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发布会的大获全胜,如同一剂强效兴奋剂,让张玲儿连着几天都走路带风。辰星科技的声誉不降反升,订单如雪片般飞来,连带着员工们的腰杆都挺直了不少。那些曾经质疑的声音,在傅谨辰那句“我的人”和张玲儿硬核的“垃圾代码论”面前,彻底偃旗息鼓。
李明翰和林薇薇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暂时没了声响。据陈默汇报,李明翰名下的风投基金有几个重要Lp(有限合伙人)正在撤资,而林薇薇则被林家紧急送去了国外“散心”,美其名曰避开风头。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除了张玲儿脑子里那个越来越不按常理出牌的系统。
也许是被之前大规模的恶意舆论冲击狠了,又或者是“维保套餐”的稳定性提升只是表象,内在的损伤仍在加剧。在平静了几天后,系统开始作妖了。
这次的症状不再是杂音、幻觉或者广播,而是——间歇性信号中断。
具体表现为:系统功能会突然全部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情绪感知、协同感知、甚至那恼人的卡顿弹幕,都瞬间清零。张玲儿的脑子会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绝对的空旷和寂静。
一开始,这种“静默”只持续几秒钟,张玲儿还觉得挺新奇,仿佛耳根子终于清净了。但很快,中断的频率越来越高,持续时间也越来越长。
更可怕的是,在信号中断期间,她与傅谨辰之间的那种玄妙的“稳定连接”也会随之切断。她无法再通过靠近他来获得安抚,那种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气息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隔膜挡住了。
这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心慌和……失落。
就好像一直戴着的隐形眼镜突然掉了,世界变得模糊不清;又像是习惯了背景音乐的生活,突然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令人不安的死寂。
“傅谨辰,”在一次VIp维保时段,张玲儿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我的系统……好像出大问题了。”
她详细描述了“信号中断”的症状。
傅谨辰听完,眉头紧锁。他尝试像往常一样握住她的手腕,但这一次,张玲儿清晰地感觉到,那种如同暖流般的稳定信号并没有如预期般传来。他的触碰依旧能让她心跳加速,却无法再修复系统的故障。
【系统状态:信号连接失败……尝试重连……失败……】
【错误代码:Unknown_Error_0x0000000】
连错误代码都出来了?!张玲儿心里咯噔一下。
傅谨辰显然也察觉到了异常。他感受不到之前那种清晰的、与她系统连接的反馈,仿佛触碰到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温热的……女孩子的手腕。
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习惯,甚至……有点烦躁。
“别担心。”他压下心头的不适,语气依旧沉稳,“可能是能量波动,或者是更深层次的系统紊乱。我会想办法。”
他所谓的想办法,就是动用了更多资源,去寻找可能了解这种“非常规现象”的专家。同时,他也加派了保护张玲儿的人手,生怕系统失效期间她会遇到什么意外。
然而,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这天下午,张玲儿正在辰星科技主持一个关于新项目架构的重要技术会议。会议进行到一半,她正在白板上画着复杂的逻辑流程图,讲解关键节点的设计思路。
突然——
【警告!系统核心能量不足!】
【强制进入……休眠……模式……】
【所……有……功……能……关……闭……】
【滋————————————————】
脑海里响起一阵如同老式电视失去信号后的长鸣音,随后,一切归于死寂。
前所未有的、绝对的死寂。
情绪感知,没了。
协同感知,没了。
甚至连那偶尔冒出来的、让人社死的卡顿弹幕,也没了。
她感觉自己像是瞬间被抽空了什么,整个人轻飘飘的,又带着一种踩在棉花上的虚浮感。眼前白板上的线条和字符似乎扭曲了一下,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她下意识地扶住了白板边缘,才勉强站稳。
“玲姐?你怎么了?”小王最先发现她的异常,关切地问道。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张玲儿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没事,却发现自己连组织语言都有些困难。大脑像是生锈的齿轮,运转滞涩。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习惯了用辅助驾驶系统开车的人,突然被要求完全手动操作,而且方向盘还变得异常沉重。
“没……没事。”她强撑着挤出一个笑容,感觉额角有冷汗渗出,“可能有点低血糖,我们休息十分钟。”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会议室,冲进自己的办公室,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
完了。
这次不是卡顿,不是紊乱。
是彻底……宕机了。
她尝试在脑海里呼唤系统,没有任何回应。那片意识空间,空荡得让人心慌。
她拿出手机,想给傅谨辰打电话,手指却有些不听使唤地颤抖。就在她好不容易找到号码准备拨出去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张总,”是陈默冷静无波的声音,“傅总让我来接您。”
张玲儿愣了一下,拉开门。陈默站在门外,依旧是那副一丝不苟的样子,但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傅总他……怎么知道的?”张玲儿有些茫然。她还没联系他啊。
陈默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侧身让开:“车在楼下,您请。”
一路上,张玲儿都处于一种魂不守舍的状态。她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却感觉一切都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而不真实。没有了系统的辅助,她仿佛失去了某种与这个世界连接的通道,变得格外脆弱和……孤独。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如此依赖这个破系统了吗?
车子直接开进了傅宅。这是张玲儿第二次来这里,第一次还是刚“结婚”时,走个过场。
傅谨辰就站在主宅门口,显然已经等了片刻。他穿着家居服,少了几分商场的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随意,但眉宇间的沉郁却比以往更重。
看到张玲儿下车时那苍白的脸色和恍惚的眼神,他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了她的手臂。
“怎么样?”他声音低沉,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在他的手触碰到她的瞬间,张玲儿下意识地期待那熟悉的稳定感能够回归。然而,没有。
什么都没有。
他的触碰依旧温热,却无法再点亮她脑海中那片死寂的黑暗。
“它……好像彻底消失了。”张玲儿抬起头,看着他,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无助和恐慌,“我感受不到它了,也……感受不到你了。”
最后那句话,她说得很轻,却像一根针,轻轻扎在了傅谨辰的心上。
他眸色一沉,握住她手臂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则揽住了她的肩膀,以一种近乎保护的姿态,将她带进了屋里。
“别怕。”他将她安置在客厅柔软宽敞的沙发上,蹲下身,平视着她的眼睛,“我会找到办法。”
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带着一种能安定人心的力量。即使没有了系统的连接,张玲儿也能从他此刻的神情和动作中,感受到那份不容置疑的维护。
【系统状态:无信号。物理接触:可确认。目标情绪(通过观察):担忧,坚定,安抚。】
她的大脑自动开始分析,像是一台失去了高级AI辅助,只能进行基础逻辑运算的计算机。
傅谨辰起身,去给她倒了杯温水,又拿出一个看起来十分精密的、像智能手环一样的东西,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这是生命体征监测仪,也能捕捉一些特殊的生物电信号波动。”他解释道,“陈默已经去接一位这方面的专家,很快就到。”
他的安排井井有条,试图用科学和理性的方式来应对这超自然(?)的故障。
张玲儿捧着温热的水杯,看着手腕上那个冰冷的仪器,再看着眼前这个为她忙前忙后、眉头紧锁的男人,心里那点恐慌奇异地被抚平了一些。
即使系统没了,他还在。
这个认知,比任何稳定信号都让她觉得安心。
“傅谨辰,”她忽然开口,声音还有些哑,“如果……如果系统修不好了,怎么办?”
傅谨辰动作一顿,转过身,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她看不太懂的情绪。
“那就不要了。”他语气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修不好,我就当你张玲儿的普通人。”
他走近她,俯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沙发靠背上,将她圈在自己的气息范围内。
“有没有那个系统,你都是你。”他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而我傅谨辰认定的,从来就不是一个系统,而是你,张玲儿,这个人。”
轰——
张玲儿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击了一下,一片空白,只剩下他刚才那句话在反复回响。
认定的……是她这个人?
不是因为系统,不是因为那些莫名其妙的连接,只是因为她?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酸涩和喜悦交织着涌上心头,冲垮了她所有的防线。眼眶瞬间就红了,视线变得模糊。
看着她泛红的眼圈和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傅谨辰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了。他叹了口气,伸出拇指,轻轻揩去她眼角即将溢出的湿意,动作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所以,别怕。”他声音低沉得如同大提琴的鸣奏,“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这一刻,什么系统宕机,什么反派搞事,仿佛都不重要了。
张玲儿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看着他眼中清晰的、只映着她一人的倒影,心脏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紧紧包裹。
她好像……终于可以确定一件事了。
她伸出没有戴监测仪的手,轻轻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将发烫的脸颊埋了进去,闷闷地“嗯”了一声。
傅谨辰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任由她靠着,手臂缓缓收紧,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
客厅里一片静谧,只有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交织。
系统可以宕机。
但有些东西,似乎才刚刚开始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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