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陈远下班回家，看见儿子陈曦正躲在林薇怀里，小脸煞白。
“怎么了这是？”陈远放下公文包，关切地问。
林薇哭笑不得地说：“今天学校组织看了一场安全教育片，里面有段关于火灾逃生的小动画，偏偏配了个吓人的恐怖音效，把孩子吓着了。”
陈曦带着哭腔说：“爸爸，我晚上不敢一个人睡了，怕有鬼...”
陈远笑着摸摸儿子的头：“傻孩子，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啊。”
陈曦被安全教育片里的恐怖音效吓到的事，成了陈家晚饭后的话题。看着儿子依旧有些惴惴不安的小脸，陈远决定换个方式跟他聊聊。
“儿子，”陈远搂着陈曦，语气轻松地说，“你觉得鬼长得什么样？”
“嗯…电视里演的，都是白衣服，长头发，脸煞白，没有脚，在黑夜里飘来飘去…”陈曦一边说一边往爸爸怀里缩。
林薇在一旁好笑地补充：“而且你发现没，它们出场还必须得打光，要么一身白，要么一身红，生怕别人在黑夜里看不见它们似的。”
“对哦！”陈远一拍大腿，用非常夸张的语气说，“这不科学啊！按照物理学的说法，物体本身不发光，在黑暗里我们是看不见的。这些‘鬼兄鬼姐’们，不仅自己能被人看见，还自带服装和灯光效果，这得消耗多少能量？它们在哪充电？这违背能量守恒定律嘛！”
陈曦被爸爸的话逗乐了，好奇地问：“能量守恒定律是什么？”
“就是说能量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陈远耐心解释，“你看，它们要显形、要飘浮、要维持形象，这都需要能量。它们又不吃饭，能量从哪里来？这不合理嘛！”
林薇也加入“科普”行列：“还有啊，都说鬼能穿墙。但根据唯物论，咱们世界是由物质构成的，墙是物质，鬼如果能穿过去，那它要么不是物质，要么就得把自己分解再重组。如果它不是物质，那它怎么影响物质世界？如果能分解重组，那这技术含量也太高了，还当什么鬼，直接去科学院当院士不好吗？”
夫妻俩一唱一和，用最朴素的唯物主义观点和幽默的推理，把“鬼”的存在批驳得“体无完肤”。陈曦听得眼睛发亮，恐惧被好奇和笑意取代。
“所以，”陈总结道，“世界上根本没有鬼。人们怕的，其实是自己脑子里想象出来的那个形象。说白了，是自己吓自己。”
当晚，陈远带着这份轻松的心情进入了梦乡。
文昌殿内，景象果然与往日不同。在代表“人类集体潜意识”的区域，以往那些张牙舞爪的“鬼影”此刻显得有点…尴尬。
书灵忍俊不禁的声音响起：“帝君，您今日在人间一番‘唯物论道’，可把这儿的朋友们给‘批判’坏了。”
陈远定睛一看，差点笑出声。只见那几个经典款的白衣“鬼”、红衣“鬼”，身上的光芒都黯淡了不少，它们聚在一起，似乎正在…开会？
陈远和书灵隐去身形，凑近了些，只听白衣鬼抱怨道：“老红，听见没？咱们的存在不科学！违背能量守恒定律！”
红衣鬼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如果它有白眼的话）：“听见了！还说咱们穿墙不符合唯物论！这下好了，以后业务更难开展了！”
一个看起来比较有文化的眼镜鬼（不知何时出现的）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严肃地说：“我们必须正视这个理论挑战。如果我们无法在物理层面自洽，我们的‘存在’根基就会动摇。恐惧的养分快吸不动了。”
“那怎么办？”一群小鬼叽叽喳喳地问。
“转型！”眼镜鬼一拍手（虽然拍不出声音），“我们必须与时俱进！以后吓人…不对，以后进行意识交互时，要引入量子力学概念！就说我们是宏观量子态！穿墙是量子隧穿效应！”
白衣鬼幽幽地说：“那我们的衣服和造型…”
眼镜鬼叹了口气：“这就是另一个硬伤了！为什么我们非要穿成这样？在黑暗环境里，这不是活靶子吗？一点伪装意识都没有！建议学习现代迷彩技术，融入环境！”
红衣鬼哀叹：“那我们还是鬼吗？一点牌面都没有了！”
陈远在一旁听得实在憋不住笑，现出身形。众“鬼”一见文昌帝君，顿时作鸟兽散，只剩下那个眼镜鬼没来得及跑。
书灵笑道：“尔等本是人心恐惧意念所聚，无形无质，如今被人用道理说破，自然难以维系。”
陈远对着那瑟瑟发抖的眼镜鬼，幽默地说：“别搞什么量子态了，听着都替你们累。既然源于人的意念，何不引导人们去想点更积极有趣的东西？比如…想想明天早餐吃什么不比想你们有意思？”
眼镜鬼若有所思，然后深深一揖，身影渐渐淡去，似乎真的在思考转型问题。
第二天是周末，陈远特意带着陈曦去了一趟科技馆，看了光的传播、物质的构成等基础科学展项，还用棱镜给他演示了白光是如何分解成七色光的。
“你看，世界上很多看起来神秘的现象，其实都能用科学道理来解释。”陈远对儿子说。
晚上，陈曦主动要求自己睡。他躺在床上，对陈远说：“爸爸，我想明白了。要是再觉得害怕，我就背一遍能量守恒定律！鬼没有能量来源，它就不存在！”
陈远欣慰地摸摸儿子的头：“聪明！记住，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是知识和理性的思考。”
入睡后，陈远在日记本上写道：
“今日以唯物之理，破心中之‘鬼’。世间本无鬼魅，庸人自扰之。恐惧源于未知，理性照亮黑暗。科学常识，乃破迷开悟之利器；幽默心态，是化解恐惧之良方。愿世人多学物理常识，常怀理性思考，则万千‘鬼怪’，不攻自破，心自安然。”
文运长河中，那些代表着对鬼怪恐惧的暗影区域，在科学与理性之光的照耀下，逐渐收缩、淡化。而一些原本的“鬼影”，似乎真的开始思考转型，有的甚至捧起了（意念中的）书本，模样颇为滑稽。书灵在一旁笑道：“帝君，您这算是给它们指了条‘明路’？”陈远也笑了：“但愿它们能‘学’点好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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