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渭鼻青脸肿,眼睛上顶着好大两个黑眼圈,时不时发出惨绝人寰,震耳欲聋的惨叫声。
“三公主,别再打了,我去向那位女子道歉好不好?”冰渭一边喊,一边向雪月清求饶。
他想跑却不敢跑。
对于雪月清的拳头,他只能硬扛,也不敢还手,时不时转头看着白少秦,希望白少秦为他求情。
白少秦摸着下巴上的胡须,抬头望着天空,双眼愣愣出神。
显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有为冰渭求情的打算。
雪月清一句话不说,又抬腿一脚,将冰渭踢飞出去。
“啊~”
冰渭再次惨叫,哪怕雪月清踢得不是很重,他也露出极为痛苦的脸色,惨叫声还是惨绝人寰。
毕竟他头一次被个小姑娘如此对待,还是要装装样子。
“唉!那姑娘下手也太狠了,但愿冰渭道友能安然度过危机!”青衫老者摇头长叹一声。
他话音刚落,冰渭已从远处倒着身子飞向这边,接连撞穿好几棵几人合抱的参天大树。
其倒飞的样子,像是被人一脚踢飞,显得很滑稽可笑。
青衫老者赶紧缩了缩脖子,只感觉脊梁骨发冷。
待到冰渭落在地上,雪月清也从远处走回来,只是几个呼吸,又走到冰渭身前抬起右脚。
“姑娘,差不多了!”
白衣女子及时上前喊住雪月清,实在不忍心看到冰渭遭罪。
“他被你打成这样,我的气也消了,这次放过他吧!”
“姑娘,你真是个好人啦,是我错了,我向你说声抱歉!”冰渭借坡下驴,顺势抓着白衣女子裙角。
哭的是稀里哗啦。
“也好!”雪月清看了白衣女子一眼,又看了冰渭一眼,走到不远处的大树旁,冷声说道。
“下不为列!”
“三公主,我一定改!”冰渭点头一笑,起身跑向远处。
虽然被雪月清警告,他不仅没有悲伤,反而满脸笑容。
“还真会演戏!”雪月清“噗嗤”一笑,化去脸上的寒霜。
虽然他刚刚哭的稀里哗啦,却没有一滴眼泪流出!
随着闹剧结束,青衫老者走到几人合抱的参天大树间,看着大树上的人形孔洞,忍不住咂舌。
“那姑娘下手真狠啦!”
“她这也叫狠,你怕是对狠有误解,他要是真狠起来,早把那冰渭炖了!”不远处的三头神獒满脸都是不屑,朝青衫老者翻起白眼。
天很快黑了,只是今晚没有明月高挂,只有那满天的星辰,洒下的点点星光同样照亮密林。
雪月清独自坐在土丘上,时不时抬头看着天空叹气。
不知那虫麟用了何种功法,让自己受损的道基难以修复?
看到她一人坐在土丘上叹气,白衣女子也走上土丘,自白天一幕,与她关系的又近不少。
“我…可以…喊你一声妹妹吗?”
“可以!”正当雪月清思索时,听到白衣女子这句怯怯诺诺,似是鼓足勇气,才说出的话。
她想都不想,就回了一声,不知白衣女子何时走上土丘。
“好妹妹,莫非你有心事?我看你一个人坐这里叹气。”白衣女子心中一暖,在雪月清身旁坐下。
看到她郁郁寡欢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什么!”雪月清摇了摇头,继续抬头看着天空。
白衣女子不说话了。
她不高兴,是不是自己要求太高,甚至还有点得寸进尺,毕竟自己刚遇到她时,还出言辱骂过她!?
“这世间人有万相,不管是男是女都只是表相,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做回心中的自己!”
雪月清微微一笑,转头看着白衣女子,似是看到她内心的自责,才说出这句肺腑之言。
前世时,因为男生女相,遭世人排斥,她差点饿死街头。
如今重活一世,雪月清自然不想再看到这种事。
“你说的很有道理!”白衣女子点着头,神色恍然大悟。
感叹她这句话不仅是人生哲理,更是一种修行上的真谛。
“我听说在西州佛国的佛法中,佛有三十二相,不知你说的人有万相,是否包含其中?”
白衣女子眸光闪动,在说出这句话时,神态带着虔诚。
“人有人相,佛有佛相,不过是殊途同归,大道同源!”雪月清摇头一笑,看到白衣女子身上闪耀着光芒。
那层光芒如同佛光,带着祥和,没有半分杀戾。
“姑娘,我悟了!”话音落下,白衣女子全身光芒大放。
她整个人在一瞬间,突然发生了一种转变。
她面相不再有半分俊朗之气,而是变得庄严祥和,就连她说出的话语,都变得柔和细腻。
不再是那种公鸭嗓音。
雪月清顿时愣住,她想不到自己一番感慨之言,竟让白衣女子在此刻,生出如此大的转变。
待一身光芒散去,白衣女子做出双手合十的动作。
神态仍一脸虔诚。
虽然她面相不再有半分硬朗,但她脖颈依然有突起的喉结。
“姑娘,谢谢你开导妙善!”
做完这一切,白衣女子再次感谢起雪月清,体内的至阳之气,也已经被她彻底压制住。
“姑娘,你年纪不大,却如此渊博,妙善能遇见你,实属三生修来的福气,也感谢你白天帮我出那一气!”说完,白衣女子在眼中露出感激。
“没什么,我只是帮一个理字!”雪月清不置可否,摇头笑了笑,并没有承认自己的渊博。
其实严格来说,并不是她有多渊博,而是她活了两世,见过太多世间险恶,也见过太多人性丑陋。
殊不知这句话,让白衣女子更加感动,忍不住为她担忧。
“姑娘,那冰渭再怎么说,也是你下属,你为了我如此对待他,不怕他生出异心!”
“你错了!我并没有把他当做下属,同样当成朋友。”雪月清又摇头一笑,毫不在意道。
数里外的林端上,冰渭脸色阴郁,同样叹着气。
“唉!”
“够了!你到底有完没完?”听到他时不时一个唉字出口,白少秦实在忍不住,出言将他呵斥一顿。
“白老啊,你说三公主为一个外人,将我暴打一顿,说出去多让人寒心,我实在是感到憋屈啊!”冰渭一声长叹,脸上尽是委屈。
白少秦默不作声,只是抬头看着天空。
“还有你白老也是,不帮我拦着她就算了,连一句求情的话都没有,你我共事多年,这多让我伤心…”
听到此处,白少秦似是来了兴趣,转头看着冰渭冷笑道。
“那你说说,三公主既然暴打你,你为何不还手?”
“啊!”这句话,顿时就把冰渭问懵了,他抓着脑袋思索片刻,露出满脸的不爽,翻起白眼道。
“白老啊,我敢还手吗,我要是还手,指不定三公主出手更狠,就算我敢还手,也不一定能打过她啊。
再说了,你白老还在这里,我要是真还手打伤她,以你白老的性子,不用三公主出手,就被你先给灭了!”
说完,冰渭嘟了嘟嘴,在心中大骂着白少秦没安好心。
“哼!看不出你冰渭不仅识得大体,还有这等聪慧劲头,不错,不错!”白少秦无话可说,只能拍出这句马屁。
说完,他继续抬头看着天空,虽然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不过脸色不爽,却无可奈何。
话都让他说了,老夫还说个屁!
冰渭又翻了个白眼,再次嘟嘴。
“白老啊,我心寒啦!”
听到他无病呻吟,白少秦突然转身,抬手就个暴栗打去。
“你在这演戏给谁看?”
土丘上,雪月清与白衣女子促膝而谈,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冰渭惨叫传来,顿时都笑了。
那冰渭肯定又挨了揍!
这一夜,两人仿似无话不谈,从修行到人生,甚至连平时的穿衣打扮,都在两人的谈论中。
直到天色大亮,两人才结束谈话,一同站起身。
“曾经我就怀疑,你师父让你修行那种至阳至纯的功法,是想把你变成男子,从而产生爱慕。
如果我所料不错,她曾被一位男子伤过感情。”
白衣女子摇头,看着她眼中的疑惑,坚定说道。
“我不知道她怎么想,但我的人生只有我自己做主!
即便她曾被男子伤过,但也不能拿我的人生做牺牲。”
看着她目光坚毅,雪月清点点头,印证之前的猜想。
那位聆音仙子随意操控他人命运,当真阴狠无情!
沉默片刻,雪月清叹息一声,向白衣女子挥手道别。
“我要一个人去外面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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