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后,省政府派来的特派员带着鬼子顾问抵达,随即强行推行合村并镇。伪军和讨伐队以刘家镇为中心,将方圆三十里内的零散村落全部纳入集中范围。他们不管村民是否同意,进村便抓人——若村民配合,就允许其拆房搬运木材到刘家镇附近;若拒不服从,则直接抢劫财物,还把人抓走强迫建房。一时间,哭喊声遍野。
消息很快传到青龙山,不断有百姓逃上山来,涕泪横飞地诉说伪军和鬼子的暴行。王书金等人怒不可遏,对刘振铎说道:“大队长,鬼子这是想封锁咱们啊!把附近百姓都集中到刘家镇,还在那里大肆修炮楼、挖壕沟。要是真让他们完成隔离,咱们就会陷入绝境,没盐没粮的,非得困死不可,得赶紧想办法!”
刘振铎点头道:“没错,咱们必须主动出击,不能让鬼子这么轻易得逞。”他当即派人下山侦查。得知伪军一个小队即将前往张家峪后,刘振铎立刻带领八十人下了青龙山,与王书金各带一支队伍,分别埋伏在张家峪东村和西村的两条路上。
齐大棒子派来的三十人伪军小队,气势汹汹地闯进了张家峪。这村子本就遭过一劫:上次不仅被抓了不少青壮去二道沟林场伐木,还有十几名妇女受了侮辱。可伪军哪管这些,进门就先翻箱倒柜大肆抢掠,直到把能拿的都搜空,才停下动作。
伪军小队长吴斌叉着腰站在村口,扯着嗓子喊:“现在正搞合村并镇,你们算有福气了!赶紧收拾东西搬去刘家镇!乖乖配合的,还能拆了房子运点木料过去;要是敢说半个不字,这村子就一把火烧干净!”
村里七十多岁的老族长张茂,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出来,忍不住反驳:“这不是胡闹吗?我们祖祖辈辈在这儿住了几辈子,凭啥你们一来就要强逼我们搬家?”
吴斌当即冷笑一声,眼神阴鸷:“老棺材瓤子,这是皇军的命令,你也敢顶嘴?”说着扬手大喝,“给我打!”两个伪军立刻拎着大马棒冲上去,对着张茂劈头盖脸地打,没几下就把老人打倒在地,嘴角当场渗出血来。
周围的张家子弟见族长被打,顿时红了眼,纷纷涌上前想阻拦。吴斌见状,猛地拔出枪指着人群:“怎么?都他妈想造反?”紧接着冲身后喊,“准备!”
话音刚落,伪军队伍里那挺捷克造轻机枪的机枪手,“哗啦”一声推弹上膛,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村民。张茂挣扎着坐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忍着疼大声劝道:“乡亲们,别冲动!好汉不吃眼前亏!”
张家峪拢共还有近百人,可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再愤怒也只能压下火气。众人只能转身回屋,胡乱收拾了点简单行李,在伪军的推搡押解下,一步步走出了生活了几代人的村子。
伪军赶着几辆牛车,车上堆着抢来的财物,一个个满脸得意。吴斌骑在头抢来的毛驴上,嘴里还骂骂咧咧:“都是他妈贱皮子,不挨顿收拾就不知道配合!”可瞥见车后笼里装着的鸡鸭,他脸上又立刻堆起了笑。
他半点没察觉,前方林子里早已布好了埋伏。刘振铎亲自带队在正面堵截,王书金则带着人绕去了侧翼。眼看伪军大摇大摆地走进射程,刘振铎端起特意挑选的三八大盖,瞄准了驴背上的吴斌——“啪”的一声枪响,子弹精准击中吴斌胸口。这家伙连哼都没哼,直挺挺从驴背上摔下来,砸在地上没了动静。
枪声就是信号,周围的义勇军队员紧跟着开火。虽说有人枪法精准,也有人子弹打飞了方向,但伪军本就只会打顺风仗,一见小队长被当场撂倒,顿时慌了神。有个伪军班长趴在地上大喊:“机枪!快开火!”
捷克造轻机枪立刻“哒哒哒”响了起来,子弹扫向义勇军阵地。村民们早乱作一团,纷纷扭头往村里跑,伪军也顾不上管他们,一门心思对着刘振铎这边射击。刘振铎没料到伪军居然有重火力,手里的长枪根本顶不住,只能一边组织还击,一边等着王书金的消息。
没等多久,伪军身后突然响起枪声——王书金带着人杀出来了!他双手各持一把驳壳枪,调成速射模式,“乒乒乒”的枪声密集响起,打了伪军一个措手不及,当场就撂倒好几个。伪军彻底慌了神,纷纷跳下河沟想跑。
刘振铎抓住机会,一枪击毙了伪军机枪手。没了机枪压制,义勇军立刻发起冲锋。伪军哪里还敢抵抗,扔下牛车和财物就往远处逃。最后清点下来,这支三十人的伪军小队,只逃了七八个人,剩下的不是被打死,就是成了俘虏。
另一边,张茂起初被子侄们搀回了村。可他毕竟见过些世面,没走远,偷偷躲在村口观察。当看见义勇军里有个熟悉的身影,竟是同村的张国强时,老人顿时喜出望外。
此时张国强正忙着从伪军尸体上搜刮弹药,忽然看见老族长朝自己挥手,便快步走了过去。张茂急忙问道:“国强啊,你也参加义勇军了?”张国强挺起胸膛,大声回道:“是!老族长,俺们这是抗日义勇军,专门打鬼子、揍伪军,就是要把这些祸害赶出咱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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