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儿女,总是有一句山水有相逢,现在可好,山水是否相逢不知道,这山水间却实实在在的遇见山匪了,穿着道袍的山匪。
“你们穿道袍拿钢刀的样子真的不好看。”唐允看着眼前这几个人说道。
“少废话,老仙家让我们把你们带回去,还有一个呢。”那人手持钢刀,厉声说道。
“带回去,不,不,我可不回去,你们那里太潮湿,都把我的长衫弄脏了。”唐允打趣道。
“不回去!那你就往生极乐吧。”另外一个人恶狠狠的说道。
“看,看,看,这没说几句,这匪气就已经盖不住了,全盘露出了啊。”唐允继续说着。
“什么匪,你得罪了老仙家,还想活?”
“你们这个样子,真的是有违教义,我相信你们无论什么时候,是不可能往生极乐的,至于我,去不去,你要先问问我,不是你们决定的。”唐允说完这话,怒目圆睁,剑眉倒竖,一股杀气油然而生。
“呦,看样子,还练过,给我弄死他。”那人手持钢刀,直直的劈下来,这要是不躲,不是脑袋搬架就是胳膊截肢。
季竹虽然见过这刀枪的,但是这近距离的掩杀,还是头一次见,之前见到的,说是戏,又真些,最多算是演练,真正的杀招,未曾见过,这一看,寒光闪闪的大刀眼瞅着就要劈到唐允的肩膀了,吓得她闭上眼睛不敢看了。
“啊……”一声惨叫,季竹睁开眼,本以为唐允横尸荒野,自己就回去找人帮他报仇,可这一看,喊的不是唐允,是那人。这刀,神奇般的在唐允手上,而那人的手,看似悬浮,似是被脱节了一般。
“来啊,让我试试你们的刀法。”唐允拿着钢刀耍了几圈说道。
“一起上,给我宰了这小子。”刚才那人痛的额头渗出黄豆大的汗珠,朝另外几个人喊道。
“啊……”
“嘿……”
“呼……”
这是一个未解之谜,为什么要在出招之前喊一声,难道只为了提醒对方,我来了。说时迟那时快,几个人的钢刀一起砍向唐允,有砍头的,有砍腰的,还有砍脚丫子的。这要是被砍中,直接变成三四截。唐允见这几个人刀到近处,不慌不忙,单手持刀嗑中路钢刀,这单刀被嗑飞,正好撞在上路钢刀上,二人连刀带人撞在一起,而唐允脚下一退,右脚踩住下盘钢刀,左脚飞起,朝那人的脸就是一脚,那人嘴角不知是口水还是血水,喷的到处都是。唐允右脚同时松开,这人飞一样的撞到地上,起来感觉头都是晕晕了,嘴里咸咸的,还有什么东西,噗,一口吐出两颗牙来。
“列阵,弄死他。”这人明显说话漏风,还这么猖狂。
几个人也不知列的什么阵,变成一个圈,把唐允围在中央,左右转圈行走,看脚下,似八卦又有不同。
“就这,也叫阵?让你们看看什么是八卦。”
只见唐允手持钢刀,脚走八卦,和这几个道人同向行走,其中一人一刀砍出,另外几个也几乎同时砍出,直奔唐允的头。季竹在草丛里面看的真切,刚才还为唐允担心,现在看见钢刀在手,还这么帅气,还会功夫,简直迷妹一个。这八卦刀,讲究的是身法,步法,但见刀走不见人行,左旋右转,劈、扎、撩、砍、抹、带、摊、拉、截,刀法如道法,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招数更是滔滔不绝,如游龙般变化万千。虽然唐允这刀法没有练到炉火纯青,但是对付这几个小匪,还是绰绰有余的。转眼间,几声惨叫,几人纷纷摔倒在地,不见声息,只剩下刚才那手腕脱节之人,眼看着唐允这功夫了得,自己不是对手,可已然来不及了,唐允一刀下去,那人也倒地不起。
“走吧,第二波人没到之前,我们争取回城,看这样子,这里应该离城不远,他们下面应该有马,你会骑马吗?”唐允扒开草丛,叫季竹一起走。
“我,我会。”季竹这崇拜的大眼睛,简直不要太迷人。
“那最好了,我还有件事要干呢,要赶紧回去。”唐允也不多说,大步往前走,季竹在后面跟着。
“你这深藏不露啊,这功夫了得啊。”季竹边走边说。
“我常年游历六州,自然要学些自卫之术。”唐允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把他们都杀了啊,怎么这功夫如此了得,杀人不见血。”季竹一双大眼睛都冒光了。
“说什么呢,有王法的,怎么能随便杀人,我只是用刀背把他们打晕了,过几个时辰,应该会醒,但有一个人手腕脱臼了。”唐允看着季竹说道。
“噢,我还以为都死了呢,其实杀几个坏人也无妨。”
“你在哪里学的功夫啊?”
“抽空教教我呗。”
“你都去过什么地方啊。”“快看,有马。”
“你这还真说对了啊,真有马。”
这一路,季竹这张嘴就没停过。,唐允一直没说话,因为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眼见马四下无人,解开缰绳。
“上马。”唐允拎着季竹扔上马背,自己也翻身上马,这是下山以来说的唯一的一句话。
“驾”唐允双脚一嗑马镫,那马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喂,等等我,驾。”季竹随后追赶,二人一前一后朝昌州城内去了。
远处的山坡上,两匹马上坐着两个人,望着这刚刚离去的二人。
“上人,是否要去抓住那二人?”一个头戴斗笠掩面的人问道。
“走吧,这世间怕是从此没有了天道了。”那上人一勒马,朝昌州的反方向走去。
“上人,那留在这里的人呢?”那人接着问道。
“没事,他们也没什么价值。随他去吧,我们去别处。这昌州怕是掀不起什么大浪。”
“我们去哪?”
“芦州。”
二人二马直奔芦州方向。
昌州城
“哎呦,你跑什么啊,你长掌眼不好吗?”
“长什么眼,老天爷开眼了。”
“你这病的不轻,赶紧看大夫吧,还老天爷开眼,开眼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能撒钱。”
“你说对了,就是有人撒钱。”
“撒钱?”
“对啊,撒钱。”
“在哪啊,在哪啊。”
“我也是听说,不知道在哪。”
“那你跑个什么劲儿。”
“这不是着急吗?”
“走,跟着人群走,人最多的地方肯定是。”
“这招不错,快走。”
“你不是说那里人多就是撒钱吗?”
“那谁知道这母猪当街下崽,也有这么多人看。”
“就不该听你的,估计这钱也撒完了。”
钱是撒完了,其实也没多少钱,只是个噱头。这撒钱的人啊,站在高处,朝着下面大喊。“走过路过别错过,今天苍天有眼,命我来给诸位撒钱,撒的不多,都是喜钱,各位不要拥挤,沾个喜头就好了,弄出伤就不好了。”一把铜钱在空中散落地上,与青石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这就是人间最好听的几个声音之一,剩下几个是什么?那要听到才知道,现在,这就是最好听的。
“诸位,诸位,钱都拿到了吧,看看认识不,是不是自己曾经的银钱,看看银钱上面有没有记号,喊它一声,看他答应不。”
“哈哈哈哈”下面众人大笑连连,毕竟又有钱,又能听一乐,这不就是人生一大爽事。
这公子,意气风发,眉清目秀,眉宇间一股子英气,旁边这位,虽然有些娇小,但是眉宇间也是大气的很,多的更是些柔美。旁边两匹马,马上的银钱兜子已经掏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兑换成铜钱,在这里抛洒。自古以来,这看热闹的人群就是一大谜团,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境地,不管有没有人,只要你闹出点动静,那一定会有人出现,而且会根据你动静的大小决定来的人多少。这招人最快的,自然是利益,自然是银钱。
“唐允,你要干什么,这么多的银钱,就这么扔了啊。”季竹看着唐允在撒钱,有点不理解,虽然这点钱对于她来说也不算什么。
“快来,一起撒,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唐允拿出一把铜钱递给季竹。
“哗啦”一把铜钱散落,有了刚才的经验,这回没有一个人倒地,自己都只见自己附近的。
“这感觉是不错,还有吗。在给我些。”没想到这季竹就扔了一把,还上瘾了。
“你慢着点,我还有用呢。”
“有什么用,散光为止呗。”
“钱就这些了,但是人得让他越来越多。”
“你要那么多人干什么。”
“哗啦。”季竹又一把钱撒出去了。
“一会你就知道了。”唐允故意卖个关子。
他们一个废弃的高台之上,也就勉强能站几个人,马则拴在一边的木桩上,唐允看这人也差不多了,就开始了他的表演。
“列位父老,苍天在上,厚土在下,这铜钱外圆内方,可是真切。”
“真切,这是真的。”台下真有捧场的,不管什么时候,这接下茬的人都是大有存在的。
“这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不管去什么世界,这银钱都是第一位,不都说嘛。有钱能使鬼推磨,你没钱,到哪,都不会善待你,对不对?”
“那可不,这公子说的对。”刚才那人,这接下茬接的不但合时宜,而且合辙押韵的,这都值得怀疑,是不是主办方安排的。
“对,这钱啊,今生活着今生用,死了虽然带不走,但是可以转换成另外一个世界的银钱,让我们的亲友,为我们送去,对不对。”
“对,那得烧。”
“最近,有个事情,我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借着列位在这捧我,我就问一问。看看咱这下一步该怎么办。”
“公子是遇见难事了啊,这不像啊。”
“难事倒不是难事,只是有点拎不清。我最近啊,遇见一仙人,说是让我不吃不喝,把所有的银钱都捐给他,供奉上仙,等我死了,就让我往生极乐。”
“公子,你莫不是信了乐天道吧?”
“这什么道不道的,我也弄不明白,我只知道,不吃我会饿,不喝我会渴,这有银钱,凭什么不吃不喝,那道人让我去供奉,也不见他们不吃不喝,这供奉给谁看,这信奉给谁看?”
“……”下面一片哗然。
“说我这辈子来清修,不吃不喝只管修行,我不吃不喝拿什么赚取银钱,没有银钱供奉,他们还会让我往生极乐?我这些银钱,已经让他们拿去许多,还管我要,我一个人往生极乐,我家人尚要在这世上活着,这仙人说的对还是不对,我也搞不清了,既然钱都供奉了,那我撒了,大家都得到了,是不是也是我今生积德了,我不花钱也能往生极乐了吧,要是这样老天爷还不开眼,那这个世界还有何道可信,还有何神可奉。”
“对,公子说的对,都拿走了我们的银钱,没吃没喝也没收成,这不就是等着死吗?”
“天下钱财共一石,富人独占十二分,穷人倒要贴二分。穷苦人的东西被榨干了,还不让吃喝,你何时见过那些富人不吃不喝,他们只要捐够了银钱,在这教义里,依然能往生极乐,甚至比你的极乐更极乐,供奉之后尚不能平等死去,供奉何意?”
“对,那些有钱人,只捐钱,不见清修,天天吃喝玩乐,什么都有。”
“所以说,这跟清修根本没有关系,你们可知,这银钱,是何处而来?”
“不知道。”
“看我这小兄弟,晌午时分,因不小心水泼到了那老仙家,我二人被迷烟做害,带至那仙家所谓的修行场,要杀了我二人祭天,还好我二人设计逃脱,这银钱,这马就是那乐天道中人所有。他们在那山洞里山珍海味锦衣玉食,根本没有修行所在,诸位若是不相信,就随 我一起去城外供奉的神坛一看究竟。”
“好,好,去看看,看看他们是不是在清修,是不是不吃不喝还会有精神。”
二人说话间翻身上马,手指着神坛的方向。
“众人随我来。”
一众人,这也是心里憋着火,没吃没喝,还要受着这道人的欺负,信奉都没有平等的信奉,纷纷跟随唐允和季竹奔向城外的神坛。这神坛,说是神坛,外面就一个供奉的老仙家的神像,后面一个院子,不允许人进去。凡是来人,财物给那道童,叩拜之后便可离去,根本没人知道院子里面是什么。
“列位,这院子里,就是那道人搜刮百姓所得,没有一分是供奉给神仙,倘若神仙上天开眼,也会降罪于他。随我进这院子,如若没有我所说的,我愿奉上项上人头,以祭乐天老仙渡人之功。”
众人一听这公子连人头都压上了,没有什么不可相信,所有人也都对后面的院子感兴趣,这人从众,就算进去了,恐怕神仙也查不出人都是谁。
“轰”后面院子的门被撞开了。
里面几个穿着道袍的人,正在搬运箱子,冲进去的众人与这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一切竟来的那么突然。
“哗啦”一个道士惊吓过度,手上一抖,那箱子散落一地,里面除了真金白银,就是些首饰玉佩,看样子,也都是穷古人家的传家之物。
“这就是他们骗我们供奉的财物。”
“推了那神像,剐了这些人。”
气氛到了,不需要多说,只要给众人一个指引,自然也就成了。果然,外面神像瞬间崩塌,这几个道士,原也是山匪出身,三脚猫功夫多少会点,奈何人数众多,一人一口唾沫,这几个人比唾沫要惨,是被活生生的踩死的。至于那几箱子财物,自认是找不到主人,谁拿了就是谁的。
“不要伤了自己人,让我们信奉老仙,信天信地,信什么都不如信自己,我们有银钱在手,虽然这几年有灾,收成不好,但还不至于饿死,我们一定要齐心合力,共治兰江,还昌州一个太平祥和。”
“好,好,好……”拿了钱,自然喊好,只是唐允这一番话,说的自己一身鸡皮疙瘩,不是谁都能这么讲,不是谁都能说大道理,有时候气氛到了,自然会感动。
“今日起,我们不再信奉这乐天,我们只信自己,自己的命自己来搏。我相信明日,这昌州就不会再见到乐天的供奉点。”
“去他们的乐天,去他妈的老仙。”
指引,必须到位,看来这昌州城附近的供奉点,不会活到明天了。
昌州府衙
“大人大人,三公主找到了。”一个衙役跑进来喊道。
“在何地,可有受伤?”
“现场情况有点乱。不好处理,但是三公主无恙。”那衙役说话可比之前那家丁痛快多了。
“何事?”严谦问道。
“他们灭了乐天道的神坛,分了神坛的银钱,不知道下一步是什么情况。”那衙役表述的很是清楚,谁也不知道下一步是什么,毕竟唐允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坏了,快去集合队伍,衙役,城防,捕快,能来的都来,去追随三公主,我怕那老仙狗急跳墙,伤了三公主。”
“是,大人。”
“快,快,快,都跑起来。”
“这是怎么了?”
“这么多当兵的,不是要出什么大事了吧。”
“咱这昌州,除了这两年收成不好,还能出什么大事。”
“你看,连衙役捕快都出动了。”
“赶紧回家,莫不是真出大事了。”
“快走快走。”
城防,捕快,衙役,有刀拿刀,有棒拿棒,这昌州城有限的武装力量怕是都在这里了。
“姑父,你怎么来了?”
“三……,小竹,你让我好找啊。”严谦赶紧下马拉住三公主说道。
“这是要做什么啊?带了这么多人。”季竹看着严谦这架势问道。
“小竹既然已经推倒神坛,那我们不如直掏黄龙如何?”严谦对于这古灵精怪的三公主也很是喜爱。
“好啊。这热闹看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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