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驰轿车缓缓驶入别墅区,最终停在一栋气派非凡的三层独栋别墅前。
玄子叶推门下车,脚刚沾地,眉头就拧成了一个疙瘩。
正午的太阳明明高悬在头顶,但这栋别墅却像是被一个无形的黑色锅盖罩住了,阳光照在上面,都仿佛被那层浓得化不开的黑气给吞噬了,透不进一丝暖意。
整个宅子,阴森森的,死气沉沉。
“好家伙,这不是催命鬼,这是直接把家安在了鬼门关旁边啊。”玄子叶心里吐槽了一句,跟着脸色惨白、神情紧张的赵卫东,走进了别墅大门。
一进门,一股阴寒刺骨的冷意扑面而来,与门外炎热的夏日形成了天壤之别。
那不是空调的冷,而是一种能钻进骨头缝里的阴冷,让人浑身汗毛倒竖。
别墅内部的装修极尽奢华,巨大的水晶吊灯,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名贵的欧式家具,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但在玄子叶的阴阳瞳里,这些昂贵华丽的物件上,全都缠绕着蛛网般的黑色煞气,原本该有的光泽被完全压制,显得灰暗而压抑。
一个穿着真丝睡衣、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听到动静从二楼的楼梯上走了下来。她应该就是赵卫东的妻子。
她看起来不过四十多岁,但脸色蜡黄,眼窝深陷,整个人瘦得像纸片一样,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她的身上,同样缠绕着浓郁的病气和衰败之气。
“卫东,你回来了……这位是?”她看到玄子叶这么年轻,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不解。
“这位是……是云台观的玄子叶道长!”赵卫东连忙介绍,语气中充满了敬畏,“道长是真正的高人!”
赵夫人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二楼书房的方向,眼中流露出极度的恐惧。
“道长,请跟我来。”赵卫东也注意到了妻子的眼神,心头一颤,不再耽搁,领着玄子叶就往二楼走。
越往上走,那股阴冷的气息就越发浓重。
走到二楼书房的门口时,空气的温度仿佛凭空下降了十几度,走廊里的光线都变得昏暗起来。
书房的门是厚重的实木门,紧紧地关闭着。
赵卫东站在门前,双腿都在发抖,竟不敢上前。
“道长,那……那东西就在里面。”他声音干涩地说道。
玄子叶看着那扇门,在他的视野里,无数肉眼不可见的黑色煞气,正从门缝里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像是一条条择人而噬的毒蛇。
他走到门前,伸出手,没有触碰门体,只是用指尖在空气中虚划了一道简单的镇字符文。
一道微不可见的金光一闪而过,那股从门缝里外溢的煞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了源头,瞬间缩了回去。
周围阴冷的感觉,顿时减轻了几分。
这一手,赵卫东虽然看不懂,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上的变化,那种压在心头的沉重感,明显松快了一些。
他对玄子叶的信心,瞬间暴涨。
“开门吧。”玄子叶淡淡地说道。
赵卫东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拿出钥匙,插进了锁孔。
“咔哒。”
门锁打开的瞬间,一股比之前强烈十倍的、带着腐朽和怨毒气息的阴风,猛地从门内冲了出来!
走廊上几盆养得好好的绿植,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变黄。
赵卫东被这股阴风一冲,只觉得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记重拳,蹬蹬蹬连退好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煞白。
玄子叶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他体内,那缕师傅传下的真意自行运转,在他身前形成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那股阴风尽数挡下。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他撇了撇嘴,迈步走进了书房。
书房极大,一面墙是顶天立地的红木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精装书籍。另一边是巨大的办公桌和真皮老板椅,处处透着奢华。
但诡异的是,房间里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唯独房间正中央那个近一人高的重型保险柜,擦得锃光瓦亮,一尘不染。
所有的煞气,都源自那个保险柜。
“打开它。”玄子叶指着保险柜说道。
赵卫东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走到保险柜前,手指哆哆嗦嗦地输入密码,转动钥匙。
随着“咔”的一声,厚重的柜门缓缓打开。
没有金银珠宝,没有成沓的现金。
保险柜最上层的天鹅绒软垫上,静静地躺着一面古朴的铜镜。
镜子约有巴掌大小,背面雕刻着繁复玄奥的瑞兽纹路,镜面却不是光洁的,而是呈现出一种浑浊的青黑色,仿佛里面有化不开的浓雾在缓缓流动。
在保险柜打开的瞬间,整个房间的煞气浓度,瞬间达到了顶峰!
那股阴冷、邪恶的气息,几乎凝成了实质,让人感觉像是坠入了冰窖。
赵卫东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他仿佛听到了无数人在耳边凄厉地尖叫、哭嚎,脑子里一阵阵发晕,几乎要当场昏厥过去。
“凝神,静气!”
玄子叶一声低喝,如同当头棒喝,将赵卫东从幻觉中震醒。
他快步上前,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张早已画好的清心符,直接贴在了赵卫东的脑门上。
赵卫东只觉得一股清凉之意从额头传来,瞬间流遍全身,脑子里那些恐怖的幻听和幻象,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道……道长……”他惊魂未定地看着玄子叶。
“退到外面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来。”玄子叶面色凝重地说道。
这东西的邪性,比他预想的还要厉害。
赵卫东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出了书房。
玄子叶独自一人站在保险柜前,直面那面邪异的古镜。
他催动阴阳瞳,目光如电,直视镜面。
那片浑浊的青黑色中,他看到了一张张扭曲、痛苦的人脸,在镜中沉浮、哀嚎。
而在那无数人脸的深处,一个穿着古代宫装,面容模糊,浑身散发着无尽怨毒之气的女性虚影,正缓缓抬起头,一双没有眼白的眼睛,怨毒地与他对视。
“养煞镜……不对,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养煞了,这是以人魂为祭,炼化出的镜鬼!”
玄子叶心中一凛。
这玩意儿,已经超出了普通凶物的范畴,算得上是半个妖物了。
怪不得能把赵卫东这样的气运雄厚之辈,在短短半个月内就折腾得家破人亡。
看来,得动点真格的了。
他走出书房,对守在门口的赵卫东说道:“去,给我找一张八仙桌,摆在楼下客厅正中央。再准备一碗清水,一盒上好的朱砂,还有你和你家人、儿子,每个人的三根头发。”
“好!好好!我马上去办!”赵卫东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跑下楼去安排。
很快,一张黄花梨的八仙桌被摆在了客厅中央。
赵卫东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水晶碗,里面装着半碗清水,还有一个装着暗红色朱砂的锦盒,以及三撮用红线绑好的头发。
“道长,都准备好了。”
玄子叶点了点头,将朱砂、清水和头发放在桌上。
他自己则从帆布包里掏出了自己的吃饭家伙:一沓黄符纸,一支狼毫笔,还有一个小小的、刻着八卦图样的铜印。
“把那面镜子拿下来,用红布包着,镜面朝下,放在桌子中央。”玄子叶吩咐道。
“我……我去拿?”赵卫东吓得脸都白了。
“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记住,别看镜子。”
赵卫东咬了咬牙,壮着胆子跑上楼,很快就用一块红色的丝绒布,将那面镜子小心翼翼地包着捧了下来。
镜子一离开保险柜,整个别墅的灯光都开始疯狂地闪烁起来,空气中传来一阵阵若有若无的女人哭泣声,令人毛骨悚然。
赵卫东捧着镜子,感觉自己捧的不是一面铜镜,而是一块万年寒冰,那股阴冷之气,透过红布,冻得他双手都快失去了知觉。
他用尽全身力气,把镜子放在了八仙桌中央。
“好了,你和你老婆,都退到墙角去,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更不要靠近!”
玄子叶的语气变得无比严肃。
赵卫东夫妇俩连忙躲到了客厅最远的角落里,缩在一起,惊恐地看着这一切。
玄子叶深吸一口气,开始开坛做法。
他先是将那三撮头发,分别投入清水碗中。
然后,他拿起狼毫笔,蘸满朱砂,看也不看,手腕翻飞,在黄符纸上笔走龙蛇。
这一次,他画的不再是简单的安神符、清心符。
而是《万象玄箓》中,专门用来对付阴邪鬼物的——天师镇邪符!
符文比之前的净天地神符复杂十倍,笔画之间,充满了煌煌天威般的肃杀之气。
符成刹那,整张符纸上金光大放,一股纯阳至刚的气息,瞬间充斥了整个客厅,将那股阴冷之气冲散了不少。
桌子上的古镜,仿佛感受到了威胁,开始剧烈地嗡鸣、震动起来。
镜面上包裹的红布,竟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灼烧一样,冒起了阵阵黑烟!
躲在角落的赵卫东夫妇,更是惊恐地看到,客厅的墙角、天花板上,开始浮现出一个个模糊、扭曲的黑色人影,对着法坛张牙舞爪,发出无声的咆哮。
玄子叶却视若无睹。
-
他左手掐了一个不动根本印,口中高声诵咒:
“太上敕令,神威如岳!妖邪授首,鬼魅破胆!镇!”
随着最后一个镇字出口,他右手夹着那道金光闪闪的符箓,毫不犹豫地,朝着桌上那面古镜,猛地拍了下去!
“滋啦——”
一声像是烙铁烫进血肉里的刺耳声响。
整面古镜剧烈地一震,镜面上覆盖的红布,瞬间化为飞灰!
一道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从镜中爆发出来,那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痛苦,直接冲击着人的灵魂。
赵卫东夫妇只觉得脑袋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而那面古镜,在被符箓镇住的瞬间,青黑色的镜面上,猛地浮现出那个宫装女鬼的身影!
她披头散发,七窍流血,一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玄子叶,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这点道行,还不够!”
玄子叶眼神一冷,他知道,这镜鬼积怨太深,一道镇邪符,只能伤它,不能灭它。
他毫不犹豫,猛地咬破自己的舌尖!
一口精纯的、蕴含着他道门纯阳之气的舌尖血,被他喷在了桌上那碗装着头发的清水里。
“嗡!”
清水碗瞬间金光大放,碗里的清水如同沸腾了一般,那三撮头发,竟在水中迅速消解,化为三道淡淡的血色细线,与金光融为一体。
“以血为引,断汝根源!敕!”
玄子叶并指如剑,指向那碗沸腾的金光血水。
碗中的血水,化作一道金红色的水箭,破空而出,精准无比地打在了那面古镜的镜心!
“啊——!!!”
一声比刚才凄厉十倍的惨叫,从镜中传出。
那宫装女鬼的身影,在镜中剧烈地扭曲、挣扎,仿佛被烈火焚烧,身上冒出滚滚黑烟。
它与赵家人的气运连接,在这一刻,被玄子叶用本命精血为引,强行斩断!
“咔嚓!”
一声脆响。
那面坚硬无比的古铜镜镜面上,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紧接着,裂痕如同蛛网一般,迅速蔓延至整个镜面!
“砰!”
一声闷响,整面古镜四分五裂,炸成了一地碎片。
随着镜子碎裂,那个宫装女鬼的身影,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最终化作一缕青烟,彻底消散在了空气中。
它一消失,整个别墅里那股阴冷、压抑、邪恶的气息,瞬间荡然无存。
墙角那些扭曲的黑影,也如梦幻泡影般消失不见。
窗外的阳光,仿佛在这一刻才真正地照了进来,温暖而明亮,将客厅里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色。
-
一场惊心动魄的斗法,结束了。
玄子叶站在八仙桌前,脸色有些苍白。
动用舌尖血,对他的消耗不小。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着一地的铜镜碎片,撇了撇嘴。
“搞定,收工。”
他转过头,看向墙角已经吓傻了的赵卫东夫妇,露出了一个招牌式的、有点小财迷的笑容。
“赵老板,一个亿的香火钱,什么时候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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