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南疆,第一场大雪来得猝不及防,鹅毛般的雪花从傍晚开始落,到深夜时,博物馆的院子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像是给格桑花田盖了一床白被子。小艾克拜尔躺在床上,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起身披了件大衣,拿着手电筒去博物馆查看——他怕大雪压坏展柜的玻璃,更怕老枪“冻着”。
刚走到博物馆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在展柜前,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正在擦拭玻璃上的雪水。“小木拉提?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小艾克拜尔走过去,才发现孩子的耳朵和手都冻红了,怀里还抱着一床小棉被。
“我看雪下得太大,担心老枪冷,就拿了爷爷的小棉被来,想给展柜裹上。”小木拉提站起身,把棉被递过来,“我还想着,要是展柜玻璃上有雪,老枪就看不到外面的雪了,所以就来擦一擦。”
小艾克拜尔心里一暖,接过棉被,和小木拉提一起把棉被裹在展柜外侧,又仔细检查了展柜的门锁和保温层。“你这孩子,这么冷的天,怎么不跟家里说一声就跑来了?”他摸了摸小木拉提的耳朵,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给孩子围上。
“我怕爸爸妈妈不让我来,他们总说我太小,可我已经是老枪的守护者了,得保护好老枪。”小木拉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热乎乎的烤红薯,递给小艾克拜尔,“这是奶奶给我烤的,我留了一颗给您,吃了暖和。”
两人坐在博物馆的椅子上,分吃着烤红薯,手电筒的光落在老枪上,枪托上的痕迹在光线下格外清晰。“小艾克拜尔叔叔,你说老枪现在是不是在跟我们一起看雪?”小木拉提望着老枪,小声问。
“是呀,”小艾克拜尔点点头,“老枪见过很多次这样的雪夜,当年陈峰前辈带着它在雪地里巡逻,祖丽皮亚奶奶在雪夜里给它盖棉被,你爷爷在雪夜里修枪托……现在,轮到我们在雪夜里守护它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汽车的灯光,是李建军带着两个新兵来了,手里还拿着除雪工具和热水袋。“我们看雪下得大,担心博物馆这边有事,就过来看看。”李建军把热水袋放在展柜旁边,“这热水袋能保温好几个小时,给老枪‘暖一暖’。”
新兵们拿起扫帚,开始清扫院子里的积雪,小木拉提也拿起小铲子,跟着一起扫。雪还在落,可博物馆里却格外温暖——手电筒的光、热水袋的温度、烤红薯的香气,还有几个人的笑声,交织在雪夜里,像是一首安静的守护曲。
凌晨时分,雪终于小了,院子里的积雪也清扫干净了。李建军和新兵要回哨所了,临走前,他对着老枪展柜敬了个军礼:“老枪,我们走了,明天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小木拉提也挥了挥手:“老枪,我明天再来看你,给你带新画的画。”
小艾克拜尔锁上博物馆的门,看着小木拉提被家人接走,又望了一眼展柜里的老枪。雪夜里的月光洒在老枪上,枪托上的痕迹像是在微笑。他知道,这个雪夜的守护,只是无数个守护日夜中的一个——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雪夜,更多的守护者,陪着老枪,守着这片土地,守着雪岭枪魂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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