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南也困了，头歪在窗玻璃上，呼吸渐渐均匀。
陈志远没睡，他总觉得那个灰布衫男人有些不对劲 。
那人看似在抽烟，眼角的余光却总往那对夫妻的方向瞟，尤其是盯着那个小女孩。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女人起身想去厕所，把孩子递给男人。
“你看好妞妞，我去去就回。”
男人点点头，把孩子抱到腿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硬糖，哄着妞妞剥开。
灰布衫男人这时突然掐灭烟，也跟着站起身，慢悠悠地往车厢连接处走。
路过男人座位时，脚步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往前走了。
陈志远的心猛地一沉。
他以为是他前世刷视频刷多了，坐了那么久都没事，还以为是自己以貌取人了。
他悄悄碰了碰王小南的胳膊，低声说：“小南，醒醒，注意那个穿灰布衫的男人，不对劲。”
王小南迷迷糊糊睁开眼，顺着陈志远的目光看去。
“怎么了？他看着挺普通的啊。”
“你仔细看，他总盯着对面的孩子。”陈志远压低声音。
“刚才孩子妈去厕所，他跟着起身了，说不定有问题。”
王小南瞬间清醒了，坐直身子，假装整理行李，偷偷观察灰布衫男人。
只见那人在车厢连接处站了一会儿，又慢慢往回走。
路过那对夫妻座位时，突然“哎呀”一声，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身子往前一倾，正好撞在抱孩子的男人身上。
男人猝不及防，怀里的妞妞“哇”地哭了起来，手里的糖掉在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没看清路。”灰布衫男人连忙道歉。
弯腰去捡糖，手却不经意地碰到了妞妞的胳膊。
抱孩子的男人皱了皱眉，没多说什么，只是把妞妞往怀里紧了紧。
女人正好从厕所回来，见孩子哭了，连忙接过来哄，“妞妞怎么了？是不是吓着了？”
灰布衫男人赔着笑，回到自己的座位，又点了一支烟，只是这次，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急躁。
陈志远和王小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确定，这男人绝对有问题。
“不行，得盯着他，不能让他得逞。”
“别急，现在没证据，不能打草惊蛇。”陈志远按住他的手。
“咱们分着来，你盯着他，我去跟乘务员说一声，让他们也留意着。”
陈志远起身，挤过拥挤的过道，找到正在查票的乘务员。
乘务员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脸上带着严肃的神情。
“同志，打扰一下，我们车厢里有个人不对劲，好像想拐孩子。”
陈志远把自己的观察和猜测低声说了一遍，又亮了亮工作证。
“我们是县农机厂的技术员，不会乱说话，您能不能多留意着点？”
乘务员脸色一凛，点了点头，“多谢你们提醒，最近车上不太平，我这就去看看，你们也帮着盯紧点，有情况随时叫我。”
陈志远回到座位时，正好看见灰布衫男人又站了起来。
这次他没往车厢连接处走，而是往车门方向挪。
火车还有半小时到下一站，站台人多眼杂，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陈志远心里一紧，悄悄对王小南说：“他要动了，下一站肯定要下车，咱们跟着他。”
果然，火车到站，车门一打开，灰布衫男人拎着一个小包袱站了起来，就要往车下走。
路过那对夫妻座位时，故意撞了一下女人的胳膊，女人手里的水杯掉在地上。
她惊呼一声，弯腰去捡，怀里的妞妞晃了一下，灰布衫男人趁机伸手想去拽妞妞的胳膊！
“住手！”王小南猛地站起来，冲过去一把抓住灰布衫男人的手腕。
陈志远也紧随其后，挡住了车门。
抱孩子的男人反应过来，紧紧抱住妞妞，女人吓得脸色发白，搂着孩子瑟瑟发抖。
周围的乘客被惊动了，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灰布衫男人挣扎着，“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不认识你们！”
“不认识？你刚才想拽人家孩子，当我们没看见？”
王小南怒喝一声，“乘务员，这里有情况！”
乘务员很快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列车员。“怎么回事？”
“他想拐孩子！”陈志远指了指灰布衫男人。
“我们盯了他半天了，刚才他动手拽孩子，被我们抓住了。”
灰布衫男人还想狡辩，“我没有！是他们冤枉我！”
“是不是冤枉你，到了站上跟派出所的同志说去！”乘务员厉声说道。
“把他看好，等下一站联系当地派出所。”
两个列车员上前，反剪住灰布衫男人的胳膊，他挣扎着，嘴里骂骂咧咧，却挣脱不开。
周围的乘客纷纷拍手叫好
“打得好！这种拐孩子的就该抓起来！”
“多亏了这两位同志，不然孩子就危险了！”
那对夫妻抱着妞妞，激动地一个劲的说谢谢。
“谢谢你们，谢谢两位同志！要是没有你们，我们家妞妞就没了！”
女人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陈志远摆了摆手。
“以后出门在外，一定要看好孩子，别让坏人有可乘之机。”
火车再次开动时，车厢里恢复了安静，但气氛却和之前不同了。
乘客们看陈志远和王小南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
乘务员也过来道谢，“多亏了你们，不然真让他把孩子拐走了，我们也没法交代。”
王小南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应该的，换谁都会这么做。”
几人又客套几句才罢休。
陈志远看着窗外掠过的田野，心里松了口气。
王小南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哈欠，“没想到出差还能抓个拐子，回去能跟厂里的人好好说说了。”
“行了，别得意了，还有两天的路呢，先休息会儿吧。”
陈志远笑了笑，靠在椅背上眯着眼休息。
夕阳透过窗玻璃照进来，在车厢里投下长长的影子。
陈志远想着，这次能不能找到爷爷，或许爷爷不在人世，或许去其他地方找自己爹了。
希望他还在安县等爹找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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