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疾风卷着冷雨,狠狠砸在,醉仙楼的雕花窗棂上,“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既像无数只手,在疯狂叩门,又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阴谋打掩护。往日里,这楼前挂着的“醉仙楼”鎏金招牌,总要亮到三更,往来食客的笑闹声,能飘出半条街,可今夜,整栋酒楼,却像被抽走了生气,连檐角的灯笼,都灭得干干净净,只剩后院主人居所的,那几盏守夜风灯,在风雨里摇摇晃晃,昏黄的光圈缩成一团,照得青石板上的水洼,忽明忽暗,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忽然,三道黑影,如同夜枭般掠过墙头,衣袂擦过砖瓦时,竟没带出半点声响。他们裹着紧身夜行衣,黑巾蒙到鼻梁,只露出一双双,冷得像冰的眼睛,瞳孔里没有丝毫表情,唯有对目标的专注。落地时,他们足尖轻点,湿滑的青石板,身形稳得像钉在地上,连溅起的雨珠,都顺着衣料滑走,没留下半分痕迹。
显然,这群人,早已把醉仙楼的格局,摸得通透。他们绕开廊下,暗藏的明哨,避开墙角,那盆用来警示的“响铃草”,几个起落间,便像三道黑色闪电,直扑后院最深处,黄父的书房。
此刻,书房的窗纸,还透着暖融融的烛光,映出一个伏案的身影。黄父大概还在,核对本月的账册,偶尔抬手揉一揉眉心,全然没察觉,窗外那几道紧盯他的目光。
“什么人?!”
廊下传来一声厉喝,是负责巡逻的护院老周。他守了黄家十几年,最是警觉,刚瞥见黑影闪过,便猛地举起手中灯笼,同时伸手,去摸腰间的短刀。
可他的动作,终究还是慢了半拍。
一道银亮的刀光,突然划破雨幕,快得只剩一道残影!
“嗤……”
利刃割开皮肉的轻响,被风雨盖去了大半。老周的喉咙上,瞬间绽开一道血口,他瞪大眼晴,想喊,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捂着脖子,踉跄后退,鲜血顺着指缝往外涌,染红了,他胸前的护院服。最终,他“咚”地一声倒在青石板上,灯笼滚出去老远,烛火在雨水中,挣扎了两下,便彻底熄灭。
这声闷响,像一颗石子,砸进死寂的湖面。
“有刺客!”
“快护着老爷!”
顷刻间,更多护院从耳房、廊柱后冲出来,刀剑出鞘的“铮鸣”声、铜锣被敲得震天响的“哐当”声、脚步声、与风雨声搅在一起,把后院的平静,撕得粉碎。可这群黑衣刺客,却半点不乱,他们两两一组,配合得像一个人,刀招又狠又刁钻,专挑咽喉、心口这些要害扎,武功路数更是古怪,既没有名门正派的刚劲,也没有江湖草莽的野气,反倒带着股肃杀的戾气,像是专门为杀人练的功夫。
他们根本不恋战。面对扑上来的护院,要么一刀封喉,要么卸了对方的关节,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只留下满地惨叫,和倒地的身影。血腥味混着雨水的湿气,在空气里弥漫开来,越来越浓。
很快,刺客们就杀到了,书房门口。为首的黑衣人抬手,做了个“噤声突袭”的手势,他的手指骨节分明,虎口处,有一层厚厚的茧,一看就是常年握刀的老手。其余两人立刻收了刀,摸出腰间的短匕,脚步放得更轻,朝着那扇紧闭的木门,缓缓摸了过去。
烛火还在窗纸后跳动,黄父的身影,依旧伏案未动,仿佛还没听见外面的厮杀。可门外的刺客们,眼神却越来越冷,握刀的手紧了紧,只要推开这扇门,他们的任务,就能完成了。
只是,谁也没注意到,书房门楣上,那枚用来镇宅的铜铃,在风雨里轻轻晃了一下,铃舌碰着铃壁,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这群来路不明、身手狠辣的刺客,究竟是谁派来的?他们盯着黄父的书房,是想杀人灭口,还是要抢走什么要紧东西?又或者,他们是为了,阻止黄父说出,某个足以搅动风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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