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仿佛被无限拉长。病房里,陈启半靠在床头,右眼紧闭,全部的感官都聚焦在左眼那持续不断的、如同与远方某个邪恶心脏共振的胀痛与“滋啦”声上。低频电磁脉冲的信号强度,根据李静那边不定时的更新,依旧在缓慢而顽固地爬升,像是一条逐渐昂起头颅的毒蛇,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高岚坐立不安,既担心陈启的状态,又密切关注着指挥中心传来的每一条信息。他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老鹰,锐利的目光不时扫过病房门口,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远方那场无声的较量。
王刚派出的便衣侦察小组已经就位,如同融入旧城区的影子,开始对目标工作室周边五十米范围内的空置房屋进行快速排查。反馈的消息琐碎而令人沮丧:剥落的墙皮、积满灰尘的废弃家具、野猫的痕迹……没有任何暗门或通道的迹象,也没有检测到异常的能量源。那持续增强的电磁脉冲和高频振动,仿佛是从工作室那紧闭的门窗后凭空渗透出来的,找不到物质世界的源头。
“源头一定在工作室内部,或者地下。”林瑶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冷静地分析着,“这种程度的能量活动,不可能完全隐蔽。王刚,让侦察小组撤回来,避免暴露。李静,尝试用更精密的频谱分析仪,看能否穿透部分建筑阻隔,锁定信号最核心的区域。”
命令被迅速执行。侦察小组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陈启左眼的共鸣感并未因此减弱,反而因为侦察行动的中止,那“滋啦”声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其中开始夹杂着一种极其微弱的、如同某种液体滴落的规律性脉冲。
滴答……滴答……
这声音并非通过耳朵听到,而是直接作用于他左眼的神经,与那低频共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更加诡异、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协奏”。
“声音……变了……”陈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努力向高岚描述着这种新的感受,“有规律的……滴答声……混在里面……”
高岚立刻将这一情况反馈。李静在指挥中心调整了监测参数,几分钟后,她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回复:“捕捉到了!在低频脉冲的背景噪音下,叠加了一种周期约为一点七秒的规律性次声波信号!能量级非常微弱,但确实存在!这……这简直像某种……计时器,或者……生命体征模拟?”
计时器?生命体征模拟?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让情况变得更加诡谲和紧迫。吴镜玄到底在工作室里做什么?是在进行某种需要精确计时的危险操作?还是在模拟某个人的生命特征,进行着邪恶的“牵丝渡命”实验?
陈启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他左眼的共鸣感,那规律的“滴答”声,仿佛直接敲打在他的心脏上。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当这个“计时器”走到终点,或者当那种“生命体征模拟”达到某个临界点时,必然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能量读数还在上升,已经接近我们预设的黄色警戒阈值。”李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预警。
“王刚,所有外围人员进入最高戒备状态。通知附近派出所,以演练名义,悄无声息地疏散目标建筑周边一百米范围内的少数几户居民,动作要轻,理由要充分,绝不能引起目标警觉。”林瑶的指令清晰而果断,开始为可能发生的冲突清理场地。
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陈启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掌心。他知道,自己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和感知。他尝试着,将精神更加深入那痛苦的共鸣之中,不再仅仅是被动感受,而是试图去“理解”那“滴答”声背后可能蕴含的信息。
这极其困难。左眼的剧痛如同沸腾的岩浆,阻碍着他任何深入探知的企图。他只能勉强维持着那种基础的连接,如同一个贴在门上的窃听器,听着门内模糊而危险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的天色从清晨的鱼肚白逐渐变得明亮,城市的喧嚣开始透过窗户隐隐传来,与病房内死寂的紧张形成鲜明对比。
突然,陈启左眼的共鸣感毫无征兆地减弱了一瞬!
那规律的“滴答”声也出现了极其短暂的紊乱,仿佛被什么东西干扰了!
“信号……波动了!”陈启猛地出声。
几乎同时,李静那边也传来了急促的汇报:“监测到信号出现短暂波动!电磁脉冲和次声波信号强度均有约百分之五的瞬时下降!”
发生了什么?是仪器故障?还是工作室内部的“仪式”或“实验”遇到了问题?
这短暂的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更大的涟漪。是机会?还是陷阱?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陈启屏住呼吸,左眼的感知放大到极致。那共鸣感在短暂的减弱后,又开始顽强地、以更快的速度回升,甚至超过了之前的峰值!而那“滴答”声也恢复了规律,变得更加急促,仿佛在追赶失去的时间。
“信号强度突破黄色警戒线,正在逼近红色阈值!”李静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
风暴眼,正在形成。
而陈启,是这个风暴眼中,唯一能“听”到风暴心跳的人。
他抬起头,通过通讯器看向高岚和林瑶,苍白的脸上,那双疲惫却燃烧着火焰的右眼,清晰地传递出一个信息——
它,快要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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