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外面突然跑进来一名警察,高声喊道:“大队长,货站的张老板来了,说要见您!”
牛虎立刻起身:“快请!”转头又对张贵叮嘱,“对了,要是张老板这次要去北平,你就把那些要出手的东西带上,卖了钱直接买粮食。”张贵点头应下,跟着牛虎一起迎了出去。
可两人一见面就愣了——张老板居然一条胳膊吊在脖子上,显然是受了伤。牛虎连忙上前扶住他,急问道:“张老板,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伤成这样?”
张老板苦笑着叹气:“嗨,别提了!”说着对身后的伙计喊,“来,把给大队长的东西卸下来!”
伙计当即赶着马车过来,车上竟装着500斤杂和面、200斤小米,还有几坛酒。牛虎又惊又疑:“张老板,您这是干什么?这些东西可值不少钱,我哪能平白收您的?”
“大队长,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求您帮忙啊!”张老板语气恳切。
“快进屋说!”牛虎连忙引他进门,又对警察吩咐,“把这些粮食赶紧搬到仓库里,小心点搬!”一群警察立刻上前,七手八脚地把东西运走了。
两人坐下后,牛虎才又问起:“张老板,到底出了什么事?只要我能帮上忙,绝不含糊。”
张老板这才道出缘由:原来他的生意竞争对手,暗地里勾结了一群地痞流氓,不仅劫了他的货,还把他打了一顿。
牛虎皱起眉:“对了,你不是跟张大队长挺熟吗?这种事他怎么不管?”
“嗨,别提了!”张老板更无奈了,“跟我抢生意的,就是他姨太太的兄弟!那是他的枕边亲,他怎么可能帮我?”
牛虎眉头拧得更紧,面露难色:“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实话说,我跟张大队长关系也不错,要是跟他撕破脸,面上实在过不去啊。”
张老板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我不是让您直接跟张大队长起冲突。有句话说出来,您别见怪,我就直说了。”
“您尽管说。”牛虎示意他继续。
张老板这才道:“过几天,李凤和要去汤河川收一批粮食,我想请您在半道把这批粮劫了。一来是帮我出口气,二来我也听说了,您招了不少人手,人吃马喂的,正缺粮食。我还会给您酬谢,只要能帮我出这口恶气就行。以前这种事,您也没少做,所以我才敢来求您。”
牛虎脸上微微一红——以前确实没少抢大户,但他没立刻答应,心里还在琢磨:这张老板到底可靠不可靠?
张老板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一看他的神色就懂了,连忙保证:“您放心,这事我没跟任何人提过。表面上我认栽,就算李凤和的粮食被劫,他也绝不会怀疑到您头上。而且我会借机会在家老实待着,他更查不到我这儿。”说着,他从随身包里拿出一个小匣子,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10根金条。
“张老板,这太破费了,实在不合适。”牛虎说道。
“钱我不在乎!”张老板咬着牙,眼神里满是火气,“我就想让您帮我出口气,最好把李凤和的腿打折!”
一旁的张贵冷笑着接话:“要我说,干脆把他弄死,一了百了。”
张老板眼睛顿时亮了:“那可太好了!”
牛虎在心里把计划过了一遍,最终点头:“行,张老板。谁让咱们关系好呢,这忙我帮了。不过最近这两天,您最好去北平躲躲,免得引人怀疑。正好我也有事要办,让张贵跟您一起去。”
“行行行,没问题!”张老板连忙应下。
“今天就在我这儿吃饭,吃完饭让张贵跟您立刻走,剩下的事您就别管了。”牛虎说道。
就这样,张老板在队里吃了顿饭。饭后,张贵收拾好要带去北平变卖的东西,跟着张老板一起坐上马车,往北平方向去了。
牛虎立刻把杨勇叫到身边,压低声音把计划说了一遍。杨勇听完,点头道:“放心,这事不用多带人,我挑10个最可靠的兄弟去就行。”
“劫来的粮食和牲口,全都运去秘密基地。记住,绝不能在咱们防区内动手。”牛虎又叮嘱了一句。
“放心,我懂。就算他们查破了天,也找不到咱们头上。”杨勇拍着胸脯保证。
两人又对着地图敲定了路线,杨勇当即叫来张金龙、杨奎、杨山几个亲信,带上家伙就出发了。而牛虎则去了训练场,亲自盯着队伍训练,装作一切如常的样子。
三天后,杨勇带着人回来了,一进牛虎的办公室就低声汇报:“事都办妥了,李凤和已经弄死了。他那帮车夫伙计没动,都捆着蒙了眼扔在路边。粮食和牲口也都送到基地了,没留下任何痕迹。”
“粮食有多少?”牛虎最关心这个。
“小米三千斤,剩下的高粱、玉米、豆子加起来差不多两万斤。牲口也不少,光拉粮的车就有10辆,马和驴一共20多匹。”杨勇答道。
牛虎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这可是笔大收获!”
杨勇又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里面是些银元跟联准券:“这是从李凤和身上搜出来的。”
牛虎想了想,说道:“这些联准券,你偷偷发给跟你去的兄弟,告诉他们嘴严实点,这事绝不能往外漏。”
杨勇点头应下,拿着布包就出去分赏了。
张九国被三姨太闹得头昏脑涨——自己的小舅子李凤和让人弄死了,偏偏连半点线索都没找到。他亲自带着人去现场查看,只瞧见一片干净:车马痕迹被扫得干干净净,连个脚印都没留下。
这让他越想越纳闷:最近是有几伙土匪流窜,可下手这么老练利落的,还真少见。更何况,他特意给小舅子配了短枪,还带了四支长枪和手榴弹,怎么会一枪没开,就被人悄无声息地解决了?
他派手下去四处暗查,查遍了周边的粮店、牲口市,连半点粮食或车辆变卖的消息都没摸到。没办法,他只能跟三姨太敷衍:“算了,这事先挂着,等有了消息,我一定给你兄弟报仇。”
可三姨太不依不饶,哭闹着不肯罢休。张九国本就一肚子火,被她吵得彻底没了耐心,抬手就扇了两个大耳光,怒喝道:“臭婊子!他妈没完没了了?再闹,我直接把你休了!”
这两巴掌把三姨太打蒙了,哭声戛然而止,再也不敢撒泼,只能捂着脸,气哼哼地转身走了。
张贵从北平回来时,脸上满是喜色,跟在张老板马车后头,车上装得满满当当全是粮食。牛虎一见,立刻让人把粮食卸下来,全都搬进库房。
“这次去了二哥家,他们一家人都平安!”张贵笑着上前,又补充道,“我还给你带了好消息——二嫂知道你没事,小月也在你这儿好好的,当时就哭了,让你别惦记他们,说家里一切都好。”
牛虎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这时,张老板也闻讯赶来,对着牛虎拱手道谢:“多谢牛兄弟,这事办得漂亮!”
牛虎笑着摆手:“这事你可得守口如瓶,就算以后你往外说,我也不认账。”
“我懂,我懂!”张老板连忙应下,又笑着说,“这次从北平回来,我给小月姑娘带了几身衣服,也给你带了几条烟,就当谢礼了。”
小月站在一旁,听着这话脸瞬间红了,低声说了句“多谢张老板”,接过礼物就快步转身走了。
张老板看着两人的模样,打趣道:“牛兄弟,我看你也该成婚了。你今年该19了吧?我在你这个年纪,早就成家了。”
牛虎被说得脸一红,挠了挠头:“真到成婚的时候,一定第一个给你送消息。”
张老板笑着应了,又寒暄几句才高高兴兴地离开。随后,张贵把这次去北平变卖东西剩下的钱,一并交给了牛虎。
这年年底,牛虎和小月办了婚事。
今年老天爷还算眷顾百姓,收成不算差。加上牛虎没额外加征赋税,百姓们对他感恩戴德,乡绅们也对他颇有好感——毕竟他从不横征暴敛。
鬼子顾问川岛那边对牛虎也很满意:高家镇收上来的税款总是最足的,辖区里既没反日分子闹事,也没闹出民变。得知牛虎成婚,川岛还特地派人送了一副自己写的字当贺礼。牛虎心里对这字嗤之以鼻,可周边的汉奸们却羡慕得不行。
婚礼上,周围的大小乡绅、包括张九国等人都来送了礼,牛虎这儿一下子收得盆满钵满。他笑着跟小月打趣:“早知道能收这么多礼,咱们该早点成亲才对!”
小月早被说得满脸通红,低着头抿嘴笑。两人相识好几年,如今总算修成正果!
牛虎本想顺着雾灵山的密道回趟家,看看父亲,却被众人拦了下来。大伙都劝他:“如今不比从前,你手下攥着二百多人的活路,万一出点岔子,兄弟们可怎么办?”
牛虎也明白这个理,只能压下心头的念想。齐大强见状,主动提议:“要不我去那边碰碰运气?说不定还能遇上孙德禄,帮你捎个信。”可牛虎当即拒绝了——齐大强刚得了儿子,跟春花两口子正是热乎的时候,万一有个意外,自己没法跟兄弟交代。
夜里,牛虎对着热河的方向,低声喃喃:“爹娘,师傅,我成婚了,你们放心吧。”说着,又想起不知在哪儿的大哥牛忠和大嫂李淑云,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满是牵挂。
北平的牛全和媳妇秀莲得知消息,又感动又遗憾——他们没法亲自来祝贺,只能托送信的人带了封信,里面满是对两人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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