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还没漫过醉仙楼的屋檐,李云金已站在黄小凤的房门外。他攥着那封写好的书信,指尖反复摩挲着“商行急事,两日后归”几个字,听着屋内微弱的呼吸声,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不敢推门,怕见到小凤那双信任的眼睛,更怕自己忍不住说出真相,让她跟着担惊受怕。最后,他只能将信轻轻贴在门缝上,转身消失在晨雾里。
此行没带商行一人一卒。李云金深知,葬星谷凶险莫测,人多易暴露行踪,反而会拖慢速度。他跨上,那匹日行千里的乌骓马,背上挎着淬了,辟邪符水的长刀,腰间别着特制的解毒丹,和寒玉盒,靴筒里藏着几枚透骨钉,一身利落装备,一颗决绝之心,再次奔向那片,让无数人闻风丧胆的死亡禁地。
越靠近葬星谷,空气里的甜腻腐朽味就越重。淡紫色的瘴气,在林间游走,连阳光都被染成了,诡异的紫色,吸入一口便觉头晕目眩。上次他和周世雄激战过的谷口,此刻已被碗口粗的,黑色藤蔓彻底封堵,藤蔓上还挂着不知名野兽的骸骨,根茎在地上蠕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缠住的活物。
李云金迅速服下一粒解毒丹,内力顺着经脉涌向双目,瞬间驱散了,眼前的朦胧。他抽出长刀,刀刃划破空气的瞬间,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唰”地斩断了,挡路的藤蔓。断裂的藤蔓截面,立刻渗出墨绿色的汁液,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吓得他赶紧后退两步。
沿着上次的记忆,再对照老隐士说的“阴寒、近地脉、白骨堆”,李云金像一头蛰伏的猎手,脚步放得极轻,每走几步就停下来观察四周。谷内的地形,比他想象中更诡异,前一秒还是平坦的地面,下一秒脚下就可能出现,深不见底的裂缝;原本熟悉的路标,转个弯就变成了陌生的岩壁,仿佛整个山谷都在暗中扭曲。
突然,头顶传来一阵窸窣声。李云金猛地抬头,只见一只翼展足有两米的巨型蝙蝠,正倒挂在岩壁上,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尖锐的獠牙上还滴着涎水。他来不及多想,手腕一翻,腰间的透骨钉“咻”地飞了出去,精准钉进蝙蝠的眼睛。蝙蝠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扑腾着翅膀坠落,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更可怕的是,无形的精神压迫。走在白骨堆积的路段时,耳边总像有,无数细碎的低语在回响,有的在劝他“放弃吧,回去就能活命”,有的在诱他“往那边走,有更轻松的路”。李云金紧咬着牙,一遍遍在心里,默念着黄小凤的名字,靠着这股执念,才没被幻象勾走心神。
避开了上次,和周世雄交手的区域,绕开了,几处明显有异兽活动的痕迹,李云金的衣衫,早已被荆棘划破,手臂上还留着,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透了衣袖,可他连包扎的时间都没有。终于,在一处背阴的峭壁裂缝里,他看到了那抹幽蓝,几株解石兰长在骸骨之间,叶片上凝结的冰晶颗粒,泛着微光,淡淡的清凉气息,驱散了周围的阴寒。
“找到了!”李云金的心脏狂跳起来,他强压下狂喜,先仔细检查了裂缝四周,确认没有隐藏的陷阱,和守护兽后,才掏出特制的玉铲,小心翼翼地将解石兰,连根带土挖起,轻轻放进寒玉盒里。盖紧盒盖的那一刻,他才松了口气,仿佛握住了全城人的希望。
可就在他转身准备撤离时,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远处的山脊上,有几道黑影一闪而过。那身影速度极快,转眼就消失在瘴气里。是谷中的幻象?还是周世雄派来的探子?李云金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没有时间犹豫,他将寒玉盒紧紧揣进怀里,握紧长刀,脚步加快,朝着谷外狂奔而去。身后的瘴气,仿佛在追赶,远处的嘶吼声隐约传来,他知道,真正的凶险,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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