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彪刚要开口解释，赵局长却没给他机会，接着说道：“既然你外头有人了，就痛痛快快跟你媳妇离婚！今天这位牛警官，就是受你老泰山和媳妇所托来的，你别不识抬举。本来牛兄弟想直接揍你一顿，是我拦下来的——咱们都是体面人，别把事闹僵。”
张德彪本就怕丢了差事，对闫秀兰也早没了感情，当即红着脸点头：“是是是，全听局长吩咐！”
赵局长转头对秘书道：“拟一份离婚协议。”秘书对此轻车熟路，唰唰几笔写好，又用油印机印了三份。“签字吧，我和牛副大队长做证人，这事就算了了。”赵局长顿了顿，又看向张德彪，“人家跟你一场，你总得有个表示。我做主了，你给人家二百块钱。”
张德彪立刻苦了脸，低声道：“局长，我最近手头紧……”
“没事，我先借你。”赵局长笑着掏出两百法币，“等发了官饷，我直接扣，你一个月一百块，扣两个月正好。这已经是便宜你了，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牛兄弟能轻饶你？”
牛虎一直阴沉着脸，这时终于开口：“张德彪，我告诉你，要不是我二姐心善，要不是给赵局长面子，按我的脾气，早把你一条腿打折了！”
张德彪哪敢反驳——他清楚牛虎如今是骑巡队副大队长，势头正盛，连局里的郑警监都看重他，自己这巡官的职位，人家一句话就能撸了。他连忙点头哈腰：“谢牛副队长手下留情！”说着赶紧在协议上签了字。
秘书早已替闫秀兰签过字，这会儿牛虎和赵局长也作为证人补了签名，手续很快办妥。赵局长把其中一份协议递给张德彪：“拿着，先下去当差吧。”
张德彪生怕月底扣钱，连忙说：“局长您放心，我回去就张罗钱，马上给您送过来！”赵局长这才满意点头：“去吧。”
牛虎把属于闫秀兰的那份协议仔细叠好，放进了兜里。
牛虎抱拳拱手：“今天这事，多谢赵局长了！中午我做东，请您吃顿便饭。”
赵局长本就想和他深交，当即笑着摆手：“那可不行！你到了我这儿，哪能让你破费？等以后我去你那边，你再请也不迟。”
见赵局长说得诚恳，牛虎也不推辞：“好，那我今天就恭敬不如从命，讨扰您了。”
“这话见外了，都是兄弟！”赵局长说着，快速签完桌上几份文件，看了眼时间，“走，咱们这就去。”又对秘书吩咐：“把两位副局长也叫上。”
没多久，几人一同去了外面的饭馆。两位副局长早就认识牛虎，也明白赵局长的用意，席间格外热络；牛虎也顺着气氛，陪几人好好喝了一场，宾主尽欢。
饭后，赵局长让人开车送牛虎去闫峰家。车走后，牛虎刚进院子，师娘鲁氏就看见他满面红光，连忙迎上来：“虎子，事办妥了？”
牛虎笑着点头：“师娘，我办事您还不放心？”
“放心，当然放心！”鲁氏笑着引他进屋。牛虎走到炕边，问炕上的闫峰：“师傅，今天感觉怎么样？”
闫峰点了点头，语气轻快：“还别说，你二哥那膏药真管用，昨晚上睡得踏实。”
“那就好。”牛虎刚说完，闫秀兰也走了进来。他连忙从兜里掏出离婚协议递过去：“二姐，事情办好了，这是协议。”又拿出那二百块钱，“我让张德彪给您赔了二百块，您也知道他现在没钱，这钱还是他们局长先垫的。”
闫秀兰盯着那纸离婚协议，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却还是哽咽着说：“兄弟，谢谢你。”
“二姐，您别这样。”牛虎劝道，“您还年轻，长得又好看，以后肯定能碰到好男人。张德彪那种臭狗屎，为他哭不值得。”
一旁的鲁氏也帮腔：“就是！下回再找男人，眼睛可得放亮些，别再听你爹的了。”
炕上的闫峰听着，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对对，都怪我当初瞎了眼，才让你受了委屈。”
牛虎把二百块钱塞进闫秀兰手里——他知道，闫秀兰还有孩子要养，总在娘家待着也不是长久之计。
鲁氏拉着他的手说：“虎子，师娘也不跟你说客套话了，今晚就在这儿吃饭，可不许走！”
“行啊师娘，”牛虎笑着应下，“但这刚吃完午饭，天还早呢。不如我先回去，等晚饭时再过来，成不？”
“成，都听你的！”鲁氏笑着叮嘱，“咱们可说定了，你要是不来，下次师娘就不让你进门了。”
“放心，准到！”牛虎应着，眼尖瞥见院里水缸没多少水，又说：“师娘，我先把缸挑满水再走。”说着拿起扁担、挑起水桶就往外走。
鲁氏看着他的背影，低声跟闫秀兰叹道：“你看这孩子，多好啊……就是岁数小了点。要是再大些，你能跟他，那真是咱们闫家烧高香了。”
闫秀兰脸一红，连忙打断：“娘，您说什么呢！虎子还那么小，我又带着个孩子，哪配得上人家呀？”
“哎，我就是随口想想。”鲁氏笑着摇摇头。
没一会儿，牛虎就挑了两趟水，把水缸灌得满满当当。他擦了擦汗：“师娘，那我先走了，晚上准时来。”
“好，晚上我给你多做几个硬菜！”鲁氏送他到门口。
牛虎没直接回家——天渐渐冷了，他记挂着给小月添身秋衣。他先去成衣铺，给小月挑了两套合身的秋装；又去鞋店，选了一双布鞋、一双皮鞋；还细心买了好几双袜子，这才拎着包高高兴兴回了家。
一进门看见小月，他把包递过去：“妹子，哥给你买了两套应季的衣服，还有两双鞋，你回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小月心里一暖，嘴上却嗔道：“哥，你怎么又花钱呀？”
“你忘了？哥现在一个月能挣一百多块呢，不差这点！”牛虎笑着催她，“快回去试试，不合适咱再换。”
小月本就是爱美的姑娘，听他这么说，眼底的欢喜藏都藏不住，接过包就快步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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