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阔别已久的小院,恍如隔世。
院子里我种的那些半死不活的草药居然还顽强地活着,甚至因为无人打扰(可能还有之前残留的微弱能量影响),长得反而茂盛了些。屋檐下挂着的民间工艺品积了层薄薄的灰,一切都保留着我离开时的模样,只是更加……宁静。
但这种宁静,却让我感到一丝不适应。经历过废弃车间的邪祟、工业区的枪战、市中心广场那地火焚天的末日景象,日常的平静反而像一层薄纱,遮盖着底下仍未平复的波澜。
胸口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我那场战斗的真实与惨烈。尤其是每当夜深人静,我总能感觉到一种空洞感——那根温暖了我的旅程、最终为我挡下死劫的乌鸦羽毛,已经不在了。它的牺牲,像一道无声的烙印,刻在我的灵魂里。
我试着重新融入生活。打开电脑,邮箱里塞满了各种垃圾邮件和几个老客户询问是否还能接数据分析零活的信件。王总甚至也发了一封措辞谨慎的邮件,拐弯抹角地打听我“非遗研究”的进展,并暗示公司的大门永远为我敞开(大概是听说市中心广场的“管道爆炸”和我有点关系,觉得我背景更深了)。
我笑了笑,没有回复。那条路,我已经不会再回去了。
我开始整理从守夜人那里得来的新装备。那套黑色作战服材质奇特,轻薄透气却拥有惊人的防护力,而且似乎能一定程度上调节体温,并微弱地增幅我的灵性感知。升级版的灵能射线枪能量更充沛,切换模式更多,甚至还带了个微型瞄准辅助电脑。守夜人的科技树点得真是又歪又强。
但我最常摩挲的,还是那面已经有些破损的单面鼓。它是我萨满之路的起点,承载着刘老爷子的教导、荒野的回忆,以及那夜引导地脉力量的惊天鼓声。它的鼓身多了一道细微的裂痕,那是力量超载的证明。
生活似乎恢复了常态。偶尔会有一些通过“口碑”找上门的小委托:帮隔壁老太太看看她总做噩梦是不是房子风水问题(其实是暖气管道异响),帮一个白领清理一下他淘来的二手办公桌附带的前任主人的焦虑情绪(现代人的执念真是又碎又多)……这些小事处理起来驾轻就熟,报酬不多,但能让我感到一种脚踏实地的充实。
我甚至开始尝试用那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结合我对能量感知的理解,编写一些更复杂的“灵能扫描”小程序,虽然效果时灵时不灵。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暗流从未停止。
一天夜里,我正在鼓捣我的代码,一阵微弱却尖锐的哭泣声,像一根针一样刺入我的脑海。
不是来自于现实,而是来自于灵界层面。声音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恐惧和……一种冰冷的实验感。
我猛地站起身,试图定位这声音的来源,但它飘忽不定,仿佛来自城市的各个角落,又仿佛来自更深、更扭曲的地方。当我集中精神去倾听时,它又消失了,只剩下一种令人不安的余韵。
类似的感觉,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又出现了几次。有时是哭泣,有时是片段化的、毫无意义的嘶吼,有时甚至是某种冰冷的、机械般的观察感。
它们不像普通的游魂哀怨,更像是一种……被制造出来的噪音。是某种力量干扰了灵界的频率,或者在进行某种不人道的实验产生的“灵性污染”。
我把我的感应通过加密通讯器告诉了守夜人。
他的回复很快,依旧简洁:“已知悉。多地出现类似报告。非自然现象,源头不明。优先观察,勿轻动。”
连守夜人组织都注意到了,而且情况似乎不止发生在本市。这让我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黑萨满虽然伏诛,但他留下的真空,似乎正被其他更诡异、更难以理解的东西填充。
几天后,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敲响了我的院门。
门外站着一个年轻人,看起来二十出头,戴着黑框眼镜,穿着格子衬衫,背着一个双肩包,一副标准程序员打扮,神情却有些紧张和局促。
“请……请问是李岩先生吗?”他推了推眼镜,声音有点抖。
“我是。你哪位?”我警惕地打量着他,没从他身上感觉到异常能量。
“我……我叫张晓宇。”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我……我是‘灵境观测者’论坛的版主之一。我们……我们监测到本市近期出现了多次异常的灵频波动,峰值特征与您……与您之前某些活动区域的残留频谱有部分重合……所以……所以想来冒昧请教一下……”
灵境观测者?论坛?灵频波动?
我愣住了。这些词组合在一起,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
难道除了守夜人这种官方(疑似)组织和我这种野路子,还有一帮人在用科学手段……监测灵异现象?
城市的水,果然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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