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之眸光一顿,想认真再研究一下他的表情,他看到嘉乐对他举起拳头,立马抬手挡着脸,缩缩脖子叫嘉乐放手。
到底真傻假傻,静之看不清。
她握住嘉乐的手腕,朝他摇摇头,“算啦,他也是好心。”
嘉乐哼一声,松开林正的衣领。
林正跌在地上,还没爬起来,窗外立刻传来竹波的叫声:
“阿正,送完东西就过来啦,今天轮到你巡逻,别想偷懒。”
“来了。”
林正一手撑地站了起来,朝楼下叉着腰的胖子傻傻笑一下,“马上下来。”
说着,不待静之做出反应,他错过身,快速走出她房间。
“奇奇怪怪。”嘉乐捡起地上那条毛巾丢进水桶里,这才转头跟静之说:
“你脚痛就坐下歇会儿,我们兄弟几个做事很快的。”
“好。”静之有些心不在焉应一声,“我的房间,我自己收拾,麻烦你帮我提桶干净的水上来就行。”
“没问题。”嘉乐朝她笑笑,“马上回来,等我拖完这条长廊。”
“多谢。”
……
门外是嘉乐细微的抹地声,静之坐在阳台上,转身朝楼下院子看下去。
林正跟在竹波后面,任他数落了一路,回到了对面派出所里。
两人拿了警棍,大摇大摆走出来,吓狗撵鸡,端的是一副流氓模样。
哪里还看得出来林正刚刚的“好心之举”。
“难不成是精神分裂?”
静之咬着唇,指尖轻轻触着被阳光晒得有些发烫的阳台砖。
脑中不由自主想起了林正那双乌溜溜的眼眸。
记忆拉回从前,有记忆以来,林正从小就跟着她,不管是上下学,还是出去郊游。
他就跟一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她后面,不远不近。
她走近了,他立马转身逃跑。
等她往前走,他才从草丛里爬出来,继续跟着她。
刚刚他离她好近,她还是第一次清楚的看清他的眼睛,人畜无害,跟小狗狗一样。
目光又聚焦在不远处街道的那道背影上,林正不知做啥了,又被竹波扇了脑袋。
镇子就那么大,两人扭头往回走,静之能看见林正一点都不恼,摸着后脑勺还朝竹波笑,蠢蠢傻傻的。
“嘉乐说的没错嘛。”
静之收回眼神,低头摸了摸自己破皮的脚踝,嘶了一声:“奇奇怪怪的男人。”
……
七八个人收拾一个诊所,下午三点多就结束战斗了。
拿了钱叫阿梅出去买点肉菜,静之吃力的坐在一尘不染的玻璃柜后,把她的主要家当——一个行李箱那么大的药箱打开。
里头都是一些感冒发烧之类的常用西药,还有一些用牛皮纸包着的中药材,边角还塞着她拔罐和针灸的常用器械。
把东西一一拿出来码好,静之这才久违的摁了一下大门口卷帘门的开关。
卷帘门渐渐上升,夕阳渐渐从地下越来越大的门缝晒进屋里还没干透的地砖上。
静之搬了块凳子,来到门前,把半路特意购买的挡风半透明细竹帘子挂上去。
帘子只放下三分之一,静之抬手挡着阳光,有些担心的朝街头看去。
阿梅买了半天鸡都没回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正想出去瞧瞧,担忧的眸中渐渐出现两个小点。
阿梅跟曹卓坚大包小包提着东西走过来,两人说说笑笑,一点看不出下午打了整整两个钟的样子。
静之无语放下手,正想转身回去,又听到啪一声闷响。
抬头朝对面看去,林正正蹲下捡着帽子。
竹波朝这边哼一声,随后以静之也能听到的音量,故意大声说:
“你一直看她做什么?凶婆娘娶回家是要遭殃的。”
林正拍了拍帽子上的沙土,戴上帽子委屈说道:
“我不止看对面,我还看左边和右边,今天轮到我巡逻,我知道的。”
“还顶嘴,还顶嘴!”
帽子又被打掉,林正受不了捡起帽子,转身就朝街上跑去。
鞋都跑丢一只,竹波追上来,捡起鞋朝林正丢过去。
“没巡完十圈不准回来!”
“知道了大哥!”
林正的声音越来越远。
静之看着一点没想回来捡鞋的林正,满脑雾水。
“难道真的癫了?”
“什么癫啊?”阿梅很高兴小跑过来,一袋土豆放在桌上,她拿起一罐雪花膏,朝静之秀着:
“阿坚带我去买的,又香又顺滑,老板还给我打了折喔,晚上分你用啦。”
“那我先跟你谢谢。”静之好笑睨她一眼,这才跟曹卓坚说:
“折日不如撞日,你跟你兄弟今晚有没有空,我请你们吃饭啦。”
嘉乐,阿江和秋生,叠叠乐似的,从诊所旁边的电线杆后露出三个脑袋。
“当然有空啦,只要那人不作怪,我们随时有空。”
嘉乐朝对面的竹波扬扬下巴。
竹波哼一声,转身进了派出所。
静之耸了耸肩,朝他们三个招招手:“先进来喝茶吃点心,我们上火车时买了好多点心,阿梅你去拿出来。”
“都拿?”阿梅绞着手指。
曹卓坚捏着鸡翅膀,揶揄朝阿梅笑笑,“你不舍得啊?”
“怎么会,我最大方了,家姐,哦?”
阿梅梗着脖子走进饭厅。
那三个汉子嘻嘻哈哈走过来。
静之家的饭厅不大,一张长桌四个座位,两两对面。
阿江跟嘉乐随意拿了两块小凳过来,凑到桌角坐着,吃饼干也吃得很开心。
阿坚看了看墙上神台还燃着的一炷香,问静之说:
“你们几时去扫墓,我可以派两个兄弟跟着你们。”
剁肉声停了,阿梅从厨房里探头说:“你不能去吗?”
阿坚耸耸肩,指指身后方向,“竹波烦死了,我一离开小镇,他准带着他那帮兄弟给我找事做。”
“说起这个……”静之给阿坚添上茶水,边说:“我有件事,不知可不可以问问你们?”
阿坚:“你说。”
“就是……”静之指指他身后的派出所方向,又指指脑袋,“我好像记得,林正以前好像没这么癫的喔,真的傻了?”
嘉乐撇了撇嘴,往口中丢进半块曲奇,边说道:
“你都知道,八年前那场爆炸有多麻烦,马贼趁乱抢劫。”
“校长跟校长夫人都丧生了,阿正的话呢……其实也够可怜,昏迷了成个月,醒过来发现自己是在竹波家,还以为自己被他们救的,所以就留在竹波身边帮手了。”
秋生翘起二郎腿,跟着叹了口气,“以前我还以为正哥会跟我加入灭火队的,毕竟他身手比阿坚都好。
哪知道他很听竹波话,日日跟着他鬼混。”
阿坚努了努唇,有些不同意他们的说法,“咩叫听话,我看是阿正初初醒来还懵懵的,就被竹波用棍子训成了走狗,成天欺负他,我看阿正是落入魔掌不自知。”
静之放下茶杯皱起眉毛,“那还不救他出来?日日被人打,多可怜。
我刚刚站在门口,都看他被打了两次,鞋都跑没了。”
“阿之啊,我们也是不得已。”阿坚跟着苦下脸来,“他不听的,又不是没劝过,竹波一叫就跑回去了。”
“而且,我们这里穷乡僻壤,兄弟们是吃公家饭的,薪水薄,哪里有钱供他去医脑袋。”
“以前他也跟我们一起玩的……现在……”说到这儿,嘉乐指指静之放在柜面上的针灸包,建议说:
“要不你帮他扎两针看看,说不定能恢复正常。”
静之微微挑了眉,“我是无所谓,但是他好像一直被竹波控制,我看白天是不可能叫他常留在这里的。”
秋生手肘杵在椅背上,撑着脸说:“竹波晚上都去饮酒,今晚看来也不例外,要不谁趁他喝醉,把阿正偷绑出来喽?”
阿梅关了火,有些兴奋又探出头来,“绑架傻仔啊?叫我一起啊!”
“阿梅。”静之不悦朝她扬扬手,“人家都傻了,有点同情心。”
“还有,菜好了没?”
阿坚站了起来挽起袖子,“我来帮忙!”
阿梅怀疑看过来,“你会煮?”
阿坚:“我会试吃。”
“……笑死人了。”阿梅把头缩了回去,随后朝外面饭厅打了一记空气拳,“都坐低,让你们见识见识阿梅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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