
王芷茵顿时慌了：**！你不是说要讲道理吗？
**嗤笑道：你这般倔脾气，寻常法子怕是不管用。
好得很！
本公子倒要看看你能怎样！
王芷茵怒目而视，被侍从推搡着离去。
本官稍候便来。
片刻后，**屏退左右。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左手执棍，右手持鞭踏入屋内，反手闩上门。
**！
你敢动私刑！
我要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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