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别来无恙？”星眸公子摇着折扇，皮笑肉不笑，“那日走得匆忙，还未请教二位名号。在下星枢阁少主，星无痕。这位是我阁中供奉，墨辰长老。”
“星枢阁？”高德水心中一凛，这是天枢城最大的地头蛇之一，以炼制和经营阵法、罗盘等器物闻名，势力盘根错节。他不动声色地将碧璇护在身后，拱手道：“原来是星少主和墨长老，失敬。在下高德水，这是师妹碧璇。不知拦下我二人，有何指教？”
墨辰长老阴冷的目光扫过高德水，最终落在碧璇身上，沙哑开口：“明人不说暗话。那日你们买走的龟甲，于我星枢阁研究一门上古阵法至关重要。开个价吧，将那龟甲转让于我们。”
语气虽是商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碧璇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握住了袖中的龟甲。高德水面色不变，淡然道：“恐怕要让二位失望了。那龟甲对我师妹修行亦有大用，并无转让之意。”
星无痕脸色一沉：“高道友，这里是天枢城。我星枢阁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几次失手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必为了一块残片，伤了和气？”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墨辰长老的金丹威压隐隐弥漫开来，试图压迫高德水。
高德水体内水剑真丹微微一转，一股柔韧却凌厉无比的剑意透体而出，竟将对方的威压悄然化解于无形。他目光平静地看着墨辰：“万宝大会的规矩，价高者得，亦讲先来后到。东西既然已是我师妹之物，便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星枢阁偌大名声，想必不会行此不智之事。”
他话语不卑不亢，更是隐隐点出对方若用强，便是坏了天枢城的规矩和自家名声。
墨辰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料到高德水这个金丹初期竟能如此轻易化解他的威压，且剑意如此奇特。他盯着高德水看了片刻，忽然阴恻恻一笑：“好，既然高道友如此坚持，那便罢了。不过，天枢城外的海域，可不太平，二位……好自为之。”
说罢，竟不再纠缠，带着一脸不甘的星无痕等人转身离去。
回到客栈，碧璇忧心忡忡：“高大哥，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明的不行，恐怕会来暗的。”
高德水点头：“星枢阁势大，在天枢城我们尚受规矩庇护，一旦离开，必遭拦截。我们需要尽快离开，并且要做好被追踪的准备。”
他沉吟片刻，道：“原计划去打听‘万年冰心玉’的消息暂且搁置。我们立刻去购买一艘速度最快的灵舟，再购置一批高阶遁符和隐匿阵盘。然后，直接前往传闻中出现过‘避水金睛兽’踪迹的无尽渊方向！”
“去无尽渊？”碧璇有些惊讶，那里可是比天枢城危险得多的地方。
“对！”高德水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最危险的地方，有时反而最安全。星枢阁的人未必料到我们敢直接去那种险地。而且，无尽渊海域广阔，环境复杂，便于我们摆脱追踪。同时，也能顺便探寻避水金睛兽的线索，一举两得。”
计议已定，两人立刻行动。他们耗费大半积蓄，在天枢城最大的舟行购买了一艘名为“金鳞号”的高级灵舟，此舟以速度和防御见长，船身铭刻了高阶遁行阵法。又采购了大量必备物资。
次日凌晨，天色未明，“金鳞号”便悄无声息地驶离了天枢城港口，化作一道流光，向着东方那传说中凶险与机遇并存的无尽渊海域，疾驰而去。
果然，在他们离开后不久，数艘明显经过改装的、速度极快的黑色战舟，也悄然升空，循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追了下去。
一场在浩瀚海域上的追逐与反追逐，即将上演。而无尽渊的神秘面纱，也等待着他们去揭开。
“金鳞号”灵舟将速度提升至极致，船身符文闪耀，如同一条真正的金色飞鱼，贴着波涛汹涌的海面疾驰，在身后留下长长的白色航迹。高德水全力操控灵舟，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向后蔓延，警惕地感知着追兵的动静。
碧璇则闭目凝神，双手虚按在甲板中央的一个复杂阵盘上。她并未直接操控灵舟，而是将潮汐之心的感应与灵舟的遁行阵法相结合。她的神识仿佛化入周围的海水，感知着前方每一道暗流、每一股潜涌，并以此微调灵舟的航向和姿态，使其总能借到水势之力，速度更快，消耗更小。
“左前方三百里，有大型深海漩涡产生的紊乱流，可干扰追踪，但需精确穿过其边缘。”碧璇忽然开口，声音清晰冷静。
高德水毫不犹豫，一推操纵杆，灵舟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切入那片水流湍急、光影扭曲的区域。果然，一进入紊乱流范围，灵舟的波动变得难以捉摸，速度虽然受到些许影响，但隐匿性大增。
甩不掉的影子
然而，星枢阁的追踪手段显然超出了他们的预期。尽管借助紊乱流暂时拉开了距离，但不过半日，高德水便察觉到那几道阴魂不散的气息再次逼近，而且似乎锁定了他们的方向，并未被完全甩脱。
“是某种高阶追踪印记，或者……他们船上有擅长天机推演或灵嗅追踪的能人。”高德水眉头紧锁，“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耗光灵石和精力。”
碧璇睁开眼，望向远方海平线上开始出现的、如同巨兽獠牙般狰狞的黑色礁石群，那是无尽渊外围的标志——獠牙礁域。那里的空间已经隐约开始不稳定，时常出现小规模的空间裂缝和诡异磁暴。
“高大哥，进礁域！那里的混乱环境，或许能切断他们的锁定！”碧璇提议道，眼神坚定。这是险中求胜之法。
高德水看着碧璇，又看了看身后隐约可见的追兵黑点，重重点头：“好！坐稳了！”
“金鳞号”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船体防御光罩开到最大，如同一支利箭，毫不犹豫地射入了那片危机四伏的獠牙礁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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