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高德水通过审问虬髯大汉的魂魄,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这三人果然是邻近势力“乌家”派出的探子,目的是侦查高家新占据的这片海域,特别是探查九曲珊瑚礁的虚实。乌家对高家这块新地盘颇感兴趣,尤其是怀疑可能有特殊资源,才派出了这支由一名炼气七层带队的小队。
“乌家,触角伸得果然快。”高德水眼中寒芒一闪,“看来家族周边的平静日子,快要结束了。”
他挥手打出一道法诀,将那虬髯大汉的魂魄暂时封入一个玉瓶。随后,熟练地收起三人的储物袋、法器,弹指间用真火将残尸化为灰烬,撒入大海,彻底毁尸灭迹。
经过此战,高德水对玄水傀儡与水傀儡的配合作战能力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但乌家探子的出现,如同一声警钟,让他心生紧迫。
“必须尽快返回家族一趟了。”高德水望向红岩岛方向,目光深邃,“不仅要将初步完善的傀儡术送回去提升家族实力,更要提醒族长,早做防备。”
他正欲动身,神识习惯性地向更远处海域扫去,确保没有漏网之鱼或后续敌人。突然,他眉头一皱,在距离岛屿约十数里外的一处隐蔽礁石后,感应到了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以及,一股被刻意压制、却依旧带着绝望与死寂的气息。
“还有东西?”高德水心生警惕,收敛气息,悄然潜入水中,如同一条游鱼般无声无息地靠近。
绕过礁石,他看到了一艘长约五丈、造型普通的乌篷海船,静静地停泊在那里,船身上有一个不甚起眼的乌家标记。船上并无其他守卫,似乎所有的战力都已在刚才的突袭中被高德水一网打尽。
高德水谨慎地探出神识,仔细扫描船舱。很快,他在底舱一个布置了简陋禁制的房间里,“看”到了一个被禁锢的身影。
那是一名女子,看起来年岁不大,约莫二八年华,面容苍白憔悴,却难掩其清丽之色。她身穿一袭淡蓝色衣裙,已是多处破损,沾染污迹。双手双脚被特制的镣铐锁住,镣铐上符文闪烁,不仅禁锢了她的灵力,似乎还在不断汲取她微弱的气息。她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死寂,但偶尔闪过的光芒,又透露出深深的不甘与仇恨。
“不是乌家的人,是被囚禁的?”高德水心中一动。看此女情形,显然是乌家的俘虏。乌家探子带着一个俘虏来侦查,这本身就透着蹊跷。
他悄然上船,轻易破开了底舱的禁制。推开舱门的声响惊动了里面的女子,她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惶,但当看到进来的是一个陌生的、气息平和的年轻男子,而非乌家修士时,惊惶又变成了深深的警惕和疑惑。
高德水没有立刻靠近,而是站在门口,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开口道:“外面的乌家修士已被我解决。你是何人?为何被乌家囚禁于此?”
女子闻言,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看向高德水,又努力感知了一下船外,发现确实再无熟悉的乌家修士气息后,死寂的眼眸中终于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之火。她嘴唇翕动,声音因干渴和虚弱而沙哑:
“你,你真的杀了他们?”
高德水点了点头,屈指一弹,一道柔和的水灵气拂过,女子手脚上的镣铐符文顿时黯淡,咔嚓一声松开脱落。“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脱离了禁锢,女子身体一软,几乎瘫倒在地,但她强撑着坐起,运转体内残存的微弱灵力,脸色稍微好看了些。她看向高德水的目光复杂,有感激,有警惕,更多的是一种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决绝。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晚辈,碧璇。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她顿了顿,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还是一咬牙,说道:“我,本是百年前,这片海域的霸主‘碧水宗’弟子。”
“碧水宗?”高德水搜索了一下记忆,高家的记载和这段时间的了解中,并未有这个宗门的信息。
碧璇看出高德水的疑惑,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与追忆:“前辈不知也属正常。碧水宗,已于百年前,被乌家及其帮凶,联合十几家势力,联手灭门了,宗门基业被夺,弟子四散凋零,我,或许是最后一个知晓宗门核心传承的传人了。”
高德水心中一震,灭门之仇?还是被十几个势力给灭的,这看来,这势力也不是啥好人,你这得多天怒人怨,才会有这么多势力联手灭你呀!
最后一个传人?这女子的来历竟如此曲折,牵扯到百年前的恩怨。他不动声色地问:“乌家囚禁你,是为了碧水宗的传承?”
碧璇眼中恨意闪现:“是!他们当年虽灭了碧水宗,却未曾得到宗门最核心的《碧海潮生诀》以及控制宗门秘境的‘水钥’。他们抓住我,便是想逼问出这些秘密,尤其是水钥的下落,企图彻底掌控我碧水宗遗留的秘境资源!”
她看向高德水,眼神带着恳求与一丝孤注一掷:“前辈既能轻易斩杀乌家炼气后期修士,定然神通广大。碧璇不敢奢求前辈为我宗门复仇,只求前辈能护我周全,莫让我再落入乌家之手。作为报答,我愿将《碧海潮生诀》副本奉上,此功法虽不如贵宗传承,但在水法一道上亦有独到之处。若前辈他日有能力,碧璇更愿引导前辈前往宗门秘境,其中资源,可与前辈共享!”
高德水静静听着,心中快速盘算。救下此女,无疑意味着彻底站在乌家的对立面,甚至会提前引爆冲突。但好处也显而易见:一门可能不错的功法,一个未知的秘境资源点,以及,一个对乌家有深仇大恨、或许能成为盟友的宗门遗孤。
至于什么《碧海潮生诀》什么的额,那就是可有可无的玩意,还能有九转玄水心经给力吗。
只是多少能增加点,家族的底蕴。
风险与机遇并存。
他看着碧璇那虽然虚弱却异常坚定的眼神,沉吟片刻,开口道:“我乃此地高家修士,高德水。乌家亦是我高家潜在之敌。救你,可以。但你需要完全听从我的安排,在你拥有自保之力或我高家无惧乌家之前,不得暴露身份。”
碧璇闻言,眼中希望之火大盛,连忙挣扎着想要行礼:“碧璇发誓,一切听从高前辈安排!绝不敢连累前辈与高家!不过乌家最近好像有动静,前辈要不要!”
“嗯,虽然自己如今论实力,被叫声前辈也没什么,必定自己的实力,估计对付几个甚至十几个,炼气后期的修士,都是随手的事情,只是自己还是喜欢被称呼为帅哥。”高德水微微颔首,“你先随我回岛疗伤。其他事宜,容后细议,至于他们有什么动静,等你修养一下,有时间咱们在细聊,这个不急。”
他挥手将乌家这艘小船彻底摧毁,抹去一切痕迹,随后带着身体虚弱的碧璇,驾驭水遁,悄然返回九曲珊瑚礁。
救下碧璇,是一个意外的插曲,却也像一粒投入湖面的石子,必将在这片刚刚平静不久的海域,激起新的涟漪。高德水知道,返回家族的计划需要稍作调整了。他不仅要带回傀儡术和预警,可能还要带回去一个关乎未来格局的……秘密与盟友。
而碧水宗的传承与秘境,或许会成为高家在这海外之地崛起的又一重要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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