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猞猁亡命奔逃,速度虽因伤腿而减缓,但求生欲支撑着它,在雪地里拖出一道断断续续的血线。曹山林咬紧牙关,踩着深雪,奋力追赶。肺部火辣辣地疼,冰冷的空气吸入如同刀割,但他不敢有丝毫停顿。一旦让这畜生钻进密林深处或找到隐蔽的巢穴,再想找到它就难如登天了。
追出将近一里地,血迹越来越浓密,猞猁的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曹山林终于再次看到了它的身影——它正躲在一棵巨大的倒木后面,喘着粗气,舔舐着肩胛处不断涌出的鲜血,那双黄绿色的眼睛因为痛苦和恐惧而充满了狂暴。
曹山林停下脚步,借着树木掩护,迅速拉栓退壳,推弹上膛。他不能再靠近了,受伤的野兽最为危险,尤其是猞猁这种敏捷的猛兽,临死反扑足以致命。
他需要一个更稳妥的射击角度。倒木挡住了大部分要害。
曹山林略一思索,从地上抓起一团雪,捏紧,朝着倒木的另一侧用力扔了过去!
雪团砸在树干上,“噗”一声散开。
这个小小的动静,瞬间吸引了猞猁残存的注意力!它猛地抬起头,警惕地望向雪团落地的方向,身体下意识地微微转向那边,暴露出了小半个身躯和受伤的肩部!
就是现在!
曹山林没有丝毫犹豫,早已预压的扳机瞬间扣到底!
“砰!”
第二颗子弹精准地钻入了猞猁受伤的肩胛附近,巨大的冲击力几乎将它掀翻!它发出一声更加绝望的哀嚎,彻底失去了平衡,瘫倒在雪地里,四肢剧烈地抽搐着,但显然已无力再逃。
曹山林没有立刻上前,而是再次推弹上膛,枪口死死指着倒木方向,缓步靠近。直到能清晰看到猞猁腹部微弱的起伏和涣散的眼神,他才确认它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
他走到近前,看着这头美丽的猛兽在雪地里做着最后的挣扎,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只有猎人结束猎物痛苦的平静。他抽出腰间的猎刀,给了它一个痛快。
休息了片刻,恢复了些体力,曹山林开始处理战利品。剥取猞猁皮需要极高的技巧,不能有大的破损。他小心翼翼地从腹部下刀,沿着皮毛的纹理,一点点地将整张皮子完整地剥离下来。这是一项耗时耗力的精细活,在冰天雪地里更是艰难。
等到他将完整的猞猁皮卷好,又将一些值钱的部位取下,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寒风刮得更紧,林子里温度骤降。
必须尽快离开!夜晚的山林是真正的主宰,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背着沉甸甸的收获,沿着来时的路艰难地往回走。每走一步,都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饥饿、寒冷、疲惫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
但他不敢停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家!丽珍还在等着他。
直到远远看到屯子里星星点点的灯火,听到隐约的狗吠声,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一股巨大的疲惫感瞬间淹没了他。
当他踉跄着推开自家院门时,早已等得心急如焚的倪丽珍立刻迎了上来。看到他浑身血迹、疲惫不堪却又带着收获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后怕,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咋又弄成这样…吓死俺了…”
“没事…运气好…弄了张好皮子…”曹山林勉强笑了笑,把肩上沉重的猞猁皮卸下来,“快弄点吃的,饿坏了。”
三个妹妹也跑出来,看到那张巨大的、带着斑点的兽皮,都吓得不敢靠近,又忍不住好奇地偷看。
倪丽珍赶紧扶他进屋,端来热水让他擦洗,又忙着去热饭。看着丈夫狼吞虎咽地吃着窝头就咸菜,她的心才慢慢放回肚子里。
“以后…咱不那么拼了行不?钱慢慢挣…”她小声哀求。
曹山林咽下嘴里的食物,握住她的手:“嗯,听你的。等开春了,想法子弄点地,光靠打猎不是长久之计。”
但他心里清楚,开春前这段青黄不接的日子,山里这点营生,依然是这个家最重要的支撑。这张猞猁皮,或许能卖个好价钱,能让丽珍生孩子时更宽裕些。
冒险,有时是为了更长久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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