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四心里又惊又喜,眼看逃散的伪军人数太多,没敢贸然深追,只远远朝他们背影又开了几枪,随后立刻带着兄弟去收拾战场。这一清点,收获着实不少:17支步枪、好几百发子弹,连手榴弹都捡了二十几个。几人扛着缴获的武器,兴高采烈地往山上回。
刚走没多远,就遇上了带着人来支援的牛忠——原来山上听见枪声,牛忠怕马四吃亏,立刻带人赶了过来。听说马四四个人就缴获了这么多武器,牛忠也忍不住大喜,可笑着笑着,脸色又沉了下来:“青龙山的位置怕是藏不住了,得赶紧做准备。”
他当即不再耽搁,指挥众人在进山的要道上用木头、石块抢修阵地,又给半山腰的暗堡添了新缴获的枪支弹药,还特意安排人手加强警戒,确保每个岗哨都有人盯着。
刘振铎听说伪军已经摸到山下,心里也急得不行——他毕竟是少校军官,更清楚日军的行事风格。找到牛忠后,他连忙说道:“牛连长,鬼子的讨伐队肯定很快会来,这地方既然暴露了,得提前留条后路!万一日军真攻上山,咱们被一锅端了可就全完了。”
牛忠却早有准备,当即说道:“刘营长放心,我和青云道长之前就留了后手——顺着青龙山往后,能到药材山,那里有个秘密营地,还存了些粮食和盐巴。我看让牛虎带着您,还有那些身体有伤的兄弟先撤过去,顺便把青云道长和他的两个弟子也带上,路上能有个照应。”
“这怎么行?”刘振铎立刻摆手,“我是这里最高长官,这时候撤下去,不成临阵脱逃了吗?”
“您刚从鬼子那儿脱险,身体还没恢复,去密营也是为了保存实力。”牛忠劝道,“山上有我和书金盯着,您放心。”
刘振铎琢磨了片刻,终于点了头:“好,那我就先去药材山等着,你们也多当心。”
接下来众人立刻动手整理物资:山上只留下够眼前用的部分,其余的全打包好。随后,60多个伤员、老弱,还有青云道长师徒,在牛虎的带领下,背着物资往药材山的密营转移。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山林里,牛忠和王书金这才松了口气——山上如今还剩下百十来个身体硬朗的兄弟,两人对视一眼,眼里都多了几分坚定:这次,就在青龙山跟鬼子好好打一场!
李佳玉带着伪军一口气跑出五六里地,直到再也跑不动了才敢停下。后面的伪军零零散散地追上来,他赶紧清点人数——不算跑丢的,光被打死的就有六个,还有三个受了伤。
一想到回去要面对川口龙一,李佳玉就浑身发怵,连忙让勤务兵骑上快马,往林场报告消息,自己则带着残兵在原地等着,心里一个劲地打鼓。
另一边,川口龙一听说青龙山上真有义勇军,反倒来了精神,当即下令集合剩下的队伍,要往青龙山压过去。等李佳玉的勤务兵添油加醋说完“山上有好几百义勇军,打得特别凶”,川口龙一却冷笑一声,一脚踹在旁边的伪军身上:“一群乌合之众,有什么可怕的?你们这群废物,才会被吓成这样!”
骂完,他亲自提着军刀走在前面,率领讨伐队浩浩荡荡地朝着青龙山进发,满脑子都是要把义勇军一网打尽。
川口龙一伫立在山脚下,举着望远镜反复扫视山梁。可视野里只有漫山苍翠的松柏层层叠叠,蜿蜒的山道隐没在浓荫中,除此之外再无半分异动。他眉头微蹙,心中疑窦丛生,当即下令让李佳玉抽调一个排在前侦查,身后跟着十余名日军一个军曹压阵。日军行列里,两人肩扛着八九式掷弹筒与一箱榴弹,另有一挺九二式重机枪,整支队伍呈散兵队形,小心翼翼地向山腰摸去。
山头上的义勇军早已严阵以待。马四带着几名心腹隐蔽在暗堡里,其余十余名原东北军士兵则伏在石头与树木垒起的工事后方,手指紧扣扳机。牛忠攥着信号旗,正通过望远镜紧盯山下动向,见伪军先头部队露头,立刻挥旗传递敌情。马四看清来敌,沉声道:“伪军跟鬼子上来了,约莫三四十人,准备接敌!”战士们闻声,当即拉动枪栓,将子弹推入枪膛,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山下,伪军排长王顺猫着腰,举着驳壳枪在队伍后催逼:“快点!都给我往前挪!”可伪军们早已吓得腿肚子发软,脚步踉跄,却不敢停下——身后日军的刺刀正明晃晃地对着他们,只能在心里暗骂这群鬼子龟孙,硬着头皮分散开来,一点点向前挪。
马四曾在东北军当过排长,作战经验老到。他藏身的暗堡藏在树林深处,被枝叶遮得严严实实,从山下根本无从察觉。只是暗堡里只有几支步枪,他忍不住在心里盘算:要是能有一挺机枪压阵,这道防线就稳了。
当伪军逼近到百米开外时,马四突然从暗堡里暴喝一声:“开火!”话音未落,暗堡射孔里四支长枪同时喷吐火舌,冲在最前的两名伪军应声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脚下的泥土。另有两名战士的子弹打偏,脸颊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重新推弹上膛,眼神却愈发锐利地盯着剩下的伪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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