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的那条语音,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我头顶。我知道,我必须给他一个“科学”的解释,否则回去就不是扣钱那么简单了,可能直接卷铺盖滚蛋。
我蹲在院子里,对着手机绞尽脑汁。
“王总,我们这山沟里信号基站老化,刚才是雷暴天气导致电磁脉冲异常干扰……”
不行,太专业,不像我能编出来的。
“王总,其实是隔壁二婶家在用电磁炉吃火锅,功率太大跳闸了……”
不行,太弱智。
正当我薅掉第三根头发时,一个慵懒又带着点媚意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不是脑子里,是真切切地在耳边:
“啧,小笨蛋,连谎都不会撒。”
我吓得一激灵,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谁?谁在那儿?”
“往下看。” 那声音带着笑意。
我低头,只见一只毛色火红油亮、体态优雅修长的狐狸,正蹲在篱笆墙的阴影里,用一种近乎人性化的、戏谑的眼神打量着我。它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蕴藏着千百年的智慧……和调侃。
“刚才你许的愿,薯片和二锅头,还算数吗?” 它居然……优雅地抬起一只前爪,舔了舔。
我:“!!!” 刚才帮忙的……是这位狐仙姥姥?
“算!必须算!管够!”我忙不迭地点头,这可是我的大恩人……恩狐?
“那你听着,” 狐狸甩了甩蓬松的大尾巴,“跟你那人间老板说:刚才村里临时召开全体村民大会,讨论非物质文化遗产申报的重要事宜,你是主要传承人,必须到场。信号中断是因为会场设在祠堂,屏蔽外界干扰,以示庄重。”
我听得目瞪口呆。这理由……天衣无缝!既高大上,又无法当场验证!这狐仙姥姥莫非以前干过公关?
“高!实在是高!”我由衷赞叹。
“哼,这算什么。” 狐仙优雅地站起身,“记住了,小子。跟人打交道,有时候比跟‘我们’打交道更需要智慧。供品,记得要黄瓜味和原味的薯片,二锅头要红星56度的。”
说完,它身形一晃,就如同一缕红色的轻烟,消失在篱笆之后。
我怀着无比敬畏的心情,把狐仙姥姥教的理由稍加润色,发给了王总。
王总沉默了足足五分钟,回了一条:“……知道了。尽快把ppt发我。还有,你们那非物质文化遗产,有机会可以跟公司品牌联动一下,搞个跨界营销。”
我:“……”
危机暂时解除!狐仙甲方,YYdS!
经过李爷爷这事,我在村里算是小小地出了个名。虽然刘老爷子还是骂我莽撞,松鼠大爷依旧惦记着它的薯片,但开始有零星的村民偷偷找我,都是一些医院看不好的“小毛病”。
比如,帮丢魂的小孩叫叫魂(这个我逐渐熟练),帮被“鬼压床”的壮汉驱驱邪(发现多半是他家祖坟上的树长得太茂盛压住了),甚至还有找我看宅基地风水的(我赶紧推了,这业务超纲了)。
我依然白天对着电脑焦头烂额,晚上抱着鼓和各路“仙家”斗智斗勇。我的“灵界滴滴”账号,好歹不再是清一色的差评,偶尔也能收获几个“虽然笨但是心诚”的好评。
就在我慢慢开始习惯这种分裂的生活时,刘老爷子把我叫了过去,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小子,你练手也练得差不多了。该干点正事了。”
“啥正事?”我有点期待,是不是要给我发个萨满资格证什么的?
“后山那个老矿坑,记得吧?”老爷子沉声说。
我点头。那是个废弃多年的铁矿坑,深不见底,村里大人从小就告诫我们绝对不准靠近,说那里邪性。
“那底下,压着个‘老家伙’。”老爷子压低了声音,“年头比我还久,怨气深重。最近不知道为啥,它的力量开始往外渗了。矿坑周围的树莫名其妙枯死,牲畜也不敢靠近,晚上还有怪声。”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听起来不像之前的小打小闹了。
“您……您是想让我去……把它灭了?”我声音有点发颤。
“灭?”老爷子像看傻子一样看我,“我都没那本事!是去‘谈谈’!看看它为啥躁动,能不能安抚,送点东西让它安静点。这叫沟通!平衡!跟你说了多少遍!”
“哦哦,谈谈好,谈谈好。”我松了口气,谈判我在行啊,跟王总天天谈。
“别高兴太早,”老爷子给我泼冷水,“那‘老家伙’脾气可不好,能不能谈成,看你造化。谈不成……”
“谈不成会怎样?”
“谈不成?”老爷子咧咧嘴,“它可能会很喜欢你这身细皮嫩肉,想留你下来做个长期饭票。”
我:“……” 我现在回去给王总做ppt还来得及吗?
“准备点贡品,要丰盛点。明天晚上,我送你到矿坑口。”老爷子下了最后指令。
回去的路上,我心里七上八下。谈判?跟一个被压在山底下不知道多少年、怨气深重的“老家伙”谈判?
这难度,堪比让王总同意我把财报数据改成开心的粉红色。
我感觉我的“都市萨满”生涯,即将迎来第一次真正的……版本大更新。
而副本难度,直接从“新手村”跳到了“地狱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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