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宴中,中华传统饺子不可或缺。议事厅内,半数将领皆未识此食,唯张仲景例外,史载饺耳实乃其首创,形似人耳,初名“饺耳”。
李虺自饺子上桌,便留意仲景神色。见其面露错愕,暗自偷笑。仲景取一饺入口细品,问曰:“李寨主,此食之法,何人所创?”
“张神医,此乃在下为省粮并调将士口味而设。神医以为如何?”
“惭愧!老夫曾有类似之法,然非为调味,乃治耳冻疮,名‘祛寒娇耳汤’。以数味药材混羊肉,作汤而食,可祛寒止溃。寨主此法虽似娇耳,内里却异,实出老夫所料。”
“哪里哪里!神医之法为治病救人,李某不过为省粮增味,高下不可同日而语。”
“寨主客气,为民着想,何分高低?不知此物何名?”
“惭愧,其名亦近神医所取,曰‘饺子’。”
“哦?此名何意?”
李虺忽被问住,不知“饺耳”何以演“饺子”,只得妄言:“‘饺子’之名,乃李某梦中见人食此而呼,觉其有趣,故借用之。”
“原来如此,此乃天意也!”
李虺心内暗忖:“何来天意?不过被你所逼耳!”
转瞬过亥时,仲景以不胜酒力、需照看管亥病情为由,向李虺及诸将告辞。诸将尚清,念及管亥病情,皆恭送其出厅。
李虺托言送张仲景,且欲唤张晟、韩当入宴,遂与仲景同离大厅。
中平元年将尽,似兆新岁昌宁 —— 除夕前中原已降大雪,此夜却月朗星稀,银辉遍洒,虽不点灯,路径亦清晰可辨。
未几,张晟、韩当代仲景留护管亥,入厅赴宴。李虺麾下诸将终得齐聚,酒宴遂迎第三重高潮。
李虺命郭靖取窜天猴,插于议事厅前雪地,十枚为列,共五六列。每列引线皆连于一长引,按序并联,点其一端,十枚便依次升空。此法郭靖曾于颍川伏击曹操时用之,唯彼时引炸百枚炸弹,今则换为窜天猴。
郭靖点燃引线,窜天猴次第腾空,划亮弧光。不仅厅前赴宴诸将围观,全寨军民皆出户仰观,叹为未见。
然因时限仓促,两枚窜天猴制做未精,升空即偏轨迹,旋转坠向半山,复朝山下民房飞去。幸屋顶积雪甚厚,若不然,尾焰必引燃茅顶,徒增祸端且败吉兆。
李虺见此情景,忽如醍醐灌顶,重拍己额。
戏志才、典韦在侧,典韦见状问曰:“大哥何出此举?莫非酒多?无端拍击额头何为?”
李虺笑答:“为兄见那窜天猴险些燎及民房,忽忆一事紧要耳。倒是你,莫不是饮醉了?”
戏志才闻言起兴:“哦?主公所思何事紧要,竟致如此?”
“志才,此事三言两语难尽,且今夕恐唯我与郭靖能明。待日后得闲,再与你细说。”
盖李虺由窜天猴偏轨飞房,忽念后世 “火箭炮”,其理实同大号窜天猴,唯发射角度有异:窜天猴近垂直冲天,火箭炮则调角指敌;且火箭炮带杀伤战部,窜天猴亦能于前端加爆竹,待飞行末段引爆,以增观赏之趣。
既有火药制窜天猴,若拓其尺寸、增战斗部之威,则可造火箭炮,此远比铸火炮省工。
时工艺仅能制前装滑膛炮,其体积重量姑且不论,材料是否坚固亦难保障。纵使铸成,数炮后即恐炸膛。盖千年后近代清军之早期前装滑膛炮,实战中尚多因温高炸膛,况于今乎?
火箭炮则不然:弹炮一体,有发射架即可发射。后世中华所制 107 火箭炮,于欠发达地区武装手中,甚至弃发射架不用,直以火点燃发射。虽精度稍逊,威力却无大妨。
且火箭炮真威在于杀伤范围广:多枚连发,虽准头不足,然可覆盖大片区域,对密集阵形之敌造成重创。此特性于今之密集作战模式,必生难以估量之杀伤效。
得此新思,李虺于实现战略规划愈添信心。
次日乃正月初一,李虺晨起先往管亥居所探望,兼向张仲景及照料者程普、韩当、张晟拜年。与仲景交谈方知,管亥病情已稳,唯需服药静养。仲景亦据其脉象,调整青蒿汁用量,辅以排毒驱寒之药,以期速愈。
正言间,山中诸将及颜良等确山将领陆续至 —— 彼等昨日抵山未及探病,今借拜年前来。见李虺亦在,遂顺势为之贺岁。
李虺恐己留此,诸将碍于情面久驻,扰病人静养,故不多留,率先进门告辞。
李虺方欲寻戏志才商开春农桑之策,沙摩柯却来缠要学技:“师父,尚未教我本事!何时传我为大王之法?”
“此际为师之技,汝尚难学。待数日学堂开,先习读写。能通文墨后,再传汝独门之术。” 李虺欲暂遣之,然沙摩柯不依。
“师父,我今闲极,愿先学一二;待学堂开,再遵师命习读写。”
“汝这小子,倒甚粘人。若真无事,可往师兄处学养狼之法。”
沙摩柯闻 “养狼” 二字,骤生兴致:“养狼何用?”
“无用岂会养之?若有兴,为师即带汝寻师兄 —— 此事今由他掌管。但汝去后,须听其吩咐,否则便去助张神医煎药。”
“师父放心,弟子必从师兄命!”
李虺携沙摩柯踏雪循山路,至后山军犬培训基地。此原仅五十余人,自警卫团立,郭靖兼团长,人员调度皆由其定。入基地,沙摩柯见一训练场,积雪尽扫;旁有小坡,坡上列院;正面为小营,可容一连。李虺久未至此,见其规模,已非昔日可比。
二人至营前,守卫即入内通报。郭靖率数小将出迎:“师父,弟子尚未登门拜年,您怎先至此处?”
“还不是你这师弟吵着要学本事,我令他来跟你学养狼。”
“师父莫戏言……”
“谁与你戏?此子便交予你。逾两月天暖,新批狼崽将生,教沙摩柯学照料之法。”
“那…… 师弟便居此处?”
“汝自安排。不居此,何能学成?若夜中狼崽降生,他不在,怎知处置?”
“师父所言极是。”
李虺忽忆灰子、花花首胎幼崽,问曰:“那几只狼崽近况如何?”
“弟子悉心照料,然不知何故,原活下四只,年前又亡一只。”
“什么?只剩三只?”
“然也,师父。”
李虺闻言不悦:“郭靖,汝怎照料的?四只幼崽将满一岁,竟又亡一只!”
郭靖委屈禀道:“亡者为公崽。半岁后,便异于其他健康幼崽,终日萎靡,耳耷行颤。弟子曾问养过狗的老农,皆不能断其病。苦撑数月,终未保住。”
李虺听其详述前因后果,知非郭靖疏忽,心下生疑:灰子、花花首胎五只亡其二,恐是基因之故致幼崽发育不良。不知余三只是否亦有此患。
狼与犬基因相似度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然仅存之微差,亦可能致先天缺陷、发育不良乃至夭折。李虺忧灰子与花花基因隐有隐患,令后代易患先天之疾;纵存活者繁育,亦恐成家族遗传疫病,致培育计划功亏一篑。奈何此时无基因之学,难测遗传风险,唯寄望其余三对狼犬夫妇能诞健康后代,成种群规模 —— 后世西德牧、东德牧、昆明犬等皆可培育,今多番尝试,必能成合格狼种工作犬。此事遂交郭靖专管,李虺无暇细究配种之术。
念及此,李虺缓色慰郭靖曰:“不必自责,此乃首胎,汝缺经验。今后多总结,详录基因谱系,重点关注病犬,日久自明应对之法。”
“喏,师父!” 郭靖躬身应诺。
随后,李虺随郭靖观坡上犬舍,见四对狼犬夫妇及灰子、花花所余三只幼崽,心稍安。沙摩柯初见狼犬同舍,新奇不已,乱问不休。李虺不耐:“此等问题记之,日后问师兄便知。” 沙摩柯默然。李虺遂将其托付郭靖,令张顺为其备警卫团制服盔甲,归郭靖统领。
遣走沙摩柯,李虺往寻戏志才商来年规划。戏志才笑曰:“主公正月初一便召忠议政事,不给片刻歇息耶?”
“志才知我。然张神医嘱你戒酒调身,怎仍饮酒?”
“酒哪能说戒便戒?且待过完年再从医嘱。”
李虺无奈摇头 —— 戏志才量浅嗜酒,难怪英年早逝。“既不舍,便待春耕后再戒酒服药。两寨政务仍需你操劳。”
“主公莫非要忠鞠躬尽瘁?”
“非也。你麾下十数士子,可有堪用者?”
“此辈多酸儒,吟诗作赋尚可,治国安邦不足。令其教平民子弟,或能育出管仲、乐毅之流。” 二人相视大笑。
笑间,李虺忽念及当世自比管、乐之诸葛亮 —— 今方四岁,居徐州琅琊,待父丧后随叔父诸葛玄赴豫章,后投刘表,已是四年后事。暗忖若届时掳之归山,交戏志才培养,不知会成何局面。
戏志才见其出神,问曰:“主公所思何事?”
“无他,唯念人才匮乏。今虽仅两寨,亦需人理事;他日得州郡,更需能臣。”
“主公宽心,五年之内,忠必从学堂学童中育出治郡之才。”
“如此,我等需在石猿、确山深耕五年?”
“主公不可操之过急。南下扬州需备足兵马、粮草、将领、官员:兵不足则难攻城,粮不足则难长驱,将不足则难慑敌,官不足则难固基。居山五年为贼,实乃蓄力之举。”
李虺深以为然,赞曰:“志才高见!此‘一五计划’便交予你。允你再饮数日,之后须戒酒服药调身,全力制定五年规划。”
戏志才正欲开口,门忽开,典韦率颜良、文丑、关羽、叶雄、张晟闯入:“大哥,寻你半日不得,原来在此!”
“闻生,何事?” 李虺惊问。
“今日正月初一,我等老兄弟当共饮!军师亦在,同往大哥府中 —— 娘备了佳肴,裴元绍搬了好酒,不醉不休!”
李虺哭笑不得,然皆心腹,正可借年节联谊,遂应曰:“既如此,便痛饮一番!” 典韦、叶雄当即架戏志才,往李虺府中而去。
中平二年春节转瞬即逝,颜良等确山将领辞归,两寨皆备春耕。张顺率匠作局修造农具,待立春即始农事。
初春寒雪,夜落无声,愈显静谧。中平二年正月,数场大雪连绵,迥异于光和七年之春,恰似应 “瑞雪兆丰年” 之谚,预示石猿山今岁丰收之望。
管亥病情自春节后日渐好转,正月初五已能倚榻而坐。虽偶有发热,张仲景一剂汤药下肚,旋即缓解。清醒后,管亥从程普、张仲景口中闻知:李虺为救己,千里赴豫章南寻青蒿,偶遇神医并邀之归山诊治。闻言,其对李虺之感激如涌泉奔涌。
李虺得悉管亥可下地之讯,心甚激动 —— 台岭山往返近五千里之劳顿,终未白费。遂率诸将前往探望。管亥见主公亲至,即欲离榻行礼,李虺急上前阻拦,令张晟、程普、韩当扶其倚坐床上。
“主公大恩!为救管某,不远千里寻药,更请张神医诊治。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从今往后,管某性命尽属主公,凡有差遣,赴汤蹈火不辞!” 言毕,管亥因体虚剧咳不止。
李虺温言劝曰:“仲严不必如此。你既称我为主公,你我生死便系一体。你病重垂危,我岂能坐视?此事不必挂怀。”
“主公,管亥定当辅佐主公匡扶天下、安抚黎民!” 言罢,管亥复欲起身行礼,李虺忙按住曰:“仲严且安歇,养好病体为要。”
张仲景在侧细察管亥气色,见其言后面色转白,急止二人对话:“李寨主,管将军体尚虚弱,不宜激动。仍需静养,待康复后再与诸将相聚不迟。”
“张神医所言极是,李某这便告辞。” 李虺颔首应道。诸将见仲景有逐客之意,亦随李虺一同退出。
时光倏逝,春意渐浓。惊蛰过后,石猿山春耕始兴。管亥虽已能下地行走,然春寒未褪,张仲景仍不许其外出活动。
管亥遥望窗外军民农忙操练之景,心似猫抓 —— 身为武将,卧床两月有余,今身体日愈,只觉浑身力气无处施展,实难按捺,唯盼往校场习武出汗,以解烦闷。
李虺与戏志才商诸山中老农后,自今岁春耕起,对山寨土地利用重新规划调整,以谋丰产。
正是:
拯救骁将恩义重,巧思火箭智谋深。
五年蓄力图南进,春垦山田待岁时。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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