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氤氲,如雾如纱,将李云金与背上的黄小凤笼罩其中。周世雄与其手下,被这超乎想象的异象所慑,一时竟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李云金背负着人,一步步退向那摇摇欲坠的殿门。
“帮主,这……”一名手下看着那奇异的光晕,声音带着惊惧。
周世雄脸色铁青,眼中交织着贪婪、愤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他死死盯着那青光,尤其是光芒中心,隐约可见的两枚玉佩轮廓,咬牙道:“果然是宝物!但这护身之光,必不长久!”他虽觊觎玉佩之力,却也深知不可贸然,触碰这未知的力量,更何况大殿仍在坍塌,火势渐猛。
“不必追了!”周世雄厉声下令,压下心中的不甘,“立刻下山,封锁所有要道!他们一个中毒,一个负伤,绝跑不远!等这光散了,我看他们还能往哪里逃!”他笃信,没了这青光庇护,李云金带着重伤的黄小凤,就是瓮中之鳖。
手下得令,迅速搀扶着周世雄,狼狈地避开了,不断落下的梁柱瓦砾,抢先向寺外退去。
李云金无暇顾及周世雄的动向,他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背上的黄小凤,和寻找出路上。青光似乎能弹开坠落的杂物,让他得以在废墟中艰难穿行。终于,他踉跄着冲出了,即将完全坍塌的大殿,投入外面冰冷的夜气中。
山下隐约传来,漕帮人马调动呼喝的声响,灯火晃动,显然封锁已经开始。李云金不敢走现成的山路,他辨认了一下方向,背着黄小凤,一头扎进了寺庙后山,茂密漆黑的丛林之中。
荆棘刮破了他的衣衫脸颊,树枝抽打在身上,他都浑然不觉。只是感觉到背上的人儿,呼吸越来越微弱,身体也越来越冷。那层淡淡的青光,始终笼罩着黄小凤,仿佛在为她吊着最后一口气。
不知奔跑了多久,直到彻底听不到追兵的声音,李云金才力竭地停下脚步。借着透过林叶的微弱月光,他发现了,一处被藤蔓半掩的山洞。他小心拨开藤蔓,确认洞内并无野兽栖息,这才将黄小凤轻轻放了下来,让她靠坐在洞壁。
他颤抖着手,撕开她肩背处的衣衫。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变得青黑,而且那黑色,正以一种缓慢却清晰可见的速度,向四周蔓延。更令人心惊的是,被毒素侵蚀的肌肤边缘,竟然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白色,触手冰冷坚硬,仿佛……石头?
石化?!
李云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想起《五羊志》中零星的记载,想起那些关于,古老诅咒的模糊传说,难道周世雄用的毒,竟与那诅咒有关?
他急忙取出水囊,想为她清洗伤口,却发现清水,触碰到那灰白的皮肤,竟毫无作用,毒素和石化的迹象依旧。他又尝试运功逼毒,但内力输入黄小凤体内,却如同泥牛入海,反而使得,她即使在昏迷中,也痛苦地蹙起了眉头。
束手无策!
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攫住了李云金。他纵横商海,智计百出,此刻却对自己心爱之人,所中的奇毒毫无办法。那层由玉佩发出的青光,似乎确实延缓了,毒素蔓延的速度,让那抹致命的青黑色,停滞在肩背一处,没有立刻攻心,但也仅此而已,无法驱散分毫。
黄小凤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断绝。李云金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另一只手轻抚着,她开始失去血色的脸颊,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小凤……撑住,我一定会救你……一定……”
山洞外,夜风呼啸,如同哀歌。洞内,青光幽幽,映照着李云金,绝望而坚毅的脸庞。他不能失去她,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哪怕要付出任何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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