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推开洞府木门时,山风卷着松针的清苦钻进鼻息。
他反手闩上门闩,指节在门柱上叩了三下——这是他与母亲约定的暗号,今日却只余空荡的回响。
案头的青铜古碑泛着幽光,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落在那羊脂玉瓶上。
玉瓶里的淡金液体正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摇晃,像一团凝固的月光。
林渊屈指弹了弹瓶身,灵液荡开涟漪,其中三缕鹤顶血的金纹如活物般游弋。
他喉结动了动,指尖按在眉心,青铜古碑的虚影在识海浮现,碑面纹路如星河流转。
“先探灵液根基。”他低吟一声,灵力顺着指尖渗入玉瓶。
灵液里的灵气瞬间翻涌,竟带着几分攻击性——这不该是结丹灵液该有的躁动。
林渊瞳孔微缩,识海中的古碑突然射出一道青光,将灵液的成分在虚空中拆解:主药是百年朱果浆,辅以寒潭玉露,三滴鹤顶血确实能稳固根基......但在最底层,有几缕几乎不可察的灰雾正裹着灵液流转。
“推演,炼化方案。”他咬了咬后槽牙,古碑纹路开始疯狂跳动。
第一套方案:直接引灵入体。 推演结果跳出猩红警告:灵力冲突,爆体概率63%。 第二套:分三次吸收。
爆体概率降至21%,但灰雾会在第三次吸收时侵入经脉。
第三套:三息归元,每三个时辰引导一次灵力循环。
虚影中,他的经脉如翡翠般透亮,灰雾被灵力漩涡卷着在丹田盘旋,始终无法近体。
“就选这个。”林渊攥紧玉瓶,指节泛白。
他解下腰间的青铜牌放在案头,碑纹与灵液的金光在空气中交织,像两尾纠缠的鱼。
当第一滴灵液入口时,他突然顿住——舌尖尝到的不是预期的清甜,反而带着一丝铁锈味。
“叮——” 识海中的古碑发出金石之音,碑面突然浮现一道血痕般的纹路,模糊的警告在意识里炸响:“液中有蚀,慎之!”林渊浑身剧震,灵力如潮水般倒卷回丹田,刚入喉的灵液被生生逼出,在掌心凝成一滴暗金色的水珠。
他运转“破妄诀”凝视水珠,灰雾骤然显形,竟是细小如针尖的“蚀魂砂”!
“好个周玄。”林渊冷笑,指腹擦过案头的青铜古碑,碑纹在他触碰下泛起温热。
蚀魂砂微量不足以致命,却能在结丹时潜入识海,待他突破时操控神识——到那时,他的金丹便成了别人的傀儡。
窗外的夜枭又啼了一声,林渊望着洞外渐浓的夜色,突然扯下腰间的“闭关令”挂在门楣上。
他指尖连点,洞府四角的青纹石突然亮起,幻影阵法启动,镜中虚影正盘坐在蒲团上,周身灵气翻涌如潮。
而他本人则掀开床底的青石板,沿着密道潜入地下密室——这是他早年间为防山匪所建,连云鹤宗的长老都未必知晓。
密室里点着一盏青灯,林渊将玉瓶放在石桌上,青铜古碑悬浮在他头顶,碑纹如活物般钻入灵液。
他闭目凝神,按照“三息归元”的节奏引灵入体,这次特意放缓了吸收速度,每一丝灵力都经过古碑的推演过滤,将蚀魂砂困在灵力漩涡中心。
子时三刻,密室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林渊睫毛微动,神识如蛛网般铺开——是个练气九层的修士,腰间挂着玄霄门的铁牌。
那修士摸到洞府门前,见“闭关令”高挂,门闩应声而断,他刚跨进门槛,便见“林渊”正盘坐运功,周身灵气如风暴般旋转,正是结丹最脆弱的“灵海交融”阶段。
“着!”修士狂喜,袖中射出七枚透骨钉,直取“林渊”的丹田。
幻影突然碎裂成点点星光,修士惊觉上当,转身欲逃,却见洞府四周升起八面青铜镜,镜中映出无数个他的影子,将他困在中央。
林渊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玄霄门的走狗,也配来我洞府撒野?” 修士额角冷汗直冒,抽出腰间短刀砍向铜镜,刀身却如砍在棉花上,反震得虎口崩裂。
他咬碎口中丹药,化作一道黑烟撞向洞壁——那是玄霄门的“烟遁术”,可洞壁早被林渊用“固山符”加固,黑烟撞在墙上,又被反弹回来,将修士撞得七荤八素。
“滚!”林渊低喝一声,阵法突然收束,修士如破布娃娃般被甩出洞府,一路滚下山坡,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夜色里。
次日清晨,晨雾未散时,洞府外传来清脆的叩门声。
林渊从密道返回,打开门便见白芷立在松树下,月白裙裾沾着露水,手中握着一枚青玉简。
她目光扫过门上断裂的门闩,又落在林渊腰间的青铜古碑上,轻声道:“林师弟,我昨日翻丹典时,发现了这卷‘清蚀诀’。”
林渊接过玉简,神识探入,便见一行行丹道真解在识海展开——这正是克制蚀魂砂的秘术!
他抬眼时,白芷已转身要走,又似想起什么,回头道:“前日丹殿炼药,我见周长老的药童往丹炉里添了包灰粉......”她没有再说下去,却已足够林渊明白。
“谢白师姐。”林渊郑重行礼,白芷的身影已融入晨雾。
他望着手中的玉简,青铜古碑突然震动,碑纹缓缓旋转,仿佛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召唤。
晨光照在碑面上,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他低声呢喃:“蚀魂砂,周玄,玄霄门......这一关,我必须闯过去。”
石桌上的玉瓶在晨光中泛着暖金,灵液里的蚀魂砂在古碑的推演下逐渐显形,而玉简中的“清蚀诀”正与古碑的纹路重叠,在空气中勾勒出一道金色的锁链——那是他结丹时,要用来锁住识海的最后一道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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