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看着赵公明脸上那副“终于解放了”的灿烂颜艺 o(>w<)o,再配上那毫无灵魂的点头和撒花动作,眼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对牛弹琴”的疲惫和“朽木不可雕”的无奈。他推了推眼镜,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一种“算了,就这样吧”的妥协:
“好了,公明。”徐三的声音打断了赵公明沉浸式的“撒花”状态,“看你那表情,这些关于阐截二教、先天之炁、截教果实的知识,你肯定半点都没消化进去。”
赵公明立刻换上无辜又谄媚的表情:“哎呀,三哥,我……”
“理解。”徐三抬手制止了他毫无诚意的辩解,“毕竟一下子抛出这么多设定,信息密度是有点太高了,对你来说可能跟听天书差不多。”他顿了顿,指向仓库深处,“你先跟我去一个地方。”
说完,徐三不再看赵公明,转身迈步。马小玲依旧一言不发,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冰雪人偶,沉默地跟上徐三的步伐。赵公明见状,也赶紧收起颜艺,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嘴里还嘀咕着:“去就去嘛,神神秘秘的……”
三人穿过堆积如山的货物和嗡嗡作响的传送带,来到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那里镶嵌着一部老式电梯,金属门框上甚至有些斑驳的锈迹,与周围现代化的仓库环境格格不入。
徐三按下了上行按钮。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嘎吱声和链条摩擦的声响,电梯门缓缓滑开,露出里面狭小、略显陈旧的轿厢。
三人步入电梯。徐三直接按下了最高层——33层的按钮。电梯门缓缓合拢,隔绝了仓库的喧嚣。
“等会儿,电梯会到33层的图书馆。”徐三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他侧头对赵公明说,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丝不容置疑,“那里,存放着《江湖异人录》的原始拓本和历代增补卷宗,详细记载了整个异人界的起源、各大门派传承、历史沿革、重要人物、奇闻异事等等。浩如烟海,包罗万象。你在那里先好好看书,把基础概念搞清楚。”
赵公明立刻挺直腰板,脸上堆起“绝对没问题”的灿烂笑容,疯狂点头:
“木有问题!三哥放心!玲玲老婆放心!保证完成任务!v(^▽^)v”
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然而心里怎么想的,只有天知道。大概盘算着是找个舒服的角落打盹,还是研究下那本《异人录》的纸张够不够硬,能不能折纸飞机?
电梯平稳上升,数字不断跳动。马小玲靠在轿厢壁上,闭目养神,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徐三则盯着跳动的楼层数字,不知在想什么。
叮!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响起,33层到了。电梯门缓缓滑开。
一股与仓库截然不同的气息扑面而来——陈旧、干燥,带着浓重的纸张、油墨和……灰尘的味道。
“到了,去吧。”徐三言简意赅。
赵公明应了一声,迈步走出电梯。他下意识地就想回头,习惯性地找他的“玲玲老婆”,准备再刷个存在感:“玲玲老……”
话音未落——
“嗡……嘎吱……”
电梯门以一种毫不留情、甚至略显急促的速度,在他身后迅速合拢!金属摩擦声刺耳,瞬间隔绝了徐三平静的目光和马小玲那冰冷的侧影。
电梯门合拢,将赵公明那错愕的“婆?!”字彻底隔绝在外。金属箱体内,只剩下轻微的运行嗡鸣和一片短暂的沉默。
电梯内,徐三没有立刻按下楼层按钮,而是任由电梯暂时停驻。他转过身,镜片后的目光不再是面对赵公明时的无奈与科普式的平静,而是沉淀下一种极为古老、复杂的疲惫。他看向身边依旧冰封般的马小玲,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仿佛穿越了无尽岁月:
“小玲,”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又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沉重的事实,“我屠魁藏于徐三之身。既是为与你一同引导这一世的公明,亦是为……赎我昔日罪愆。”
马小玲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但那冰雕般的侧脸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双清冷的眸子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极淡、几乎被永恒冰封所掩盖的悲伤。
徐三(屠魁)继续道,声音里带着化不开的沉郁:“他是整个新封神的核心人物,身系万千因果,断不容有失。再者,此世的导师身份,亦是为我当年的‘烹日’赎罪。毕竟……”
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仿佛带着远古焦土与太阳精火焚灭时的惨烈味道:“公明的九个兄弟,都是死在我之手。当年我烹杀他九个兄弟,他吓得落荒而逃。如今,这逃走的第十日,由我亲手种下的因,也当由我来引导结果。我欠他们的,不止九条性命,更是一个本该完整的‘太阳’。这一世,我不是猎杀他的屠魁,而是护他证道、助他重拾神格与力量的引路人。这或许便是天道轮回,给我的,也是给他的,最残酷也最慈悲的补偿。”
电梯内的空气凝滞如铁,只有徐三低沉的声音在回荡,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承载着无法想象的亘古孽债。
终于,马小玲开口了。但发出的,却并非她自身那清冷的声线,而是一种更加浑厚、温和,却同样蕴含着无上威严与沧桑的嗓音——那是沉睡于她体内,神农魂的声音:
“徐三,”那声音带着悲悯与一种并肩承受的慨然,“你和小玲放心去吧,小玲体内的这几个孽障,我会全力看管。”
声音稍顿,语气转而带上了一丝沉凝的诘问与分担之意:“当年,帝俊生而不教,纵其子肆虐苍穹;东皇太一居于扶桑,亦疏于管束,终酿成十日同天、焚川煮海之大祸。他们身为父兄尊长,其罪责,难道就比你烹日之罪更轻吗?如今旧事重提,非为推诿,而是要你明白,这场孽债,并非你一肩之担。你去引导那最后一日的路,我来镇守这昔日的罪愆,这亦是我神农未尽之责。”
徐三(屠魁)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复杂至极的苦笑,他推了推眼镜,这个现代的动作与他话语中古老的内核形成奇异对比:“唉,神农前辈,你如今在小玲体内要兼管三神,实在是……如履薄冰,又负山岳。我真是担心,长此以往,即便以你之能,也会力不从心……”
他叹息着,目光仿佛穿透了马小玲的躯壳,看到了马小玲灵台内那混乱的景象:“毕竟,烛龙,本当与你同心,一同管制东皇太一和帝俊。当年十日之祸,归墟劫起。我烹日亦是为了天下苍生……然,九日已殁,一日亦逃,日毒仍在,中州大地满目疮痍,你尝百草,治愈生命,至此,净化了空间,疗愈了生命,而烛龙亦应召而来,重掌时间之序……”
这时,马小玲(神农魂)的声音接口,带上了一种难以抑制的愠怒与失望:“而他如今却重归混沌,完完全全成了一个乐子人,四处拱火,唯恐天下不乱!哪有当年 ‘钟山之神,视昼暝夜,吹为冬嘘为夏’,执掌时序、规正乾坤的半分神威!与我共镇归墟、梳理阴阳的浩荡神责,他早已抛诸脑后!如今,倒真成了只知在长夜中厮混,搅弄是非的一条……盲龙!”
话语中的痛心与无奈,几乎要满溢出来。
紧接着,马小玲的声音再次切换,恢复了清冷,但其内核却涌动起浩瀚磅礴的水元之力与铮铮龙吟——那是应龙之魂在发声:
“屠魁兄,神农前辈,”应龙的声音带着冰冷的金属质感,却又蕴含着真挚的情感,“我亦自归墟海中诞生,化为中州万千生命。十日之祸,我亦亲历,当年我身为水伯,掌天下之川泽,却也被那十日炙烤得鳞甲焦卷,江河枯竭,几近化为一段焦朽的枯骨,沉于干涸的河床之上,神识涣散……”
她的声音里浮现出深切的痛苦回忆,随即化为坚定的感激:“若非屠魁兄毅然烹杀九日,断绝那焚江煮海的火源,又若非神农前辈遍尝百草,化去浸透大地的烈阳火毒,重唤生机,世上早已无我应龙,更何谈这中州万里水脉与依水而存的亿兆生灵?此乃再造之恩,刻骨铭心。”
徐三(屠魁)目光微动,看向“马小玲”,沉声道:“小玲,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阐截未断,封神祸源影响了‘异人世界’,整个中州,怕是又要天下大乱。说起来,这阐截之祸,不也是‘十日之祸’的延续吗?而到了一人之下的世界,却又成了‘甲申之乱’咯……轮回不休,劫难不止。”
马小玲(应龙魂)龙眸虚影在其眼底一闪而逝,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凛然决意:“屠魁兄。当年的再造之恩,涌泉难报!如今烛龙已成盲龙,而我这应龙,历经千载休养,龙魂重燃,神力更胜往昔!如今我这浩瀚龙元,正可填补时序之缺,代行烛龙之责!正该是我偿报恩义,担起职责之时!吾定鼎力相助,同神农兄一道平定这甲申之乱,斩断这绵延千古的祸根,还这‘异人世界’一个朗朗乾坤!”
“乾坤”二字落定,余音犹在狭小的电梯内回荡,带着龙族的誓言与决绝。
叮——
一声轻响,电梯平稳地停在了一楼。金属门缓缓滑开,外界仓库的灯光和略显嘈杂的声响涌了进来,瞬间冲散了厢内那沉重如史诗、交织着亘古孽债与救世誓言的空气。
徐三(屠魁)和马小玲(应龙魂与神农魂)对视一眼,所有的波澜壮阔都在瞬间收敛于平静之下。他们一前一后,步出电梯,回到了忙碌而平凡的仓库大厅。
眼前景象依旧:异人们各司其职,或低声讨论任务细节,或调试身上法器,或埋头打包物资,或于角落安静休息。现代化的灯光照亮每一个角落,传送带嗡嗡作响,一切井然有序,充满了人间烟火的实感。
他们无人知晓,就在方才那方寸之间的金属轿厢内,一场横跨万古、关乎世界本源、神代罪责与未来走向的沉重神议刚刚落下帷幕。他们所忙碌的一切,追根溯源,或许不过是那场“十日之祸”的渺远余波,“阐截之争”的现代显影,以及“甲申之乱”的具体表征。
而这所有纷乱因果的重量,刚刚已被那沉默走出的两人,再度无声地扛在了肩头。世界的巨轮如何转向,有时并非取决于战场上的呐喊,而在于这些无人察觉的、古老灵魂在时光缝隙中定下的誓约。
徐三推了推眼镜,走向控制台。马小玲则如同往常一样,静立一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完全不同了。引导第十日,镇守三神,代行时序,平定祸乱……新的征途,已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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