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风带着冲天怒火,乘坐专机赶往妹妹所在城市的同时,那座城市的另一端,一个老旧的小区单元房内,另一场由“衰气”引发的风波正在上演。
这里是林薇薇的家。林薇薇,正是那个在校园里,用开水泼了秦雨,并极尽侮辱之能的香奈儿套装女生。
与她在学校里表现出的富家千金形象截然不同,她的家位于这座城市典型的“老破小”区域,楼道里堆满杂物,墙皮斑驳脱落。家中的家具陈旧,电器也都是用了好些年的老款式,处处透露着拮据。
此时,客厅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林薇薇捂着脸,坐在掉皮的旧沙发上嘤嘤哭泣,她的父亲林大强,一个身材干瘦、眼袋深重、穿着廉价工装的中年男人,正叉着腰,指着她破口大骂,唾沫星子横飞:
“哭哭哭!就知道哭!老子花钱供你上大学,是让你去惹是生非的吗?!”林大强气得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开水泼同学?你长本事了啊林薇薇!辅导员电话都打到老子这里来了!人家要追究!要报警!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林薇薇的母亲,一个面容憔悴、头发过早花白的女人,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想劝又不敢,只能小声嘟囔:“孩子她爸,你消消气,薇薇她也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林大强猛地转向妻子,眼睛瞪得溜圆,“她这是一时糊涂吗?她这是蠢!是恶毒!你知道她泼的是谁吗?是那个秦风医药老板的妹妹!秦风医药!现在全国最火的那个公司!人家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我们!”
林大强虽然只是个普通工人,但也从新闻和工友的闲聊里知道秦风医药如今的风光。一想到自己女儿得罪了这种大人物的妹妹,他就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巨大的恐惧和无力感让他只能用怒吼来发泄。
“人家要是真追究起来,赔钱?我们拿什么赔?把你老子我卖了都赔不起!搞不好还要坐牢!你大学也别想上了!一辈子都毁了!”林大强越说越气,顺手抄起桌上的一个旧搪瓷杯,狠狠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林薇薇被吓得浑身一抖,哭声更大了,但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怨恨和不甘,她尖声反驳道:“凭什么!不就是有个有钱的哥哥吗?秦雨那个贱人有什么了不起!她勾引陈学长!我教训她怎么了?!你们就知道怪我!有本事你们也像她哥一样有钱有势啊!”
这话如同火上浇油,彻底点燃了林大强心中积压多年的屈辱和无奈。他猛地冲上前,扬起粗糙的手掌,但看着女儿那张因为愤怒和哭泣而扭曲的脸,最终这一巴掌还是没有落下去,而是无力地垂下,整个人像被抽走了脊梁骨,踉跄着后退两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他指着林薇薇,手指因为激动而颤抖,声音却带上了一种被生活磨砺后的沙哑和绝望:
“有钱有势?呵……呵呵……”林大强惨笑两声,浑浊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死丫头!你睁开眼看看!看看这个家!老爸啥都没有!没本事!没权没势!就指望你能有点出息……可你呢?你呢?!”
“你穿的这些名牌,背的好包,哪来的?啊?是不是又用我跟你妈省吃俭用给你打的生活费,甚至去借钱买的?!在外面充大头、装富家小姐,回来就跟我们甩脸子!现在还敢闯这么大的祸!”
林大强的声音带着哭腔,一种深沉的悲哀弥漫开来。妻子在一旁默默垂泪,这个家,早已风雨飘摇。
林薇薇被父亲这番掏心窝子的话震住了,一时忘了哭泣,但脸上依旧是不服和倔强。
就在这时,林家那扇老旧的防盗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敲门声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规律性,每一下都仿佛敲在一家三口的心尖上。
客厅里的争吵和哭泣戛然而止。
林大强和妻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恐。这个时候,会是谁?
林大强咽了口唾沫,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走到门边,颤声问道:“谁……谁啊?”
门外,传来一个低沉而冷漠的男声,听不出任何情绪:
“开门。秦先生要见你们。”
“秦……秦先生?”林大强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而且来得如此之快!
林薇薇也瞬间脸色煞白,之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无边的恐惧,身体不由自主地缩成了一团。
林大强颤抖着手,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拧开了门锁。
门外,站着两名身着黑色西装、身形挺拔、眼神锐利如鹰隼的男子。他们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带来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其中一人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客厅,最终落在瑟瑟发抖的林薇薇身上,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林薇薇小姐,以及二位。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秦先生,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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