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盐道。你不为官,但是官都要听你的。”严谦说这话的时候底气十足,因为他知道盐对于这个国家的重要性。
“是,孩儿定……”
“宜君,你去接手施家的买卖,只留一成给他们生活,其余都是你的,那施老爷子要是有一点不对劲,直接就剐了他,你爹有他的把柄在手,他不敢就犯。”韩奇话说一半,决心还没表决心,季重就把话抢过去告诉严宜君。
“娘,这怎么如此突然?”宜君看了眼韩奇问道。
“这说起来,还得感谢你那好妹妹。”季重阴阳怪气的说。
“竹儿?”严宜君不解的道,在她眼里,季竹就是个小朋友一样,怎么会跟他有关系。
“对,就是你的好妹妹,要不是你这个任性的妹妹,不知道要多少年能等到这个机会。”
“你娘说的对,要不是季竹给了咱们这个天载难逢的机会,这昌州……”严谦本想说点什么,看了一眼季重,没有说出口,估计说出来,又要挨说,这女儿女婿都在,还是不要触这个霉头比较好。
“这皇上的心头肉在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护她周全。”季重说道。
“这四大家族,那剩下那两个呢?”严宜君若有所思的问道。
“这两个,你们俩管好就好了,剩下两个自由安排,不要贪图太多。”季重看着严宜君说道。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只要能在娘身边,怎样我都愿意。”严宜君确实是这么想的,这么多年在随夫在建州,仕途无望也就算了,离家还远,韩奇出身寒门,他们也没什么朋友,诺大的建州,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微薄的饷银,让他俩过的并不是很舒服,唯独说的过去的就是韩奇对她爱护有加,要不然,这建州,真的是待不下去。
“这四大家族,盘踞昌州多年,实际控制着盐,粮,河道,还有那不要脸的。”季重说到全家,就没好词了。
“哦”严宜君答应了一声,看向韩奇,满眼的爱意,韩奇自从刚才说话被季重截断,到现在一句话没说,可能他已经习惯了自己在严家甚至季家的卑微。
“这盐和粮,都是我们做,你皇舅舅也不能说什么,这说出大天都是自家人。但这河道,我们不能接。”季重说完看向严谦.
“对,这河道不能接,我们只赚钱,不能沾染那些东西,太过于复杂,容易出事。”
“爹,这河道?能出什么事?”严宜君虽说是富家小姐,自幼受过良好的教育,让她去经营铺面土地,由施老爷带着,估计没多少时日就可以上手,那施家,也就可有可无,但是对于这国家大势,就不是谁都能明白的了。
“奇儿,你说说,这河道和这全家为什么不要。”严谦还是很喜欢这个女婿的,虽说出身寒门,但是确实有点才华,要不然当年皇帝也不会指婚,至于皇帝后期怎么用这个人,是重用还是储备,这就不得而知了,现在严家自己博出一片天,那就先用着。
“宜君,这河道,是国之道,国家有俩个道,一个陆路,一个水路,陆路平时都被各地诸侯掌控,轻易夺取不得,也是各诸侯生存之本。这水路,有航帮管理多年,大周初建,对于水路尚未接受,己任河道均是傀儡。这水路,是国的另外一条生存之本,而且某种意义上讲,比陆路还重要,相信皇上不久就要对河道下手,这兰江南至绥国,北连大漠,东还有蛮夷之族,如若有敌来犯,这狭长的兰江,就是我大周第一防不住的险要,过了兰江,这也就失去了第一道屏障,作为国,拥有水道,可以造战舰,在水路运兵,要比陆地块的多,而且粮草辎重,全部一起上,省时省力……”韩奇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滔滔不绝,听得宜君一脸懵逼。
“那这么重要,我们为什么不要?”宜君问道。
“奇儿,你就捡重要的说,宜君怕是听不懂。”严谦很满意韩奇的韬略。
“爹……”姑娘无论多大,都是要跟父母撒娇的。
“是”韩奇答应了一声,还看了一眼季重,季重面无表情的坐着。
“水路易叛乱,不能轻易与官私掌。全家多胁迫,无论拿与不拿,都是烫手山芋,会引来全国之力对付我们。”韩奇说完看了一眼严宜君,也是满眼的爱意,再转眼看一下季重,似乎也没有原来那么冷漠了。
“哦,原来如此,你说那么多,那我们不要了,还是好好经营盐道和铺面吧。”
“奇儿,你对于盐道有何见解吗?”严谦问韩奇。
“孩儿认为,这盐道,聂家经营多年,主要有三点,如果全都控制住,那不难,剩下的就是按部就班。”
“噢?说说。”严谦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想听他说。
“这第一点,就是源头,聂家经营多为南方海盐,我们要赶紧趁聂家被抄的消息还没有散布出去的时候,控制源头,保证货源,这是一。”韩奇说着,严谦频频点头。
“这二,就是路,无论是陆路还是水路,运盐都有自己的一套,跟正常商船商队不一样,要尽快了解,但这不难,聂家虽经营多年,但这运输的活,一直都是给下面的人做,只要笼络住人,一切照旧,他们不管上面是谁,贩盐,没有官方的应允,就是死罪,官家不管不代表没有法度,一旦管了,谁也保不了。所以这二,相对于一,更是简单。”
“那三呢?”严宜君好几年都没听自己相公说这么多话,滔滔不绝的,秒变小迷妹。
“这三,说有就有,说无就无,就是官,聂家经营盐道多年,不是我一朝,历代盐道与河道一样,都是傀儡,现在有爹昌州太守的名号,再有着娘在此坐镇,那些官巴不得的来巴结,我断言,不出三日,盐道相关官员必来拜见娘。至于他们,一切照旧,他们做官,拿钱,期满走人,盐还在,道还在,只有官可以走。”
“奇儿,为父没看错你。好样的,这些都是你们以后得产业,等我和你娘百年之后,你们就好生经营,至于这盐这地,姓严还是姓韩还是姓季,你们说的算。”严谦是真喜欢这个女婿,比自己当年厉害多了。
“说这么多,宜君奇儿一路舟车劳顿,赶紧去歇息吧,明日宜君去施家,奇儿接管盐道,早点歇息吧。”
“那爹娘也早些歇息,孩儿告退。”严宜君带着韩奇去歇息了,确实累,一路换马不换人,才跑到的,这要是光指着韩奇的俸银,可能连马都骑不起。
严宜君和韩奇走了,大堂里就剩下季重和严谦,季重看着离开的女儿,长出一口气,似乎释然了。
“夫人,不必担心,还有我呢。”严谦看着季重说道。
“你,要你何用。”
“我们也歇息吧,夫人也累了一天了。”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内室,居然是一人一个房间,这也是让人难以置信。
“东西你都看了吧。相信你也知道那几家的事了。现在昌州已经不是以前的昌州了,姓严了,不管你许了多少家,你应了多少人,只要你乖乖的交钱,不惹事,在昌州保你太平,如若你自己不开眼,昌州保不了你,别人也保不了你,你那些个见不得人的东西,别自己惹火烧身。”
“谢大人饶命,小的甘做牛马,为大人效力,为国效力。”
“笑话,你一个开青楼的,用你效力吗?”
“大人说的是,小的……小的就是牛马小的就是牛马。”
“知道就好,你不配为人。”
那人说完大踏步离开了,诺大的全府大厅,空留下全老爷跪在那里,后背衣襟已经湿透,腿也已经发软,久久不能起来。
“爹,爹”一个少年跑过来,把全老爷扶起来。
“后院可好?”全老爷问那少年,这是他最小的儿子。
“那些当兵的已经走了,没有人受伤。”小儿子说道。
“那就好,今后,你就做个公子哥,享尽荣华,活一天赚一天,在今天之后,咱们的命都是赚来得。”
“爹,你说什么呢,孩儿不懂。”
“你不用懂,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要不惹事,一切好说。”
“孩儿还要苦读诗书,为全家光宗耀祖呢!”
“去吧,让为父缓缓。”
那孩子没在说话,自己离开了,人离开大厅的瞬间,这孩子眼睛都亮了,嘴角还有一丝狡黠的笑。
月光如银般的洒落在地上,月亮从盈到亏又到满,这亘古不变,连星星都做不到,更别说人了。
皇宫
“皇上,昌州出事了。”
“是竹儿吗?”
“三公主无恙,是昌州城。”
“竹儿没事,就没事,天大的事都不算事。说吧,什么事?”
“盐道,河道。粮道”
“噢?严谦?”
“是的,怕是长公主垫的背。”
“我这个姐姐,要不是这些年给她读点书,比这狠多了。”
“……”
“说说吧。”
“盐道被斩,粮道抄家,河道……”
“她把聂双全杀了?”
“是”
“唉呀呀,这可如何是好,我还欠人家钱呢。”
“皇上?”
“这话说,人死不能复生,是不是我欠的钱也不用还了啊,哈哈哈,季重干的漂亮。河道怎么了?”
“河道暂无动静”
“她一定是把盐道给了韩奇,把粮给了宜君,是吧?”
“皇上圣明”
“也好,韩奇是个人才。至于这河道,得寻个好人,这两年兰江难治啊,朕也很挠头。”
“是。”
“你下去吧,我知道了。”
“老奴告退。”
“对了,老二有消息了吗?”
“回皇上,二皇子尚未有音讯。”
“生死都没有?”
“都没有。”
“那就好,那孩子命大,应该死不了。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老奴告退。”
季风手上又换了一盆花,一样,剪的不能在丑了。
“我就不能修出一个漂亮的吗?”季风说着把那花盆扔在地上,砸个稀碎,蹲在那翻动泥土,里面赫然出现一个油纸的小包裹。
“皇上,太后召见。”一个宫女在门外。
“这时候了,怎么回事?”皇上边看着那油布包里的字条边问道。
“回皇上,奴婢不知,只是……”
“什么!?吞吞吐吐的,你们以后要还这样,那些个舌头就不要要了。”
“只是皇后也在,似乎有些争吵,具体争吵什么不得而知。”
“下去吧,我一会就去。”
“是,奴婢告退。”
“有点意思,皇后和老娘吵架,因为点啥呢?”皇上把那纸条放在蜡烛上,化作灰烬,扔在地上边踩边自言自语道,临走还不忘记用花土把纸灰掩盖。
“娘,您这万金之躯,一国之母,不宜远行啊。”皇后在跟太后说着。
“什么不宜远行,你不就是怕我死外面吗。”太后说话实在是让人不太容易接下句。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这宫里,一切都是按照您的要求来的,我们也没有那些个礼数,您这过的好好的……”
“你是不是我儿媳妇?”
“是……”
“你是不是我季家的媳妇?”
“是……”
“你是不是应该听夫家的?”
“是……”
皇后一句话没说完,太后说了三句,而且,除了是,根本回答不了别的,也没法回答,就像某人的祝酒词,祝你全家身体健康,这酒怎么喝?喝进去,自己有可能就不健康了,不喝,全家人不健康。
“你要是在这样,我就让风儿休了你。休了你,就说你,就说你败坏家风,说你……”
“哎呦,娘,这是怎么了,休了谁啊?”
“你也别得意,你们俩一起休了,你个蛮子。”
“你跟大姐吵架,干我何事,休,我巴不得回大漠呢,这天天在这宫里,这不舒服。”
“你们,你们一个一个的,还什么妃,又贵妃又什么妃的,这都不是什么好媳妇,这要是在老家,早就给你们都休了,气死我了。”
“月儿,怎么跟娘这么说话,你看把娘气的,冰花儿。”皇后看见贵妃后面跟着静妃冰花儿,赶紧示意上前哄哄太后,毕竟自从冰花儿进宫以来,是太后最喜欢的,每日都陪着太后在这院子里种花种菜的,还说些百姓的事,太后甚是开心。
“娘,别生气了,姐姐们也都是为了娘好,怕娘累到,又什么事情,我们替娘去,还不行啊。”冰花儿说着就赶紧上前给太后轻抚后背。
“丫头,不是什么事情都能你们替我做的。”太后看见冰花儿,感觉看见了亲姑娘一样。
“娘,有什么事,您说,我们尽量,如果实在不行,咱们再商量。”冰花儿赶紧借着这个理由说,其实是刚才皇后派人把达月儿和她叫来的,就说太后生气了,也没说什么事,这进屋就听见太后说休了她,达月儿生性耿直,直接就接了一句,如若平时,太后也就无所谓了,这个节骨眼,太后气的不行。
“替,怎么替,说起来,我跟你们一样,我也是季家的媳妇,你爹走的早,现在咱们季家算是光宗耀祖了,我有多久没回去看你爹了,我得告诉他,他那房他那地还有他那牲口,他的孩子,我都照顾着呢。”太后说着就要抹眼泪。
“娘,那就让皇上下旨,我们去帮您祭拜。”冰花儿一听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太后就是想去祭拜一下先皇(追封)。
“那不行,我得亲自去,你们去不算数。”
“去哪啊,娘,呦,这热闹,都来了啊,怎么不摆点酒菜,难得人这么齐,去,弄点吃食来。”皇上正好进屋,赶上太后说这句话,就接了一句。
“拜见皇上。”众人施礼
“自己家,不用那些。都说过,在太后这里,不需要。”
“怎么了,娘,这是要去哪啊,在这待着不舒服了啊?”皇上给众人平身后,赶紧过来拉着老娘的胳膊说道。
“风儿啊,你终于来了,你这几个媳妇啊,赶紧休了,不对,冰花儿给我留下。”太后左面被皇上拉着手,右面有冰花儿抚背,气狠狠的说道。
“休什么啊,我这几个媳妇多好啊,都是大户人家的千金,这不是早以前你最喜欢的吗?”皇上开始打趣道。
“什么狗屁大户,当年我没房没地,他们是大户,现在这天下都是我儿的,谁还有大户。”这太后这话,倒是在理,不知道是有点糊涂还是一语双关说给谁听,但这话一出,达月儿无所谓,皇后却弄得一脸臊得慌,毕竟真正的大户人家就只有她一个,另外两个说是身份尊贵,一个是大漠蛮族,不拘小节,一个是美人坯子,天赐良缘,最多也就是一个贡品。
“娘,是是是,现在咱们就是大户,那不得保住咱家的家产啊。来,来,来,正好我饿了,你们也都在,一起吃一口。”皇上看着饭菜已经上桌,赶紧扶着太后就坐下,让他这三个媳妇也都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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