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主雷豹的邀战,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又泼进一瓢冷水。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
“雷豹要亲自出手?”
“这沙包小子完了!雷豹可是后天中期!”
“刚才押石头赢了,这次还敢不敢押?”
林痛捂着“疼痛”的胸口,剧烈地“喘息”着,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恐惧”和“为难”,看向裁判。
那裁判显然也忌惮雷豹,有些为难地搓着手:“雷爷,这…石头刚打完一场,身上带伤,您看是不是让他歇歇…”
雷豹冷哼一声,目光如刀刮过林痛:“我跟他打,是看得起他。要么现在打,要么,以后就别在黑铁镇的擂台上出现。”
语气中的威胁毫不掩饰。
林痛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副被吓住的样子,咬了咬牙,瓮声瓮气道:“打…打就打!俺…俺还能打!”
他这副“色厉内荏”、“硬着头皮上”的模样,更是坐实了众人对他“愣头青”的印象。
雷豹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不再多言,直接走到擂台中央。
这一战,过程与对吴莽时如出一辙,只是林痛表演得更加“艰难”。
雷豹的实力远胜吴莽,拳脚之间隐含风雷之声,内力也更加凝练。林痛将“沙包”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在擂台上被揍得东倒西歪,鲜血狂喷,骨头断裂的声音都模拟了好几次,看得台下众人心惊肉跳,连呼“要出人命”。
然而,他就是不倒。
不仅不倒,在雷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他对于《磐石体》卸力技巧的运用越发纯熟,系统奖励的内力和丹药也源源不断。他甚至在一次看似狼狈的翻滚中,巧妙地将雷豹一道刚猛掌力的大部分导入脚下擂台,震碎了几块木板,引得一片惊呼,却自身只是“轻伤”。
最终,雷豹久攻不下,内力消耗巨大,心态失衡,被林痛抓住一个微小的机会,又是那招看似巧合、实则精准的“绊倒反击”,一脚扫中了支撑腿的关节薄弱处。
雷豹闷哼一声,单膝跪地,虽然立刻弹起,但脸色已经难看至极。他死死盯着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的林痛,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小子,算你走运!”
他竟主动跳下了擂台!不是他不能打,而是觉得再打下去,即便赢了,也是颜面尽失。跟一个打不死的沙包纠缠,太掉价。
全场再次哗然!
“又…又赢了?”
“我的天!连雷豹都拿他没办法?”
“这石头是铁打的吗?”
林痛“艰难”地赢下了第二场,赏金再次翻倍。加上铁牛等人机智地跟着调整押注,他们手中的资金已然颇为可观。
接下来的几天,林痛俨然成了黑铁镇生死擂的“名人”。他每天都来,专挑那些以力道刚猛、招式狠辣着称的对手,然后重复着“挨打、濒死、险胜”的戏码。
他的名声迅速传开,“打不死的沙包石头”成了赌徒们又爱又恨的存在。爱的是他那极高的赔率总能带来惊喜,恨的是这家伙总在看似必输的局面下莫名其妙地翻盘。
擂台下的观众里,也开始出现一些不一样的目光。
在擂台斜对面一家茶楼的二楼雅座,一个穿着华贵锦袍、面色有些虚浮苍白的年轻公子,摇着一把玉骨折扇,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下又一次被打得“吐血”却顽强站起的林痛。他身后站着两个气息沉稳、眼神锐利的护卫。
“少帮主,看来您对这傻大个有兴趣?”旁边一个师爷模样的人谄媚地问道。
这年轻公子,正是黑铁镇三大势力之一“青狼帮”的少帮主,赵元。他嗤笑一声,折扇轻点擂台方向:“有趣,很有趣。你看他,每次都被打得像条死狗,可偏偏就是死不了。而且,赢的方式都那么…凑巧。”
师爷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少帮主的意思是…他在装?”
“装不装的,不重要。”赵元合上折扇,轻轻敲打着手心,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重要的是,他很能挨打,而且似乎…没什么背景。这样的人,弄到帮里来,岂不是最好的肉盾和打手?以后跟四海商会那帮人抢地盘,让他顶在前面,能省我们多少弟兄?”
“少帮主高见!”师爷连忙奉承,“属下这就去摸摸他的底细,看看能不能……”
赵元摆了摆手,目光依旧锁定在林痛身上:“不急。再观察观察。别吓着我们这位‘福将’。”
与此同时,在擂台另一侧相对安静的角落,一位身着素白衣裙,面蒙轻纱的女子悄然伫立。她身姿窈窕,气质清冷,与周围喧嚣格格不入,正是那日林痛初登擂台时瞥见的女子。
她那双露在外面的眸子,清澈如水,此刻却微微蹙起,紧紧盯着台上又一次被重拳击倒、又挣扎着爬起的林痛。
旁边一个作侍女打扮的姑娘低声道:“小姐,这人好生奇怪。看他伤势,换做常人早已倒下数次,可他气息虽乱,根基却未动摇,恢复速度也异于常人。而且…他每次受伤后,气血运转似乎都有一丝极其细微的…增强?”
蒙面女子,正是沈清月。她微微颔首,声音清越如同玉石交击,带着一丝疑惑和浓浓的兴趣:“不止如此。他的身体里,似乎有多种力量在纠缠。一股极强的阴寒掌力残留,一股霸道炽烈的药力未散,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却让他肉身不断强化的奇异力量。几种力量彼此冲突,却又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这才让他能屡屡在重创下撑过来,甚至…因祸得福。”
她行医多年,见识过无数疑难杂症和奇特体质,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情况。这少年的身体,就像一个充满了矛盾与谜团的宝藏。
侍女惊讶道:“小姐,您是说…他在利用挨打来修炼?”
沈清月目光深邃,看着台上那个又一次“侥幸”击中对手要害、赢得满场哗然的少年,轻轻摇了摇头:“不像简单的炼体法门。更像是一种…被动触发的机制。”
她沉吟片刻,对身旁侍女低声吩咐道:“去查查此人。他的来历,以及他身上的伤,尤其是那股阴寒掌力的来源。”
侍女恭敬应道:“是,小姐。”
擂台上,林痛再次“艰难”地取得了胜利,在一片复杂的目光中,接过沉甸甸的赏金。
他能感觉到,几道含义不同的视线,如同无形的丝线,已经悄然缠绕在他身上。
黑铁镇的水,果然很深。
他佝偻着背,在铁牛等人的簇拥下,步履“蹒跚”地走下擂台,仿佛对即将到来的风波毫无所觉。
沈清月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面纱下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他的身体……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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