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一场别开生面的“信息风暴”,自雅努萨波利斯城席卷而出。
数百架造型奇特的机械造物——雅努斯神驹,如同被同时赋予了生命,迈着精准而协调的步伐,从城市各个出口奔腾而出,沿着预设好的、通往翁法罗斯各地城邦的固定路线,开始了它们使命必达的行程。
这些神驹形如骏马,却通体由不知名的金属与木材构成,关节处闪烁着微弱的符文光辉,奔跑时悄无声息,唯有体内机括运转发出细微的嗡鸣。
在一周目,雅努斯已经陨落,这些精巧的造物也早已在漫长的时光与动荡中损毁殆尽,格林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它们活动的景象。
然而,这一次,雅努斯神驹背负的,并非关乎城邦命运的重大预言,也不是向盟友求援的紧急信件。
它们携带的,是数万份印刷粗糙却内容“精悍”的宣传册,以及配套的、画风极其抽象搞笑的绘本。
宣传册的内容简单粗暴,主要由四幅连环画构成。
第一幅:一个线条简单的小人,与一个画着斯巴达头盔、肌肉虬结的勇士对峙,旁边标注着醒目的“Lv.99 vs Lv.99”。
第二幅:小人意气风发地将勇士踩在脚下,旁边画着代表胜利的V字手势。
第三幅:倒在地上的勇士身上突然爆发出万丈光芒,头顶的等级标识瞬间飙升为夸张的“Lv.999”!
第四幅:等级飙升的勇士反过来将小人狠狠踩在脚下,画面角落还配了一个代表嘲讽的笑脸。
而这四幅画的顶部,用加粗加大、生怕别人看不见的字体,写着标题——《公平决斗》!
生怕有人看不懂这灵魂画作,宣传册下方还用简洁的文字补充了“故事梗概”。
纷争泰坦尼卡多利与人约定同等级决斗,却在落入下风后单方面提升力量,破坏公平原则,最终“胜之不武”。
图画潦草而充满喜感,故事直白而极具讽刺意味。
就这样,承载着雅努斯满满“恶意”的雅努斯神驹,如同播种机一般,将这几万份“黑料”洒向了翁法罗斯的各个角落。
起初,人们看到雅努斯神驹出现,还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泰坦预言降临,纷纷聚拢过来。但当那雪片般的宣传册落下,人们捡起一看,先是茫然,待看清那夸张的等级变化和“公平决斗”的标题,再读完下面的文字说明后,顿时爆发出阵阵哄笑和议论。
“哈哈哈!纷争泰坦竟然干这种事?”
“打不过就耍赖?还泰坦呢!”
“我就说嘛,那些整天打打杀杀的,能有什么信誉可言。”
“雅努萨波利斯城发出的消息,肯定假不了!”
尼卡多利因其好战本性,在大多数追求和平与秩序的城邦中本就名声不佳,此刻有这样一份“实锤黑料”出现,还是由素来以中立、预言准确着称的门径泰坦势力散播,可信度瞬间拉满。
这则轶事如同野火般在酒馆、市集、街头巷尾传播开来,迅速演变成翁法罗斯大陆上脍炙人口的“笑谈”。
甚至由此衍生出了一个广为流传的歇后语——当有人使用不正当手段赢得胜利时,旁人便会嗤之以鼻地来上一句:“你这赢法,可真够‘公平决斗’的!”
……
数日后,某座刚刚被尼卡多利攻破的城邦。
残破的王座厅内,尼卡多利如同往常一样,带着胜利者的威压,走向瘫坐在王座上、面色惨白的国王。他本以为会看到恐惧、绝望或是卑微的乞求。
然而,那位国王看向他的眼神中,虽然也有恐惧,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鄙夷?
尼卡多利有些意外,还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颇有风骨、不畏强权的王者,心中甚至升起一丝难得的欣赏。
他按照惯例,沉声开口道:“臣服于我,可免一死。”
谁知,那国王闻言,非但没有感恩戴德,反而像是受到了某种侮辱般,猛地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嘲讽语气,高声喊道:
“我……我绝不向一个‘公平决斗’的泰坦投降!”
“公平决斗?”
尼卡多利一愣,初时还没反应过来,甚至觉得这词像是在夸赞他恪守战斗荣耀,嘴角刚想扯出一丝笑意。
但紧接着,那国王仿佛豁出去了一般,从王座旁摸出一张被揉得皱巴巴的纸,用力甩到了尼卡多利的面前。
尼卡多利低头看去。
纸上那四幅抽象而滑稽的连环画,以及那硕大醒目的“公平决斗”标题,如同四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了他的眼中。
“……”
尼卡多利脸上的肌肉瞬间僵硬,那刚刚泛起的一丝笑意彻底凝固,转而化为一种山雨欲来的阴沉与不悦。
他认出了画中那个被踩在脚下的小人代表的是谁,更明白这拙劣画作和那四个字背后所蕴含的极致讽刺。
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混杂着被戳中痛处的羞恼,开始在他胸腔中积聚、翻腾。
他,纷争泰坦尼卡多利,征战四方,以力量与战斗为尊……何时受过此等污名化的屈辱?!
而且,这污名,正以惊人的速度,伴随着雅努斯神驹的足迹,传遍他即将征服或已经征服的每一个角落!
……
……
主角开始是拒绝的,因为这似乎起不到任何作用,还会将尼卡多利激怒。
不过,也许是身体弱小,心性也变为小孩的缘故,雅努斯强硬的执行了此项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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