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流逝。
就在沈清感觉自身灵力即将耗尽之时，那幽焱貂幼崽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微弱的嘤咛，
冰蓝色的眼眸缓缓睁开了一丝缝隙。
它体内的阴寒之力已被暂时疏导压制，虽然依旧虚弱，但命总算保住了。
沈清松了口气，收回手，身体晃了一下，险些栽倒。
一只冰凉的手及时扶住了他的胳膊。
夜无月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紫眸深邃地看着他，语气听不出情绪：“为了这么个小东西，值得耗损如此多心神？”
沈清借着她的力道站稳，微微喘息道：“看到了，便做了。无所谓值不值得。”
夜无月沉默地看着他，扶着他胳膊的手并未松开。
她忽然俯身，用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抹去他额角的汗珠。
动作生硬，甚至霸道。
但眼神却柔和了些许。
“蠢货。”她低声骂了一句，语气却并无多少斥责之意。
沈清微微一怔。
夜无月已直起身，目光转向那只正挣扎着想爬起来的小幽焱貂，皱了皱眉，
从储物法宝中取出一枚散发着温和药香的丹药，屈指一弹，送入小兽口中。
“吃了。别浪费他一番力气。”
那幽焱貂幼崽吞下丹药，精神明显好了许多，它怯生生地看了看夜无月，又看向沈清，冰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感激，
小声地“嘤”了一声，竟蹒跚着爬到沈清脚边，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裤脚。
夜无月看着这一幕，紫眸中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声极轻的冷哼，别开了视线。
沈清看着夜无月那故作冷漠的侧脸，心中了然。
这妖女的心防，正在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悄然瓦解。
或许，离开的契机，就在此处。
......
幽蓝的苔藓微光映照着石窟，寒意弥漫。
沈清盘膝而坐，调息恢复着方才救治幽焱貂消耗的灵力。
那只通体雪白的小兽服下丹药后，已沉沉睡去，蜷缩在他腿边，气息平稳了许多。
夜无月站在不远处，背对着他。
看似在打量那口诡异的极阴寒潭，紫袍下的身姿依旧婀娜挺直。
方才那近乎越界的互动，似乎让这位惯于掌控一切的魔教教主也感到了一丝无措。
沈清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
方才救这小兽的行为，当然是刻意为之，目的就是让夜无月放下戒备。
95点的好感度，已是情根深种。
距离满值100的至死不渝看似只有一步之遥，但他深知，这最后的五点，才是最难跨越的天堑。
尤其对于夜无月这种心防极重，性格偏执的强者。
至于强行逃离？
在一位圣境中期，且对他执念深重的妖女手中，成功率微乎其微，即便侥幸成功，也必将面临魔教无穷无尽的追杀。
那么，只剩下一条路。
让她心甘情愿地放他离开！
这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
但沈清脑中飞速回忆着游戏中的信息碎片。此地，这处隐藏的安全点，这口极阴寒潭，这头意外出现的幽焱貂……
是他曾在官方攻略中，偶然瞥见过夜无月的隐藏剧情线——【心魔炼】。
却因其难度过高，未曾尝试。
据说，若能触发并完成此剧情，不仅能极大提升好感度，还会触及她内心深处的创伤，从而……影响她的决策。
风险极大，一旦失败，可能万劫不复。
但收益，也同样惊人。
这个风险，他赌了！
沈清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到寒潭边，与夜无月并肩而立。
潭水幽蓝，深不见底，散发着能冻结灵魂的阴寒之气。
“教主可知，此地为何会形成如此极阴之境？”沈清开口，声音打破了沉寂。
夜无月侧眸瞥了他一眼，语气已恢复平日里的慵懒妖异：“沈先生又有何高见？”
她似乎已调整好心态，将方才那瞬间的动摇深深掩藏。
沈清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俯身，划过幽蓝的潭水。
刺骨的寒意瞬间顺着指尖蔓延，几乎要冻结血脉。
他运转灵力抵御，缓缓道：“阴阳相生相克。外界是熔岩地火，至阳至热之地，内部却孕育出如此极阴寒潭，绝非偶然。此地……更像是一处巨大的封印节点。”
“封印？”夜无月紫眸微眯，来了些兴趣，“封印何物？”
“或许并非具体之物，”沈清抬头，看向石窟顶部，那些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蠕动的幽兰苔藓。
“而是某种……极致的情绪，或者……残念。”
他目光转向夜无月，眼神深邃：“我曾在一部古籍残篇中看到过一种说法。称极端的环境，有时会吸纳周围生灵强烈陨落时的残魂执念，经年累月，形成一种特殊的‘境’。”
“入此境者，心志不坚，极易被其中残念侵蚀，引发自身心魔。”
夜无月脸上的慵懒笑意渐渐消失：“你是在暗示本座？”
“不敢。”
“只是觉得此地诡异，提醒教主小心。毕竟……”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心魔之苦，甚于外敌。”
她声音冰冷：“沈清，你可知窥探本座隐秘，是何下场？”
“教主误会了。”
“我并非窥探，只是……关心则乱。教主方才状态，令人忧心。”
“关心？”
夜无月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猛地逼近一步。
“你以为用这种可笑的言辞，就能动摇本座？本座的心魔，也是你能妄加置喙的？”
她的威压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压得沈清呼吸微微一窒。
但他并未退缩，反而迎着她冰冷的目光，缓缓道：“我能否置喙，教主何不亲自验证一番？”
“验证？”
“是。古籍有载，此类‘境’虽凶险，却也是淬炼心志，直面本心的绝佳之地。”
“若能主动引入一丝境中残念，辅以特殊法门引导，或可化危为机，斩却部分心魔根源。当然，此法凶险异常，非大毅力，大智慧者不可为。”
他这是在赌，赌夜无月对强大力量的追求，赌她对摆脱心魔的渴望，能压倒她的谨慎多疑。
夜无月死死盯着他，仿佛要看穿他灵魂最深处的想法。
石窟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寒潭水波微微荡漾的细微声响。
良久，她嗤笑一声：“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沈清，你总是能给本座惊喜！”
“好！本座便信你这一次！倒要看看，你这特殊法门，究竟有何神妙！若你敢有半分异动……”
沈清松了口气，接下来，就看他的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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