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纹锁芯的余温尚未散尽,齐砚生五指收拢,金属表面留下一道浅淡血痕。他没有拔针,任由那根银针插在锁孔深处,古瞳微启,顺着残留的能量流向追溯——墙体夹层中传来细微电流震颤,像是被压抑的脉搏。
他转身一掌劈向右侧通风口下方的检修板。铁皮应声凹陷,露出半截断裂的数据线与一枚烧焦的接口模块。这不是主控终端,而是备用缓存器的接入点。他抽出护腕内侧最后一根未使用的银针,针尖挑开线路外皮,将断口对接,指尖轻压接口边缘。
青光自瞳孔蔓延至指尖,渗入电路。
数据流逆向回溯,屏幕上闪现出三帧残影:裴玉容站在药罐前记录编号,屠仲谋俯身调整罐体温度,寒隼被束缚在实验台上,胸口烙印着“h-07”字样。画面戛然而止,终端发出刺耳警报,自动熔毁芯片核心。
齐砚生迅速拔出银针,将残存模块封入防水袋,塞进白大褂内袋。护腕下的旧疤仍在渗血,滴滴答答落在地面,他没空处理,抬腿便走。
地下b3转移舱门禁系统已瘫痪,电子锁闪烁红光。他用银针撬开手动旋钮,推开沉重铁门。舱内应急灯忽明忽暗,白明洲躺在折叠床上,机械义肢连接着一台便携终端,屏幕显示生命体征波动剧烈。他的嘴唇发紫,呼吸浅而急促,右腿义肢关节处火花 intermittent 闪现。
齐砚生快步上前,手指搭上其腕部动脉。脉象紊乱,电流通路受阻,若不及时疏通,神经反馈将引发全身痉挛。他取出两根银针,分别刺入白明洲足三里与环跳穴,以《玄枢九针》中的“导脉术”引导体内残余能量,稳定中枢信号。
片刻后,义肢震动减弱,终端屏幕恢复部分功能。齐砚生插入从密室带回的残损芯片,启动数据恢复程序。进度条缓慢爬升至百分之六十三时,全息投影突然亮起——七十二个竖立药罐的立体图浮现空中,每个罐体标注编号与状态。
“七十二口药罐……炖着……”
声音断续,像是被人强行掐断。投影剧烈晃动,第三十七号罐体放大,内部液体呈暗红色,隐约可见蜷缩的人形轮廓。紧接着,三个罐体标红闪烁:“实验体-72”。
齐砚生瞳孔一缩。
这编号与恒源制药旧址孩童舱体一致。他们不是单纯培育畸变体,而是在批量制造某种载体。他正欲截图保存,终端警报突响,外部信号入侵,高压电流顺着数据线倒灌。
“砰!”
投影炸裂,屏幕碎成蛛网状,残片溅落床沿。白明洲身体猛地抽搐,机械义肢发出尖锐啸叫。齐砚生立刻拔针切断连接,同时伸手探向破碎屏幕内部,在齿轮夹缝中摸到一片薄如刀刃的金属残片。
他将其取出,迎光细看。
四个字刻于其上:宁死不跪。
字体歪斜却刚硬,每一笔都带着银针反复雕琢的痕迹。齐砚生呼吸一顿——这正是当年他在囚禁期间,用偷藏的银针在自己机械义肢上刻下的求救密码。唯有青囊门传人能辨识其中力道转折。如今它竟出现在这里,说明这块残片曾属于某个被秘密关押的试验品,且与他有过直接接触。
他猛然抬头望向白明洲。
后者依旧昏迷,但左手指节微微颤动,似在无意识回应某种记忆。齐砚生俯身检查其义肢内部结构,发现一处隐藏卡槽。他用银针轻轻拨开,取出一块微型存储模块,表面蚀刻着“b-37”编号。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一声极轻微的摩擦声。
玻璃应声而裂,子弹穿透防弹层,直取桌面上的金属残片。齐砚生反应极快,袖摆一扬,银针脱手飞出,击偏弹道。可第二发已然离膛,速度更快,角度更刁钻。
门被猛地撞开。
沈清梧冲入,手中鎏金药臼横挡胸前。子弹撞击臼底,发出金石交鸣之声,反弹嵌入墙体,深达寸许。她踉跄一步,右手指节因冲击泛白肿胀,药臼裂开一道细纹,内藏的银针碎屑倾泻而出,洒满地面。
灯光下,那些碎屑泛着微青光泽,排列杂乱却隐隐成势。
齐砚生蹲下身,目光扫过散落的银屑。忽然停住。
这些碎片并非随意堆积——它们自发形成了一种古老纹路,七圈螺旋环绕中央一点,正是青囊门典籍中记载的“归元图”。而位于中心的那枚碎针,针头微弯,尾部带钩,是他十年前为救沈清梧所用的第一根针,断裂后从未找回。
他缓缓伸手,拾起那枚碎针。
指尖触到断口瞬间,古瞳骤然一震。一段被尘封的记忆浮现:那夜暴雨,他将七根银针依次刺入沈清梧脊柱,每落一针,空气中便有无形丝线缠绕,最终汇聚成一道淡金色光链,沉入她耳后疤痕深处。
原来那时起,她的身体就成了某种锚点。
而现在,这些银针碎屑自发回归原位,意味着“归元图”正在激活。而七十二口药罐中所谓的“实验体-72”,或许正是以她为原型复制的魂引容器。
“他们在炼‘魂引’。”他低声说,“不是为了力量,是为了抹除真实存在的痕迹。”
沈清梧站在门口,旗袍下摆沾着银屑,左脚微跛地支撑着身体重量。她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满地碎屑,眼神恍惚。
齐砚生握紧手中金属残片,转向终端残骸。尽管主屏已毁,但存储模块尚存。他将b-37芯片插入读取口,尝试重建最后传输的画面。
进度条跳动,图像重构。
画面中,裴玉容站在药罐前,手持注射器,注入一名昏睡少女体内。镜头拉近,少女手腕内侧有月牙状疤痕。
是沈清梧的生物标记。
屠仲谋走入画面,右手六指握住控制台按钮,低声说道:“朔日同步即将完成,只要再有一次高烧,共鸣核就能彻底唤醒。”
话音未落,信号中断。
齐砚生盯着定格画面,手指缓缓收紧。护腕下的伤口再度裂开,血顺着手腕滑落,滴在终端键盘上。
一滴,两滴。
沈清梧忽然抬手扶住墙壁,额头渗出冷汗,呼吸变得急促。她的左耳后疤痕开始发烫,皮肤下似有东西游走。
齐砚生立即起身,一步跨到她面前,右手探向她颈侧动脉。
脉搏加速,体温上升,已是高烧前兆。
朔日未至,但她已经开始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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