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月 8 日清晨,江山刚到办公室坐下,桌上的电话便响了,是省委书记关山的秘书打来的:“江山书记,下午 2 点请您到南昌省委办公厅,关书记要见您。”
赣州到南昌的公路车程超过 4 小时,他立刻让助理通知司机备车,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尽量快一点。” 车子驶出市委大院时,江山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隐约有了预感 —— 这个时间点的召见,多半与自己的下一步安排有关。
近 5 小时的疾驰后,车子终于驶入西江省委大院。江山顾不上吃午饭,径直走进省委办公厅,办公厅主任徐强已在门口等候。“江山书记,关书记正在会见客人,稍等几分钟。” 话音刚落,秘书便快步走来:“江书记,关书记请您过去。”
推开书记办公室的门,关山正坐在办公桌后批阅文件。见他进来,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 待秘书倒好茶退出去,关山才开口,语气里带着赞许,也藏着一丝沉重:“小江,你在赣州这一年多,成绩有目共睹,但你的家庭也付出了太大代价……” 他顿了顿,递过一份文件,“省委已经报中央批准,3 月 1 号你去中央党校参加副省部级中青年干部培训班,为期 6 个月。”
江山接过文件,指尖微微发颤。他明白,这不仅是培养,更是一种保护 —— 经历了父母的悲剧,把他暂时调离赣州这个漩涡中心,或许是最稳妥的安排。
“今晚到我家吃顿便饭。” 关山忽然说,语气缓和了些,“工作上叫我书记,私下里,你该叫我姨夫。”
江山心头一暖,应声:“好,听姨夫的。”
关山又问起江小帆的近况:“那丫头从小娇生惯养,没给你添乱吧?”
“没有,小帆很懂事,帮了我不少忙。” 江山的语气里带着不自觉的柔和。
正说着,门被敲响,组织部长周民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关书记,这是江山书记去中央党校的录取通知,手续都办好了。” 他把档案袋递给江山,笑着打趣,“老弟,一年多的成绩让人眼前一亮,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江山起身双手接过,郑重道谢。周民汇报完工作便离开了,关山拿起电话通知秘书备车:“江山,咱们走。”
车子驶入省委家属大院,停在一座二层小楼前。推开院门,满园的绿植郁郁葱葱,空气里弥漫着草木的清香。“别愣着,进来吧。” 关山的话音刚落,屋里便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江小帆穿着睡衣站在门口,眼里闪着惊喜:“哥,你可来了!”
她上前挽住江山的胳膊,向他介绍:“这是我二姨。” 一位五十多岁的女士从屋里走出,气质干练从容,笑着点头:“江山同志,常听小帆提起你。”
换好拖鞋坐下,小帆自然地依偎过来,江山用胳膊轻轻碰了碰她,示意注意分寸。小帆却满不在乎:“怕什么,这是我姨和姨夫家。”
晚饭时,二姨端上几道西江特色菜,关山打开一瓶红酒:“喝点吧,今天不算公务。” 席间聊起小帆小时候的趣事,她红着脸躲到江山身后,屋里的气氛渐渐松弛下来。
饭后,二姨给关山使了个眼色,两人借故离开客厅。小帆立刻拉着江山跑进旁边的客房,反手关上门便扑进他怀里:“哥,我想死你了,一放假就飞过来等你。”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打湿了江山的肩头。
江山轻抚着她的背,心里又暖又酸。久别重逢的温情在空气中弥漫,两人相拥着走进浴室。热水冲刷着疲惫,小帆的吻带着依赖与眷恋,他轻轻按住她的手:“先洗干净,听话。”
简单冲洗后,两人躺在柔软的床上。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映着小帆泛红的脸颊。江山知道,这段时间她承受了太多担忧,此刻只想把她紧紧拥在怀里。一夜安睡,直到清晨的闹钟响起。
第二天吃过早餐,关山让司机送他们回赣州。车子驶离南昌时,江山望着窗外,忽然明白这场召见的深意 —— 既是工作安排,也是家人的关怀。回到赣州后,他立刻召集赵刚交接工作,赵刚握着他的手,语气里满是不舍:“刚配合出默契就走,太可惜了。”
“体制内就是这样,服从安排。” 江山拍了拍他的肩膀,“新来的书记 12 号到,你多费心。”
傍晚,秦月的电话打了过来:“晚上我请客,6 点让车去接你和小帆。” 她的语气依旧干脆,却掩不住一丝心疼,“过去的事别总放在心上,往前看。”
饭桌上,三人没再多提伤心事,只聊着未来的计划:秦月的四通分公司在赣州稳步发展,小帆年后要开始授课,正忙着准备教案,江山则要专注于中央党校的学习。窗外夜色渐浓,杯中的茶水热气袅袅,仿佛在为这风雨后的平静,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2 月 12 日,新任市委书记马琳到任,江山顺利办完交接。13 号,他和小帆登上飞往北京的航班。飞机平稳地穿过云层,江山望着舷窗外的蓝天,心里百感交集 —— 赣州的一年多,是淬炼,是成长,也是刻骨铭心的痛。但他知道,前路仍需前行。
春节在热闹中度过。除夕那天,他们去四通会所参加家庭聚会,见到了小帆那位身份显赫的姥爷。老人虽已年迈,目光却依旧锐利,握着江山的手时,只说了一句:“好好干,别辜负了这身担子。”
节后,江山按时到中央党校报到。站在庄严肃穆的校园里,他深吸一口气,新的征程,开始了。那些流过的泪、受过的伤,都化作了脚下的基石,支撑着他在这条布满荆棘却通往光明的路上,坚定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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