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分制的实行,像给疲惫的机器加了润滑油,让营地的运转顺畅了许多。人们各司其职,警戒、取水、搜寻食物、修缮营地……虽然依旧辛苦,但有了明确的目标和相对公平的回报,抱怨声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积极的忙碌。
林晚并没有闲着,她带着几个妇人,在营地周围尝试开辟一小块菜地。将从山林里找到的些许可食用的野生植物根茎小心移植过来,又尝试播种一些采集到的、疑似可食用的野草种子。这更像是一种象征性的希望工程,但她相信,只要扎根,就有生长的可能。
谢景珩的身体在周郎中的调理下,以缓慢但稳定的速度恢复着。他已经可以不用人搀扶,自己慢慢走动片刻。他时常会坐在营地边缘一块相对平整的石头上,沉默地观察着山谷的地形、植被,以及营地里的每一个人。他的目光深邃,仿佛在计算着什么,又像是在评估着什么。
这一日傍晚,夕阳将山谷染成一片暖金色。负责在较高处警戒的一个年轻后生连滚爬爬地跑下山坡,脸上带着紧张的神色,直奔老村长和林晚而来。
“村长!林晚姐!有……有情况!”
所有人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又怎么了?难道是狼群回来了?还是之前的逃兵或者流民找到了这里?
“慢点说,什么情况?”赵铁柱一把拉住他。
那后生喘着粗气,指着山谷一侧的山梁:“我……我刚才看到那边……好像有烟!不是咱们的炊烟,是那种……很细很淡的烟,像是有人在生火,但又很小心的样子!”
有人?!
这个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千层浪!这个被他们视为世外桃源的落鹰涧,竟然还有别人?
“你看清楚了?不会是山火什么的?”老村长紧张地问。
“看清楚了!就冒了一小会儿,然后就没了!像是故意弄灭的!”后生肯定地说。
营地顿时笼罩在一片不安之中。是敌是友?是路过,还是也看中了这个地方?对方有多少人?
谢景珩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他凝望着后生所指的方向,眉头微蹙:“若是生火炊烟,不应如此短暂隐蔽。倒像是……信号。”
“信号?”林晚心中一凛。难道他们的行踪还是暴露了?
“也可能是猎户或者采药人。”周郎中提出另一种可能,“这深山老林,偶尔有孤身冒险者也不足为奇。”
但无论是哪种可能,都意味着他们不再“孤独”。未知,往往意味着危险。
“加强警戒!”老村长立刻下令,“夜里值守的人增加一倍!火堆不要灭!铁柱,明天一早,你带两个机灵点的,摸过去探探虚实!记住,千万小心,不要打草惊蛇!”
这一夜,营地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篝火燃得比往常更旺,值守的人瞪大眼睛,耳朵竖得像兔子,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山林深处偶尔传来的夜枭叫声,都让人们心惊肉跳。
林晚静静地躺在简陋的窝棚里,双眼凝视着上方那片黑暗的屋顶,毫无睡意。她的思绪如脱缰的野马般四处狂奔,无法停歇。
就在不久前,那神秘的窥探者的出现,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落鹰涧那短暂的宁静。这突如其来的惊扰,让林晚意识到,这个世界并非她想象中的那般安宁,而是处处隐藏着危机,真正的安全似乎还遥不可及。
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废弃山洞里的弩车,以及谢景珩那神秘的身份和满身的伤痕。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件,如今却因为那群突然出现的“邻居”而在她心中交织缠绕,仿佛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起来。
谢景珩此时正坐在自己的窝棚口,他的目光穿过黑暗,投向夜空中那寥寥几颗疏星。他的眼神闪烁着,时而明亮,时而黯淡,仿佛那深邃的夜空便是他心中那复杂思绪的映射。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节奏时快时慢,仿佛在演算着某种复杂的棋局。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个方向的山梁,以及那片地形的种种细节。
渐渐地,一个模糊的猜测在他心中浮现,但这个猜测是否正确,还需要明天的进一步探查来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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