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昴和教徒们一起走出房间时，潘多拉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真是个好开始啊。”
昴揉了揉后脑勺。“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感觉自己一开始就像条鱼一样拼命挣扎。”
“内心确实如此，尽管你最终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想法引导你走到了那一步？” 她带着明显的好奇表情问道。
他叹了口气，肩膀微微下垂。
“我...... 在想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我经历了什么，那是什么感觉，你说的一切，所有的一切。”
他摇了摇头。“除非必要，否则我宁愿不去想那些事，那仍然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地方。”
她点了点头。“我理解，我很抱歉当时让你陷入了那样的境地。”
“哦，不不不！你做得没错！如果我要成为你希望我成为的大主教，这是我必须做的事！”
她轻轻一笑：“我只是希望你能成为一个追求自己所有欲望的人，同时把我留在你身边。”
他轻笑了一声：“就这么简单吗？”
“某种程度上是的。”
两人又对视了一会儿，迷失在彼此的眼神中。
“现在......” 潘多拉开始说道，“我已经取消了攻击，但你必须重新指挥大主教们。告诉我，关于暴食者的部分，你还有其他可以考虑的目标吗？毕竟，拒绝他的食物是不礼貌的。”
昴愣住了。“还有一个人......”
他思考着，甚至咬着嘴唇，回望着那个女孩。
她的表情没有变化，脸上柔和的笑容一次也没有消失或动摇。
她在等待他的回应，等待他决心的证明。
昴回想起之前的死亡。
他回想起那头鲸鱼。
他记得身体被压碎、吞噬、挤压在牙齿之间的感觉。他记得自己骨头碎裂的嘎吱声。鲜血和唾液开始淹没他。
这是一种痛苦，不是死亡的平静释放，也不是消失在虚空中的简单。
你的整个身体都被压扁了，即使鲸鱼正在吞噬你的身份。
他在痛苦中死去，没有人关心他，也没有人记得他。
然后他又想起了那个商人，想起了奥托。
我是不是太傻了，竟然相信了他那么多次？
昴摇了摇头。
每当奥托把他推下马车时，他的脸上总是带着彻底的恐惧和疯狂。
这不仅仅是来自鲸鱼的恐慌。显然还有其他事情正在发生，某种东西迫使奥托杀死他，一次又一次地判处他被鲸鱼折磨致死。
他三次死于奥托的行为。
尽管如此，尽管奥托几乎可以肯定在每次抛弃昴后不久就会死于魔女教。
这并没有减轻昴内心的不公平感。
奥托同意帮助他。
昴从未冤枉过他。
奥托一次又一次地抛下他，任由他死去。
“有一个...... 商人。应该住在附近的奥托，也许还有其他几个商人。我想......” 昴的声音轻柔而虚弱，不确定自己在说什么。
“我觉得...... 他们会是很好的...... 目标。”
就这样，昴将一个还没有做错任何事的人，判处了类似死亡的命运。
“那么，培提奇乌斯呢？”昴问道。
潘多拉笑了：“事实上，福音已经在那里提供了指引。”
昴眨了眨眼。
“他将前往圣域。强欲大主教将在那里与他会面”
“等等，什么？我还以为那是罗兹瓦尔的秘密基地呢。你是说你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
她摇了摇头：“不完全是，不过我们知道他现在在那里，而且那个粉发的鬼族女仆会去接他。因此，她会被跟踪。结界应该不会排斥你，但即便如此，强欲大主教也对这种防御免疫。”
“那我该怎么办？”
她指了指他的福音：“如果有帮助的话，请理解罗兹瓦尔本人才是你目前大部分痛苦的始作俑者。”
昴慢慢地拿出了他的福音书。“什么，你是什么意思？”
潘多拉摇了摇头。“在这件事上，你最好自己去发现真相。虽然这在很多方面让我感到高兴，但我不希望你在这个世界上把我的话当作绝对。”
昴缓缓点头，心想......
但是我想......
然后他打开了自己的福音书，看到了那本该死的书为他制定的计划。
他盯着书页，挑了挑眉。他快速翻过接下来的几页，然后合上了书。
“我想，我要和培提奇乌斯以及强欲大主教一起去圣域了。”
————————
昴穿过森林。他身着魔女教长袍，佩戴着戒指和两颗宝石，脖子上挂着他的新精灵朋友。
尽管如此，他的神经仍然处于高度紧张状态。
培提奇乌斯疯了。
培提奇乌斯是他的敌人。
培提奇乌斯杀了他。
但是......
培提奇乌斯现在成了盟友。
而且与其他人不同，培提奇乌斯之前并不欠他任何东西。
就连其他候选人也欠他一个基本的人性尊严。
然而，魔女教并不抱有这种虚荣的幻想。
他至少是诚实的...... 这是否意味着他比其他人更不像人渣？
我不确定......
昴平静下来，调整呼吸。
最糟糕的情况下，他可能会再次死去。
他想知道自己的存档点是否完全重置了，还是保持不变。
如果我死了...... 我会回到首都吗？
他停在原地。
潘多拉会再次找到我吗？如果我呼唤她...... 她会来吗？
他又颤抖了一下。
他并不那么害怕死亡，但是......
我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昴再次深吸一口气平复紧张情绪，冒险深入森林。
当他再迈出一步时，发现自己被一群戴着兜帽的身影包围着，那是魔女教成员。
他们围住他，盯着他看。
昴环顾四周，轻轻地笑了出来。
这种事已经发生过多少次了？
他暗自思忖。
他转动手臂放松肌肉，向附近的魔女教徒挥手。
“嘿，各位。谢谢你们来见我，但我需要和你们的大主教谈谈。带我去怠惰吧。”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是大主教，他们这样的时候从来不会随意攻击我。他们从一开始就以为我是他们中的一员。
魔女教徒们鞠了一躬，大多数人消失了，只有几个人留下来带领他穿过森林。
不过，我想我确实是他们中的一员。我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循环来让自己意识到这一点。
当他来到一片森林空地时，他遇到了一个熟悉得令人作呕的身影。
那是一个绿发苍白的男人，身着深色的祭司长袍。
“我一直在等你，爱的信徒。” 那个男人夸张地鞠躬，疯狂的声音响起。
“我是魔女教的大罪司教，代表怠惰。” 男人露出一个疯狂的大笑，眼睛几乎要从头骨中凸出来。
“培提奇乌斯?罗曼尼 - 康蒂！tES～”
他大胆地向世界宣告了自己的身份和名字。
昴走近那个男人，在离他只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好吧，昴，这次就随意一点吧。看看情况再说。
“欢迎！欢迎！欢迎！被爱祝福的孩子啊！多么美妙！太棒了！”怠惰大主教以近乎色情的方式扭动摇晃着，看着昴的时候，一股能量仿佛在他体内涌动。
“啊，我是菜月昴。很高兴认识你。”
昴勉强挤出笑容，随意地向眼前的疯子挥了挥手。
培提奇乌斯回望着那个男孩，他的身体僵住了，双臂伸展，眼睛却仍然紧盯着昴。
“是啊，我想我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爱的祝福。” 考虑到整个情况的讽刺性，昴发出了一声愉快的轻笑。
“啊是的，爱爱爱爱爱！你真的被爱情祝福了！魔女那美妙而令人惊叹的爱！”
他向昴张开双臂，仿佛要将他展示给全世界看。
昴回望着那个男人，说实话，现在他们算是站在同一边了，昴觉得这家伙有点可笑。
“是、是的，就是我。”他笑着对佩特吉乌斯说道。
培提奇乌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问道：“你该不会碰巧就是傲慢吧？在六位原罪大主教中，只有傲慢的位置还空着。”
培提奇乌斯放下手臂，目不转睛地盯着昴，等待他的回答。
昴感觉到其他教徒也在注视着他。
昴挠了挠头。“啊，算是吧？我的职位还没有正式确立。这算是我的试跑。”
培提奇乌斯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你就是傲慢！或者说，你将成为傲慢！那么，欢迎欢迎！你为了获得地位而努力工作，多么勤奋啊！有这样的爱在你身上，我相信，只要你不懈怠，你一定会成长起来，配得上你的地位！” 他高举双手，一边说一边旋转身体，仿佛在赞美天空。
“啊，但是，福音书。爱的证明。你收到了吗？”培提奇乌斯歪着头，水平扭动的幅度有些过大，显得有些不自然。
昴笑了，这通常是培提奇乌斯会变得充满敌意的时候。
但这次情况不同，昴手里有福音书。
昴取出自己的福音书，递给了培提奇乌斯。
“哦哦哦，这是什么？这样的福音书？它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特别...... 但它确实是福音书！天哪，你真幸运，是最纯洁的爱的信徒！”
他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看起来几乎喘不过气来。
昴慢慢地把书拿开。
“总之，我们是不是该走了？毕竟我们还有任务要完成呢？再在寒暄上浪费时间就太怠惰了...... 对吧？”昴问道。
培提奇乌斯愣住了，然后抓住自己的头：“啊，是的，是的！多么愚蠢！我多么怠惰！多么可耻！我被你的爱深深吸引，以至于忘记了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啊，我的大脑！它在颤抖，颤抖，颤抖！难怪福音指引我远离考验！我真的不适合履行自己的职责！多么怠惰！多么怠惰！”
他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走到附近的一棵树旁，反复用自己的头骨撞击树干，鲜血染红了树干。
“啊，那个，好的？我是说，我们至少应该互相介绍一下。” 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考虑到培提奇乌斯正在用脑袋撞树。
也许我应该负责指挥......
昴向附近的魔女教徒示意：“嘿，我们要开始行动了。跟着我和培提奇乌斯的队伍...... 等他砸扁自己的头骨之后。我们要去突袭罗兹瓦尔?马瑟斯侯爵的秘密避难所。强欲应该会在那里与我们会合。”
魔女教徒们鞠了一躬，然后开始朝圣域走去。
————————
魔女教徒们沿着福音书和跟随拉姆的魔女教徒们为他们铺设的道路前进，但在某个地点，他们也被森林的屏障挡住了去路。
魔女教徒们向两位大主教鞠躬报告。
“啊，如果我说错了请纠正我，但我不是派了你们四个人去跟踪那个女仆吗？我们最后一位亲爱的同胞在哪里？” 培提奇乌斯问道。
“怠惰大人，他们成功突破了结界，但被困在里面了。”
大主教打开他的福音书，浏览了一遍：“啊，我看到他的血液在告诉我，与你们相比，他们有什么不同。”
这群人中的另一位魔女教徒，一位女性魔女教徒，开口说道：“他们是一位半人类。一个混血儿。”
“啊！原来只有特定血统的人才能毫无问题地进入啊。多么迷人啊，这样一道屏障，仔细地分类着谁可以进入，谁不能进入。虽然强欲对付没什么问题，但是......”
昴看着自己的福音书。“上面说我应该靠近。我觉得你应该跟着我，裘斯。让其他教徒在我们带走亚人类教徒时守卫吗？”
“哦，那我们自己呢？你和我都不是半人类，菜月昴”
昴耸耸肩，指着自己的福音书说：“上面说你和我应该试着进去？也许因为我们是大主教，所以能行？我不会不试试就质疑它！”
“啊，是的是的，绝对如此！如果这是福音的智慧，那么我们必须将其付诸实践！来吧，按照指示就位！为了魔女，我们继续前进！”
魔女教徒们发出一阵欢呼。“怠惰,怠惰,怠惰!” 他们各就各位，分成了能进入圣域的人和不能进入的人。
最终，只有十二个魔女教徒能留下来陪伴这对大主教，而且他们中没有一个是培提奇乌斯的手指，但昴认为这应该足够了。
于是，这群罪人继续在森林中跋涉。
我想知道强欲是什么样的。
昴一边思考，一边靠近圣域。
潘多拉说过他性格很麻烦，还说他是最强的大主教。我必须对他保持警惕。
在路障附近，就在悬崖边上，他们遇到了另一个男人。
昴对他的第一印象是他是多么平凡和谦逊。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特征引起昴的注意，除了那双金色的眼睛，因为空气浑浊而显得暗淡。他的头发既不太长也不太短，脸庞既不吸引人也不平凡，皮肤没有晒黑，没有斑点，头发也没有颜色。
总的来说，他在昴的眼中显得异常平凡，尤其是以这个世界的标准来看。
他双臂交叉，脸上露出一丝略显恼怒的表情。
那个被昴误认为是强欲的男人冷笑道：“罗曼尼?康蒂大主教，你是不是该出现了？你让我在这里等了好几分钟！让我等这么长时间，你怎么能接受？我一直努力勤奋工作，简单地过我的生活，但现在你却浪费了我宝贵的时间，而我们本可以朝着共同或个人的目标努力。你对这种侵犯我按照自己意愿度过一天的权利的行为有什么要说的？”
主人保持着优雅的举止和姿态，但脸上和表情却像个恼火的孩子。
昴眨了眨眼，有些惊讶地盯着那个男人。
好吧...... 他比培提奇乌斯稍微讲点道理，但说真的！他就因为等几分钟就这么生气吗？
昴再次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是一位新的大主教，是他在这一切结束后必须 ‘制服’的对象。
目前，他会好好表现。
培提奇乌斯点了点头，但表情明显比昴之前见过的更加僵硬。“啊，柯尼亚斯大主教！我深表歉意！我理解您的时间对您来说有多宝贵！对您卑微的存在来说，一切都是如此！然而，我必须适当地引导和迎接我们的新成员！福音书没有预言他的到来，所以我没有考虑到所需的时间。我真的很怠惰，我真的很抱歉。”
两人之间存在着某种紧张关系，昴能感觉到这一点。
猜测他们彼此不喜欢，但培提奇乌斯因为道歉而在他们中间算是 ‘有礼貌’ 的。
昴将目光转回强欲大主教身上。
“哦，原来是因为你，我宝贵的时间被浪费了吗？” 男人打量着昴。“你真是傲慢啊，明明才第一天就认为可以侵犯我的时间，迫使我错过更多正常生活。你对自己的傲慢有什么好说的？！这样的习惯不仅肯定会侵犯我的权利，还会侵犯整个教团的运作。” 男人向昴迈出一步。
昴全身僵硬，尽管男人保持着放松的姿势，但昴能感觉到，在面对这个男人时，自己正处于危险之中。
“啊，真是非常抱歉，我想我还在适应这种情况。我一听到福音的指引就来到了这里。真的很感谢两位能让我一起参加这次任务。”昴向两位大主教微微鞠躬，表示尊敬而非顺从。
他现在拒绝丢脸，他已经在地狱中度过了太多次轮回，所有的尊严都被践踏殆尽，直到一个女孩将他从泥潭中拯救出来。
他不会轻易牺牲自己的形象。
“我是魔女教新任大罪司菜月昴。我所代表的罪孽还在决定中。”
昴微笑着，决定摆出一个戏剧性的姿势，直接指向自己。
雷古勒斯嗤之以鼻。“一个罪孽尚未得到解决的大主教。真是可笑，因为只有傲慢的位置还空着，如果认为那个位置不会属于你，那简直是对我智力的侮辱。至少你还有点自尊，先向我道歉并自我介绍了菜月昴。我是雷古勒斯?柯尼亚斯，代表强欲的大罪司教。”
“正如你们两位所知，我是培提奇乌斯?罗曼尼?康蒂大罪司教！代表怠惰，” 培提奇乌斯宣布道，仿佛被迫介绍自己。“现在，我罪恶与爱的同胞们！让我们前去执行魔女的意志！” 培提奇乌斯指向前方。
雷古勒斯翻了个白眼。“是的，让我们完成这项任务，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到各自卑微的存在中去了。”
昴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这些家伙真是疯了......
当他们穿过结界进入森林时，大多数人都能毫无问题地通过。
和他们在一起的十几个魔女教徒都是亚人类，能够被结界困住。尽管他们在接近时感到迟钝和不适，但最终还是成功通过了。
雷古勒斯没有这样的问题，他自身的力量使他对结界的效果免疫。
培提奇乌斯也没有问题，因为他很久以前就被指定为可以进入的人，远在他陷入目前的疯狂之前。
唯一真正受到结界影响的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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