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生的手指刚离开手机屏幕,电梯门已经打开。走廊的灯光照进来,落在他脚前的地砖上。他没有动,沈清梧站在他右后方半步的位置,药箱提在手里,呼吸平稳。
空气里有股味道。
很淡,像是消毒水混了铁锈。普通人闻不到,但他的鼻子比仪器更准。他没说话,左手轻轻一抖,七根银针滑入指缝。古瞳悄然开启,视野瞬间变了。
走廊的空气中浮着墨绿色的丝线,从天花板通风口缓缓垂落,像藤蔓一样向下蔓延。它们不散开,也不飘动,而是有规律地收缩、前进,朝着门诊候诊区的方向移动。
这是神经毒素。活性的,带记忆追踪功能。
他正要抬手,拐角处突然冲出一个人影。
白明洲踉跄着扑出来,机械义肢发出尖锐的蜂鸣,红灯急闪。“class-9级毒素!”他声音发紧,“浓度突破致幻阈值,三分钟内会有人倒下!”
齐砚生眼神一沉,脚步向前一步跨出,挡在通风口与候诊区之间。右手一扬,七根银针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青色轨迹。他低喝:“玄枢·缚雾。”
银针悬停半空,针尖对准七处气流交汇点。古瞳看得清楚——每一缕毒气都在试图绕行,但刚偏转方向,就被银针牵引的经络之力截住。青光如网,层层收紧。
毒素被强行凝结,化作一颗颗幽绿色液珠,从空中簌簌滚落。齐砚生早掏出一个暗褐色药囊,掌心一翻,全部收入其中。整个过程不到十秒,走廊空气恢复通透。
一名护士扶着墙晃了一下,随即站稳,茫然四顾。“我怎么了?刚才头好晕……”
没人回答她。
齐砚生收回银针,药囊塞进白大褂内袋。他抬头看向天花板的通风口,又扫了一眼监控摄像头。镜头是亮的,红灯正常闪烁,但画面一定有问题。
“调监控。”他说。
白明洲立刻打开随身电脑,接入医院安保系统。画面回放开始快进,时间定位到毒素释放前十分钟。
通风口格栅微微震动,一道黑影从检修通道钻出。那人全身裹在黑色作战服里,戴着骷髅面具,动作轻得像猫。他在通风口边缘放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转身时停顿了一瞬,抬头看了眼摄像头。
然后笑了。
嘴角咧开,露出森白牙齿。那笑容停了两秒,才慢慢消失。
“是他。”白明洲咬牙,“毒蝎。”
齐砚生盯着屏幕,古瞳再次启动。就在那人转身刹那,他捕捉到一丝异常——面具右侧眼角,有一道极细的疤痕,泛着微弱青光。那光纹路熟悉,和血棘标志完全一致。
“这伤不是新伤。”他说,“是烙印。”
沈清梧这时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通风管道的检修记录被人改过。十分钟前登记的是周嫂,但她现在在b2病房陪寒隼。”
齐砚生没说话,目光仍锁着屏幕。那人离开时没有走楼梯,也没有碰电梯按钮,而是直接跃进通风井,消失在黑暗里。
就在这时,广播系统突然响了。
滋啦一声杂音后,一个经过电子变声处理的声音响起:“齐医生,青囊古瞳,名不虚传。”
齐砚生冷笑,抬手将药囊重重拍在监控台上。“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
他抬头直视摄像头,一字一句:“下次,别用别人的眼睛看我。”
话音落下,广播沉默了几秒。
接着,那个声音又响起来,语调没变,却多了一丝冷意:“你以为你在防毒?你只是在清理残渣。”
齐砚生眉头一皱。
“真正的毒,”对方继续说,“是你救不了的人。”
白明洲猛地抬头:“他什么意思?”
还没等反应过来,电脑屏幕突然跳动,毒素分析报告弹出。分子式结构复杂,核心部分有个环状标记,和血棘图腾高度相似。但最下方一行小字引起注意:**可穿透灵脉屏障,宿主适配率97.6%**。
“这不是普通毒素。”白明洲声音发紧,“它能识别异能体质,专门针对你们这种人。”
齐砚生盯着那串数据,手指慢慢收紧。
沈清梧翻开药箱,取出一支透明试管,里面是淡黄色液体。“这是我昨晚熬的‘镇逆散’,可以中和部分毒性。”她说,“但如果是定向感染,药效可能不够。”
“问题不在药。”齐砚生打断,“在投放方式。通风系统覆盖整栋楼,但他只激活了这一段。说明他知道我会走这条路。”
“他是冲你来的。”白明洲说。
“不。”齐砚生摇头,“他是让我看见他。”
沈清梧抬头看他。
“挑衅短信,毒气试探,监控现身——每一步都在逼我反应。”他声音低下来,“他在测试我的能力边界。”
白明洲输入指令,调取全楼通风系统日志。数据显示,毒素释放前五分钟,整栋楼的空气循环模式被远程切换成“局部静滞”,这意味着其他区域根本不受影响。
“精准控制。”白明洲喃喃,“这个人懂医术,也懂异能运作机制。”
“所以他不怕暴露。”齐砚生说,“因为他知道我们查不到源头。”
沈清梧忽然开口:“面具下的疤,和血棘标志共振。说明他不是普通杀手,是体系内的执行者。”
“而且受过改造。”齐砚生补充,“那种疤痕不是外伤,是能量反噬留下的烙印。他体内有不稳定因子。”
白明洲快速敲击键盘,试图追踪信号来源。但防火墙被多重加密,Ip地址跳转了十七次,最后终止于一个废弃服务器。
“断了。”他砸了下键盘。
齐砚生站在原地,目光仍盯着监控画面定格的那一帧。毒蝎离开前的笑容还在屏幕上,冰冷,清晰。
他忽然伸手,点了点画面中那人右手手腕的位置。“这里。”
白明洲放大图像。黑色手套腕部有一圈细纹,像是某种编号或符号。
“这不是装饰。”齐砚生说,“是身份码。血棘内部等级标识。”
“你能破译?”沈清梧问。
“我不用破译。”他声音冷下来,“我见过类似的,在屠仲谋的档案里。”
白明洲立刻调出旧文件夹,翻找二十年前的实验人员名单。一张模糊的照片弹出来——一群穿防护服的人站在实验室门口,每人手腕都戴着金属环。
其中一人,右手腕上的编号,和毒蝎手套上的纹路一致。
“找到了。”白明洲指着照片角落,“这个人……代号‘剪’。”
“暗夜剪。”齐砚生眼神一冷。
“不对。”白明洲摇头,“这个‘剪’是女性,三年前死于内部清洗。毒蝎是新人,继承了代号。”
“那就更麻烦了。”沈清梧低声说,“说明血棘在更新迭代,老成员被淘汰,新成员上岗。”
齐砚生没说话,手指轻轻摩挲护腕边缘。七色丝线下,旧疤隐隐发烫。
他知道毒蝎不会就此收手。
这种攻击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建立心理压制。让对方时刻处于被监视、被计算的状态。
他必须反击。
“把毒素样本送去深层分析。”他对白明洲说,“我要知道它能不能反向追踪。”
“还有监控录像。”沈清梧补充,“虽然信号被屏蔽,但摄像头本身有缓存,也许能恢复部分数据。”
齐砚生点头,转身走向走廊尽头的技术室。脚步稳定,背影挺直。
沈清梧跟上去,药箱提在右臂弯。她的指尖轻轻擦过箱体边缘,那里刻着一行小字,只有她自己看得见。
白明洲坐在电脑前,机械义肢接口冒出一丝白烟。他拔掉数据线,重新插入另一端口,屏幕闪烁几下,开始加载备份影像。
进度条缓慢推进。
30%。
60%。
85%……
最后一帧画面跳出。
毒蝎已消失在通风井深处,但就在镜头关闭前的一瞬,通风口内壁反射出一道微光。那不是金属反光,而是一滴液体,顺着管壁缓缓滑落。
白明洲放大图像,提取成分分析。
结果跳出时,他瞳孔骤缩。
液体中含有微量血液,dNA匹配度显示:**与沈清梧样本一致,相似度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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