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易明听到这,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这最后一告果真就是冲着直接压垮他而来。
他知道,这个郑锦山在自己周围潜伏这么久,为了得到他的信任不惜自污,所以他这些年所判的案件,不被他抓住把柄是不可能的。
但他着实没有想到,郑锦山竟然和那个茶馆商人有关。
又或许,他之所以现在发难,只不过是他认为的天时地利人和罢了。
这一告,确实让李大廉觉得新奇,这件事就连他这郡守都是第一次听说。
“郑大人,这茶馆商人是从何说起呢?”
“回大人,五年前,柳桃大街上曾开过一家名为汉阳茶馆的商铺,那里的老板便是下官的堂哥,郑秀川。”
五年前,郑锦山只是廷尉署的一个廷尉从史,去执行上级派发下来的一些零碎任务。
当年,他堂哥想要到都城做生意,说想把那边最受欢迎的茶叶带到都城卖。
那茶的味道独特,一定能在都城刮起一阵风。
一开始郑锦山是不同意堂哥的做法,毕竟都城的贸易并没有汉阳郡繁荣。
都城深入腹地,远离边境,人口的流动量很少。
最重要的原因便是,都城尽是达官显贵聚集,难免会遇到一些飞扬跋扈的官宦子弟,到时候堂哥的那不愿吃亏的性子一定会让他吃亏。
可堂哥不以为意,想着吃吃亏就吃吃亏,没什么大不了。
偏偏就是这个想法,让他在来到都城不到半年,便吃得连尸骨都找不见。
“一日,段大人的女儿来到我哥的茶馆,买了一两茶叶回去,不到一刻钟,便以质量不佳为由强行拿回银子,我哥与其辩驳了两句,她便带人将茶铺砸烂。”
“我哥气不过,便叫嚷着要报官。谁曾想当天夜里,我哥便失踪了。”
当时作为从史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连在廷尉署整理了数十份案卷后,想要去茶馆找堂哥叙旧,竟发现连茶馆都消失不见!
他疑惑地问起一旁店铺的老板,竟然也不知道,还说那里本来就没有商铺!
“你是什么时候再去才发现你哥的商铺不见了?”李大廉也好奇
“回大人,将近十五日后。”
郑锦山记得,当时王上钦点段易明处理一起横跨了周围三个郡的凶案,他一直都在署里和同僚整理案卷资料,不曾回家。
从那时起,他堂哥便消失了。
他第一次发觉不对劲,是在三日后,他与同僚攀谈时才发现,就是在他哥哥不见的那个地方,周围的商铺全部都换了一批人。
所以那些人根本不知道这地方原来有商铺。
“这些年,下官便一直寻找着那些搬走的店铺老板的下落,直至一个月前,下官终于找到了。”
一月前,郑锦山受段易明调遣,前去赵玉兵之前所在的延平郡寻一个知晓当地风土人情又能够模仿笔迹的一个师傅。
路上他便遇到了一家之前他常去的合香酒馆家的夫妇。
一番攀谈下来,他得知,他们店铺当时是被强制的转卖给了别人,他们拿了钱又在这里开了一家。
当时郑锦山没能及时发现,是因为店面都没有换,只是换了里面的人,他便以为是老板家的亲戚来看店。
“是那家酒馆的夫妇向你说明了当时的发生的情况?”
“没错。”
“证人可带来?”
“来了。”
“宣证人合香酒馆夫妇到堂!”
随后,堂内便来了两位穿着粗布麻衣的一对中年夫妇,刚看到公堂之上的李大廉,便直接跪倒在地,呈上了一份凭证。
李大廉仔细一看,确实是盖有平准署的盖章,店铺租期的变更也在上面标注了出来。
平准署是隶属于治粟内史署的一个监管贸易,维稳物价的机构。
“大人,这便是草民夫妇当年在柳桃街经营酒馆的凭证。”
这份物证是为了向李大廉证明,他们接下来的话并无虚言。
“好,你等且说说当年的事。”
“回大人,五年前那天,草民是被一阵吵闹声惊得走出了自家店铺,便看到段大人的千金在一家茶馆又砸又打。”
“当时,我们谁都不敢说话,都知道这段大人的千金向来蛮横。”酒馆老板回忆
“是的,是的,我们本想等第二天去劝劝那人,那人年岁也不大,想来是没受过气的。”老板娘接过话头
“可就在第二天,那人就不见了,就连店里的伙计都不见了,我们都还纳闷儿呢。”
“是的。”老板此时又把话接了回来“等到第三天,我们便等到了段大人的管家,他说让我们限期两日内离开这里,他们会给我们补偿损失。”
“补了多少?”李大廉问
“二十两。”
听到这个数字,李大廉差点让自己的冷笑公之于众。
段易明一日所收受的各项贿款都不止这个数,却一点血都不愿意多放,能有今天他实属活该。
“还有没有补充的?”
“回大人,没有了。”
“好,你们下去吧。”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郑锦山又将头磕在地上,这时他的言语已带着些哭腔,
“大人,这对夫妇的证言足以证明我堂哥的失踪与段大人的千金脱不了干系,还请大人明察!”
“这件事,本官会负责追查到底。现在,带孙桧允和孙秉桓上堂!”
就在刚刚那对夫妇说话时,李大廉的师爷已然悄悄告诉他,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
孙桧允和孙秉桓上堂时还有些趾高气昂,根本不把这个郡守放在眼里,直至他们看见两旁的贺忠与刘承霖。
李大廉将这情形全部都看在了眼里,他知道是王上故意没透露让这两位当陪审官的。
“郑锦山告你二人买通官员,顶替赵玉兵的殿试名额,是否属实?”
李大廉的声音刚落,孙秉桓大声喊冤的声音就已经响彻整个公堂。
“郡守大人呐,冤枉啊,我的功名就是自己考上的,哪来的顶替啊,郑锦山就是将罪责都嫁祸给我才说出这样的话啊,大人明察呀~”
李大廉一看就知道这是孙桧允教他的,想胡搅蛮缠。
“放肆!”这时,久久不发言的刘承霖紧皱眉头,将茶杯往桌案上重重一摔
“李大人是王上钦点的主审官,此刻他位同丞相司直,郡守大人?孙秉桓,你在藐视公堂么!”
顿时,孙秉桓便停止了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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