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陈阳靠在后座,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刚驶出幼儿园没多远,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三辆警车呼啸着从旁边车道驶过,车身上的警灯在晨光里闪得刺眼。
紧接着,又有几辆警车从不同方向汇入主干道,显然是往昨晚查处的那两个帮派老巢方向去的。陈阳看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警灯,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了敲——看来,那些证据起作用了。
车拐进滨海别墅区,警笛声被远远抛在身后,只剩下海风拂过椰林的沙沙声。刚到家门口,就见老林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枝,看到车来忙放下剪刀迎上来:“先生回来了?”
“嗯。”陈阳推开车门,目光扫过安静的庭院,“上午没什么事吧?”
“张嫂在打扫书房,刚说您书桌上的原石标本该擦擦灰了。”老林接过他随手脱下的外套,“对了,刚才听门口保安说,城里抓了两个大团伙,动静闹得不小。”
陈阳没接话,只是淡淡“嗯”了一声,迈步走进客厅。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地板上,暖融融的一片,张嫂正拿着软布擦拭书桌,见他进来笑着说:“先生回来啦?刚泡了新茶,在茶几上呢。”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窗外的海景依旧平静,远处港口的起重机正缓缓移动,而城里的风波,似乎还没传到这片宁静的角落。他放下茶杯,起身走向玻璃暖房——那里的原石还等着他清点分类,至于外面的喧嚣,自有该管的人去处理。
推开暖房的门,各色宝石在阳光下泛着沉静的光。陈阳走到最里面的架子前,指尖拂过从明珠国带回的原石,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家里的安稳,比什么都重要。
陈阳在暖房里刚把原石分类放好,老林就拿着手机走进来,神色有些复杂:“先生,刚才警局的老周打来电话,是关于……陈铭的事。”
陈阳整理原石的手顿了顿,没回头:“他又怎么了?”
“说起来也是昨天的事。”老林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陈铭跟几个以前的朋友去会所,大概是手头紧,想跟那几个富二代借钱。人家知道您跟他断了关系,没肯借,两边就吵起来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听说陈铭喝了点酒,情绪一上来就动手打了人,还把会所里的包厢砸了,把人家一套古董茶具给摔了。对方报了警,他现在还扣在看守所里,那边说要么私下和解赔偿,要么就按寻衅滋事走程序,可能要判刑。老周问您……要不要出面处理一下赔偿的事。”
陈阳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指尖的原石在阳光下折射出冷硬的光:“赔偿?”
“对方说医药费加财物损失,总共要八十万。”老林低声道,“老周也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才特意打来问一句。”
陈阳把原石放回架子上,声音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告诉老周,不用费心。他陈铭既然敢动手,就得自己担着。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别说八十万,一分钱我都不会出。”
“先生,这……”老林还想劝。
“没什么好犹豫的。”陈阳打断他,眼神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冷意,“当初他做出那些事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我陈阳的脸,早就被他丢尽了,犯不着再为一个不相干的人破费。”
他走到暖房门口,望着院外的海景,语气里添了几分决绝:“让他在里面好好反省反省,什么叫责任。至于赔偿,他有手有脚,自己想办法去。”
老林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拿出手机,给警局回了电话。暖房里只剩下原石反射的冷光,和窗外海浪拍打礁石的声响,一静一动间,都透着陈阳断得干干净净的决心。
李幼薇从医院回来时,陈阳正在书房整理那些从国外带回的原石标本。听到敲门声,他抬头道:“进来吧。”
她推门进来,额角的纱布已经拆掉,露出淡粉色的新皮肤,在灯光下不太明显。“先生找我?”
“坐。”陈阳指了指书桌对面的椅子,自己也放下手里的放大镜,“今天复查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李幼薇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声音轻缓:“挺好的,医生说今天是最后一次复查了。伤口已经稳定,以后不会留后遗症,也不用再换药了。”她顿了顿,抬眼看向陈阳,眼底带着真切的感激,“谢谢您,先生。”
“不用谢,甜甜不能没有妈妈。”陈阳避开她的目光,拿起桌上的水杯倒了杯温水递给她,“还有件事,想跟你聊聊。你别多想,就当随便说说话。”
李幼薇接过水杯的手顿了顿,隐约觉得他要说的不是小事,点了点头:“您说。”
“四年前……对你施暴的那个人,你还记得吗?”
陈阳的话音刚落,李幼薇的脸色“唰”地白了。手里的水杯晃了一下,温水溅在虎口上,她却像没感觉到烫似的,呼吸骤然变粗,瞳孔微微收缩,握着杯子的指节用力到泛白。那段被刻意掩埋的记忆像突然被撕开的伤口,带着血腥味涌上来,让她浑身都绷紧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抬起头,嘴唇抿得紧紧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点了点头。
陈阳看着她的反应,心里有了数,语气依旧平静:“他还活着。现在在国外,混得更好,是个大型佣兵组织的头目,手里有不少人。”
李幼薇的呼吸更乱了,胸口起伏着,眼神里闪过恐惧、憎恨,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茫然。
“我是说假如,”陈阳加重了“假如”两个字,“万一他哪天回来了,找你,你……怎么想?”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投进李幼薇的心湖,瞬间掀起巨浪。她猛地低下头,长发垂下来遮住脸,肩膀微微发抖。恨吗?当然恨。那是毁了她半张脸、让她在黑暗里熬了四年的人。可心底深处,又绕不开一个事实——他是甜甜的亲生父亲。
这种感情太复杂了,像一团缠死的线,有恨,有怕,有厌恶,唯独没有半分温情,却又因为孩子的存在,没法彻底切割得干干净净。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陈阳都以为她不会回答了,才听到她用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说:“我不知道……”
三个字里,藏着太多说不清楚道不明的情绪。她不想见他,甚至怕听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可真要问她具体该怎么办,她却像被抽走了力气,连一句狠话都说不完整。
陈阳看着她苍白的侧脸,沉默片刻,声音沉了几分:“他最近会派人回国内,调查你的消息。”
李幼薇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慌。
“你不用太怕,”陈阳放缓了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现在还不知道甜甜,更不知道你生了孩子。”他顿了顿,将两种选择摊开在她面前,“如果你心里还有哪怕一丝想见他的念头,每天正常出门就行,他派来的人迟早会查到你。”
“但如果你不想见他,”陈阳的目光落在她攥紧的拳头上,“最近这段时间就别出门了。家里有张嫂和老林照应,缺什么让他们去买。只要你待在家里,以我的安排,他们查不到这里来。”
话说完,他没再看李幼薇骤变的脸色,只是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选择权给了她,剩下的,就看她自己怎么选了。
李幼薇坐在书桌对面,手指深深掐进掌心,半晌才抬起头,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我……我不想见他,也不想让他找到。甜甜还小,我不能让她卷进这些事里。”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极大的决定,“先生说的对,我最近不会出门,家里需要什么,就让张嫂或者老林去买吧。”
陈阳看着她眼底的恐惧和对孩子的护犊之情,点了点头,没立刻提协议的事,只道:“你放心,家里的安保我会再加一层,不会让任何人随便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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