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醉仙楼出来,凌初瑶腰间多了一个沉甸甸的旧钱袋,里面装着刚换来的铜钱和一小块碎银。野鸡和野兔卖了个不错的价钱,足够她进行初步采购。
她没有耽搁,按照脑内小末规划的路线,走向镇中心一家门面不大但看起来干净整齐的成衣铺——“吴记成衣”。
推开店门,挂在门楣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店内光线明亮,货架上整齐地挂着各色成衣,多以棉麻为主,也有几件绸缎的,显然是镇店之宝。一个穿着干净蓝色细棉布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妇人正在柜台后拨弄着算盘,闻声抬起头,脸上露出职业化的笑容。
“这位娘子,想看看什么?我们这儿有新到的细棉布褂子,给孩子穿最舒服不过了。”老板娘吴氏目光扫过凌初瑶身上洗得发白的旧衣,又落在她身后两个穿着崭新细棉内衣、外面却套着破旧外衫的孩子身上,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这搭配,有点奇怪。
凌初瑶没在意她的打量,目光快速扫过店内挂着的童装。她指向两套靛蓝色和一套石青色的男童棉布衣裤,款式简单利落,耐磨耐脏。
“这两套,还有那套石青的,拿他们能穿的尺寸。”她指了指身后的冷君睿和冷君瑜。
吴氏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并不富裕的小娘子一开口就要三套童装,这可不便宜。她连忙应声:“哎,好,好!”手脚麻利地取下衣服,热情地招呼两个孩子,“来,小郎君,过来比比看合不合身。”
冷君睿和冷君瑜站在原地没动,有些无措地看着凌初瑶。
“过去。”凌初瑶言简意赅。
两个孩子这才挪动脚步,走到吴氏面前。吴氏拿着衣服在他们身上比划着,嘴里不住夸赞:“哎哟,瞧瞧这小哥俩,长得真俊,这身量,穿这尺寸正合适!”
凌初瑶没理会她的奉承,目光又转向挂着的女装区。她给自己挑了一套深灰色的女式裋褐(类似短打),一套靛蓝色的普通妇人裙衫,都是棉布材质,方便活动,也不扎眼。
“这两套,我的尺寸。”她说道。
吴氏这下是真的吃惊了。连大人带小孩,一口气买五套成衣?这可不是小数目!她脸上的笑容顿时真诚热切了许多,手脚越发利落,一边给凌初瑶量尺寸,一边试探着问:“娘子真是好眼光,这几件料子都是实打实的好棉,穿着透气又舒服。您这是……走亲戚?”
凌初瑶没接话,只是道:“算账。”
吴氏见她不愿多谈,识趣地不再多问,快速拨动算盘:“三套童装,一套四十文,共一百二十文。两套女装,一套五十五文,共一百一十文。加起来是两百三十文。娘子您一次买得多,给您抹个零头,收您二百二十五文,您看如何?”
这个价格在小末扫描记录的物价范围内,属于合理区间。
凌初瑶没有讨价还价,直接从钱袋里数出相应的铜钱,放在柜台上。“嗒啦啦”的铜钱响声清脆悦耳。
吴氏见她如此爽快,脸上笑开了花,一边麻利地将五套衣服用粗纸包好,用草绳扎紧,一边热情地说:“娘子爽快人!以后需要什么衣裳,尽管来我吴记,一定给您最实惠的价钱!”
凌初瑶接过包裹,入手沉甸甸的。她将包裹放进背篓里,对还在愣神的两个孩子道:“走了。”
直到走出成衣铺,重新站到喧闹的街上,冷君睿还有些回不过神。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虽然崭新但被旧外衫遮盖住的内衣,又回头看了看那家吴记成衣铺。
娘亲……真的给他们买了新衣服,还是三套!连她自己也买了……
他小小的心里,那个“娘亲想把他们弄得干净点然后卖掉”的可怕猜测,似乎又被动摇了一分。
冷君瑜则没想那么多,他只知道娘亲买了好多新衣服!他扯了扯哥哥的袖子,小声又期待地问:“哥,新衣服……好看吗?”
冷君睿没有回答,他只是抬起头,看着前面娘亲背着鼓囊囊背篓的背影,眼神里的困惑,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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