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永和宫偏院到御书房,要穿过三条宫道,路过御花园西侧。此时正是午时过后,宫道上的宫女太监不多,偶尔遇到几个,见容嬷嬷带着侍卫押着被绑的刘嬷嬷,都吓得低头躬身,连大气都不敢喘。
刘嬷嬷被绑着双手,嘴里塞着布条,只能踉踉跄跄地跟着侍卫走。她的头发散乱着,灰布衣裳上沾了尘土,往日里在永和宫的体面荡然无存。路过御花园西角门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那片熟悉的花丛——前日她就是在这里,趁洒扫太监不注意,将苏清颜的书信碎片埋进了土里,如今想来,竟是白费功夫。
容嬷嬷走在最前面,手里仍捏着那枚双鱼佩,玉佩的温润透过指尖传来,却让她丝毫不敢放松。她知道,刘嬷嬷只是个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德妃,今日虽搜出了玉佩,但若刘嬷嬷不肯招供,德妃仍能脱罪,苏主子和傅统领的冤屈也无法洗刷。
不多时,御书房的朱红色大门已在眼前。守在门口的太监见容嬷嬷带着人来,赶紧上前两步:“容嬷嬷,皇上正在里面批阅奏折,要不要奴才先通报一声?”
“不必,你直接进去说,双鱼佩已找到,刘嬷嬷已押解到门外。”容嬷嬷说道。太监不敢耽搁,快步走进御书房,片刻后便出来传话:“皇上有旨,让容嬷嬷带刘嬷嬷进去,其他人在门外等候。”
容嬷嬷点头,示意侍卫解开刘嬷嬷嘴里的布条,然后押着她走进御书房。御书房内静悄悄的,只有康熙翻阅奏折的细微声响,檀香袅袅,弥漫在空气中,更添了几分肃穆。康熙坐在龙椅上,头也没抬,目光仍落在奏折上,语气平淡:“玉佩找到了?”
“回皇上,找到了。”容嬷嬷双手捧着双鱼佩,递到康熙面前。康熙放下奏折,拿起玉佩仔细看了看,尤其是那“双回结”穗子,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穗子他曾见过,确实是苏清颜常用的样式。
他放下玉佩,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刘嬷嬷身上,语气瞬间冷了下来:“刘嬷嬷,朕问你,这双鱼佩为何会在你房里?你从何处得来的?”
刘嬷嬷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身子不住地颤抖,却不肯说话。她知道,一旦承认是偷来的,便是死罪,可若说是德妃指使的,德妃定不会放过她的家人——她儿子还在宫外的镖局当差,若是德妃动了手脚,儿子的性命也难保。
“怎么?不肯说?”康熙冷笑一声,手指敲击着案面,发出“笃笃”的声响,“朕再问你一遍,这玉佩是你偷的,还是受人指使?若你如实招来,朕或许还能饶你家人一命;若你执意隐瞒,不仅你要凌迟处死,你宫外的儿子,也难逃罪责。”
提到儿子,刘嬷嬷的身子猛地一僵,头抬了起来,眼里满是恐惧和挣扎。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德妃曾说过,若是她被抓,只要咬紧牙关不招供,定会保她儿子平安,可皇上的话,又让她不敢不信。
容嬷嬷站在一旁,见刘嬷嬷仍在犹豫,上前一步道:“刘嬷嬷,事到如今,你还想替德妃遮掩吗?你可知苏主子和傅统领因这枚玉佩,已被关在天牢多日,若你再不肯招供,他们二人便是死罪!你若招了,皇上仁慈,或许还能给你留个全尸,让你儿子平安度日。”
刘嬷嬷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滴落在青砖地上,她嘴唇哆嗦着,声音沙哑:“皇上……老奴……老奴是被人胁迫的……”
康熙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被谁胁迫?说清楚!”
就在刘嬷嬷准备开口时,御书房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太监的通报声:“启禀皇上,德妃娘娘求见。”
康熙眉头一皱,看向门口,冷声道:“让她进来。”他倒要看看,德妃这个时候来,是想做什么。
片刻后,德妃穿着一身石青色宫装,快步走进御书房,见到跪在地上的刘嬷嬷,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镇定,走到康熙面前躬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不知皇上今日传唤臣妾,有何要事?”
康熙看着她,语气平淡:“德妃,你来得正好,朕正问刘嬷嬷,这双鱼佩为何会在她房里。你是永和宫的主位,刘嬷嬷是你的心腹,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德妃顺着康熙的目光看向案上的双鱼佩,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装作惊讶的样子:“皇上,这……这不是苏妹妹丢失的双鱼佩吗?怎么会在刘嬷嬷房里?刘嬷嬷,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苏妹妹的东西!”
她说着,转向刘嬷嬷,语气严厉:“还不快给皇上认错,说你是一时糊涂,才偷了玉佩!若你如实招来,皇上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刘嬷嬷听着德妃的话,心里一片冰凉——德妃这是想让她独自顶罪,丝毫不管她的死活,更不管她儿子的安危。她抬起头,看着康熙,眼中满是绝望,终于开口道:“皇上……这玉佩……是德妃娘娘让老奴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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