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生的手指刚碰到遗骨眉心,一股灼热感立刻顺着指尖冲上手臂。他没有缩手,反而把掌心贴得更紧。古瞳在这一刻自行开启,视野里整具遗骨突然变了模样——不再是枯骨,而是一具由青色光丝缠绕而成的人形经络图。那些光丝沿着特定路线流转,像活的一样跳动。
他看懂了。
这不是死物,是用《玄枢九针》炼体成道的医骸,每一根骨头都刻着针意烙印。玉佩只是钥匙,真正封存力量的是这副遗骨本身。刚才他想直接取玉佩,才会引发反噬。现在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收回手,从针袋里抽出一根银针。针尖轻点遗骨天枢穴,动作极慢。一股阻力传来,像是在往石头里扎针。他咬牙加力,银针没入半寸,遗骨表面泛起一圈微弱青光。
有效。
他立刻换第二针,刺向神庭。这一次阻力更大,针尾微微发烫。他额头渗出冷汗,左手压住右腕稳住手劲,终于将针送到位。两根银针同时亮起,青光顺着针身流向他的手指。
第三针命门,第四针膻中。每刺一穴,遗骨震动一次,玉佩裂痕中渗出更多青光。这些光不往外散,反而被银针吸住,倒灌进他体内。他的经络开始发热,像是有热水在血管里流动。
第五针太渊,第六针涌泉。他呼吸变得沉重,双腿发软,但手没抖。第七针对准百会,这是最关键的穴位。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扎下。
“嗡——”
一声低鸣在整个密室炸开。遗骨全身亮起密集的青色纹路,像被点燃的符纸迅速蔓延。玉佩猛然一震,整块碎裂,化作粉末洒落。那股束缚已久的能量终于彻底释放。
齐砚生来不及反应,整个人被冲飞出去。后背撞上断墙,喉头一甜,血从嘴角溢出。但他顾不上擦,死死盯着前方。
遗骨正在分解。
一块块骨头从边缘开始化为细沙般的光粒,又迅速凝聚成针状。一根、两根……越来越多,最后变成无数浮空的微型银针,在空中缓缓旋转。它们不是乱飞,而是按照某种规律排列,形成一个巨大的立体阵图。
古瞳看得清楚,那是《玄枢九针》里记载的“归藏引气阵”。
光针开始移动,一部分飞向齐砚生插在地上的七根银针。接触瞬间,那些普通银针通体发亮,针身浮现古老铭文。另一部分光针则朝他身上落来。
第一根没入肩胛伤处,剧痛立刻减轻。第二根钻进左肋骨折的位置,骨头发出轻微的“咔”声。第三根直冲眉心,他脑中轰然一响,大量陌生信息涌入——是残缺的针法口诀,是从未见过的经络图谱,是某个古老声音的低语。
他明白了,这是传承。
不是力量灌输,是记忆复苏。
遗骨是前人留下的容器,等的就是能读懂它的人。而他,因为觉醒了青囊古瞳,又练成了《玄枢九针》前三转,成了唯一能接收这份传承的存在。
空中最后一波光针朝他胸前汇聚,凝成一枚三寸长的主针。针体通体青黑,表面有细微裂痕,像是由碎骨重铸而成。它静静悬浮在他面前,针尖微微颤动,仿佛在等待主人认主。
齐砚生抬起手,轻轻握住。
一股远比之前强烈的力量顺着手臂冲进心脏。他身体一僵,随即放松。这股力量不再暴烈,而是温顺地融入他的血脉,与他自身的真气合为一体。他低头看向自己的银针袋,里面剩下的十几根普通银针全部泛起青光,针尾微微跳动,像是有了生命。
他成功了。
不是夺走遗骨的力量,是让遗骨选择了他。
他站起身,脚步还有些虚浮,但眼神已经完全变了。没有愤怒,没有焦躁,只有一种沉到底后的平静。他转身走向角落,沈清梧还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他蹲下,把那枚主针轻轻放在她耳边。光针绕着她旋转一圈,最后停在她耳后月牙疤上方。疤痕忽然发烫,冒出一丝黑烟。那是潜伏在她体内的异能毒素,正在被净化。
她眉头皱了一下,似乎感到疼痛,但很快又舒展开。呼吸比刚才更深了一些。
齐砚生收针,将她小心抱起。她的身体很轻,旗袍上沾着血和灰尘。他把她靠在自己胸口,一只手托住她的背,另一只手握紧三枚泛青的银针。
密室还在塌陷,头顶不断落下碎石。但他不再着急。他知道外面还有敌人,裴玉容和屠仲谋不会善罢甘休,医院那边也一定出了事。但现在他有了反击的资本。
他抬头看向被巨石封死的出口方向。那里透进一丝微光,照在他脸上。他记得周嫂说过一句话:“药再苦,也得咽下去。”
他也该走了。
他抱着沈清梧,一步步走向那道缝隙。脚踩在碎石上发出咯吱声,每一步都牵动伤口,但他没停。走到离出口最近的位置,他停下,背靠断墙坐下。
他从针袋里取出一根染血的旧针,仔细看了看,然后缓缓收回。这个动作做完,他闭上眼,调息片刻。再睁眼时,目光如刀。
他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摸了摸沈清梧的脸,确认她体温虽高但还算稳定。然后他把那枚主针别在白大褂内侧口袋,伸手探进护腕夹层,取出一个小瓷瓶。瓶底刻着“宁死不跪”四个字,是白明洲给他的保命药。
他倒出一粒黑色药丸吞下。喉咙一阵火辣,随即四肢回暖。
外面传来隐约的脚步声,有人在清理通道。听声音不止一个。他不动,也不出声,只是把沈清梧搂得更紧了些。
三枚青光银针在他指间缓缓转动。
他等他们进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块巨石被推开,光线猛地扩大。
齐砚生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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