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轻轻扬唇一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沈文琅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能有什么好消息？”
沈钰笑笑，“很快我就会将你放出去了。”
沈文琅闻言腾地站起身来，激动道：“真的？”
沈钰点了点头，“是的，不过还得等几天。”
沈钰挑眉，“难道你不想听坏消息吗？”
沈文琅冷哼一声，“还有什么比在这儿关着更坏的消息。”
沈钰笑笑，“就是你的那个高途啊！他等不了你了，哦，对了！听说他有个青梅竹马叫做马珩的，开了一个公司叫做LK公司。
哦，对了！你因为高途的原因还投资了是不是，最近上市了，股票涨势喜人啊！
马珩知道你最近不在，正在追他，怎么办？好像追上了呢！”
他的笑容是那么的瘆人。
沈文琅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却强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沈钰拿起手机来，含笑看着他，“要不要我给他打个电话？这次我允许你给他打电话。”
沈文琅急道：“那你给我，快给我！”
他连忙向沈钰走来，可是走到半道，那铁链就将他拽住了。
沈钰悠悠笑道：“别急。”
他拨打了高途的电话，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喂，你好，请问哪位？”
沈文琅往前探着身子，一只手伸出去，他肉眼可见的急，声音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带着点破音的沙哑，“快给我！”
他眼神死死盯着沈钰手里的手机，额角的青筋随着急促的喘息轻轻跳着。
沈钰对着电话里说道：“是我啊！文琅的爸爸，我需要你给文琅说几句话，对了！你之前是不是跟我说你等不起他了。
还有那个叫马珩的，听说他是你的青梅竹马，最近文琅不在，他是不是去找你了？是不是啊？是这样吗？”
高途闻言僵住了，非得要这么残忍吗？可是一想到高晴，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发涩的字，“没错！请你把电话给他吧！”
沈文琅原本抬起的手顿在半空，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连呼吸都跟着停了半拍。
耳朵里嗡嗡作响，方才听见的话像颗炸雷，炸得他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不可能”三个字在反复冲撞。
沈钰将手里的电话递到他手里，沈文琅小心翼翼的拿起手机来放到耳边，“高途，你在骗我对不对？”
另一边的高途闭了闭眼，两行清泪流了下来，“我没有骗你，是真的。”
沈文琅歇斯底里的吼道：“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不是很相爱吗？为什么你等不了我？你明明说过会等我的，不是吗！”
高途垂着眼，喉结动了好几次，深吸了口气，胸口起伏着，指尖却越攥越紧，连指节都泛了白。
原本想好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半响后才用近乎气声的音量续上，“对不起，我等不了你了。”
那声音轻得像随时会散掉，尾音里还裹着一点抑制不住的发颤，连带着肩膀都微微垮了下去。
尾音还没落地，沈文琅往前踉跄一步，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眶红得吓人。“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给我个理由！”
这句话里裹着压抑的嘶吼，每个字都砸在地上，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最后只化作一声绝望的质问：“到底为什么？
高途闭了闭眼，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颤抖的阴影，像是要把翻涌的情绪都藏进黑暗里。
他喉结缓慢地滚了一圈，才勉强张开嘴，声音轻得像被风吹过的棉线，每个字都带着滞涩的重量：“我实在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了，你爸爸不喜欢我，不被长辈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掌心，他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眼底蒙着一层湿雾，却还是硬撑着把话说完，尾音里裹着抑制不住的发颤：“我……我也是没办法，马珩的外婆很喜欢我，我想我如果是和他在一起的话。就不会受到那么多的阻力了，对不起。”
沈文琅闻言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撞到冰冷的墙上，才终于脱力般滑坐在地，他蹲下身，双手插进头发里用力扯着，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反复嘶吼着“不可能！”
仿佛只要声音够大，就能把那个不愿相信的事实，重新推回黑暗里。
高途不想再听对面痛苦的声音，这样也该够了吧！
他将电话挂断。
沈文琅听到嘟嘟嘟挂断的声音，猛地抬头，目光像淬了火的针，直直扎向沈钰，攥紧的拳头抵在身侧，指节泛出青白，连声音都带着没压住的颤抖与怒火：“是不是你去找他了，你逼他的？”
沈文琅站起身来，往前逼近，直到脚链将他拽住。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眼里的红血丝越来越密，重复追问的声音更沉更急：“找他了，是不是你逼他的？你告诉我，告诉我！”
每一个字都裹着压抑的委屈与愤怒，像是要把心里翻涌的情绪全倒出来。
沈钰冷笑一声，“我确实去找他了，可是……”
沈钰眯起双眼看着他，“如果他真的那么爱你的话，是不会被我三言两语就说服的，这证明他没那么喜欢你。”
沈文琅闻言脱力的蹲了下来，双臂紧紧环住膝盖，把脸埋进臂弯里。
起初只是肩膀轻轻抖，像被风拂过的叶子，后来呜咽声从喉咙里漏出来，哽咽道：“不可能！不可能……”
他的声音越来越响，最后变成克制不住的抽泣，每一声都裹着憋了太久的委屈。
被他的亲生父亲关在地下室里，其实他没那么伤心，可是高途不愿意等他这件事情更让他伤心。
沈文琅只觉得心里像破了个洞，所有的情绪都化作眼泪往外涌，怎么都止不住。
看着他哭的那么伤心，沈钰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了，但是要说的还是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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