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河西走廊地区,在过一九九八新年除夕夜的时候,突然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飘飘洒洒的落了三天两夜,我本来就不爱出门,这下终于可以找这个理由,不用再出去喝酒了。
我叮嘱已经退休的父亲千万也不能出门,但也没想到时不时还有几个老乡和父亲以前的同事前来拜年,老人们温着小酒聊天,我真为他们担心,万一摔倒一个就等于自己多个爹,我几乎不参与他们的寒暄,躲在我的小房子看书。
初二那天我直接睡到了中午,雪花还在飘着,我刷牙洗脸的时候,父亲告诉我今年可能还要搬家,他们八冶二公司计划拆除天水路上所有的平房,就在原地建造新的楼房,过年后就让他去登记购买新楼房的信息,这可能是八冶公司最后一次为他们这一批老工人提供福利分房了。如果这次不登记,就没有房子住了。
我第一感觉这绝对是件好事,告诉父亲租房没有问题,问题是租哪里的房子,现在就必须先落实好,要不到拆除的日子再找就比较麻烦了。父亲说他和几个老朋友商量好了,到附近的农村,几家合租一个大院子,按面积分担房租就行了,
福利分房这件事情对我家和当时所有住平房的家庭来说都意义重大,意味着要彻底结束买煤生炉子的时代,购买楼房是唯一的选择。那一刻我心里唯一想的事情,就是钱要省着点花了。
这时候传呼机又响了起来,我看了一下,玲子已经打好几个传呼了,她用的那个公用电话后面,备注的号码是2424,因为那一年我正好二十四岁,那夜分手后,就告诉她如果打传呼就备注上。
我赶紧跑到路边的电话亭里回玲子的传呼。刚刚接通电话,就听见她在电话那头骂起我来,你真是个没良心的玩意儿,看看我给你打几个传呼了,说好的过年陪陪我,结果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传呼都不舍得打一个,都初二了,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回答着,我刚刚睡醒啊,离得这么近,几分钟就到了,我到她楼下的时候,她还在楼梯口等着我,我赶紧迎上去恬不知耻的说,我和局长倒班来了。
进了房间后,我看到茶几上都是好吃的东西,玲子脱掉棉袄后,里面竟然只穿着睡衣,我说你这里暖气真好,好吃的又多,我不走了,脑海中突然闪过我烧锅炉的时候。
玲子说那你有本事全部吃完再走,本来是打算喂狗的,便宜你了。我说你堂堂一个大学生,长的又如花似玉,能不能说话含蓄点。她没好气的说,这可是过年啊,你如果一个人从除夕待到初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外面又一直下着大雪,你含蓄一个我看看。
这句话竟让我无言以对,我一琢磨这话没错啊,赶紧说这破雪下的真不是时候,她说你赖什么雪,我以为你过了除夕,初一就能过来呢,我等了你整整一天,信不信我打一个传呼,那老头子就能马上过来和你倒班,这句话她说出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笑的直不起腰来了。
好不容易笑声停止,接着她又告诉我,她放假前就已经骗了那位老头子,说她回新疆克拉玛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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