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我信你”三个字之后,冷烨尘与凌初瑶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微妙而平和的新阶段。那份无形的隔阂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与日渐滋生的亲近。冷烨尘不再刻意维持距离,凌初瑶也渐渐习惯了他在身边的存在。
然而,随着伤势以惊人的速度好转,冷烨尘发现,凌初瑶停留在他身边的时间,似乎也随之减少了。
她依旧每日为他换药,准备膳食,但除此之外,她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教导孩子、打理菜园、研究她那本破旧的医书,或是规划着家中其他用度上。她像一只永不停歇的陀螺,高效地运转着,将这个小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冷烨尘发现自己竟有些不习惯。他习惯了抬眼便能看见她沉静的身影,或是感受到她带着药香的气息靠近。如今,他伤势渐愈,她似乎便理所当然地将他归入了“无需特殊照料”的行列,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别处。
这认知让冷面将军心中生出一丝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幼稚的……不满。
这日午后,凌初瑶刚指点完大宝一套新的强身健体的动作,正准备去后院看看她新培育的几株草药,就听见东厢房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压抑的抽气声。
她脚步一顿,转身走向东厢房。房门虚掩着,她推门进去,只见冷烨尘正坐在炕沿,左手按着左肋下方,眉头微蹙,唇色似乎也比平日淡了些。
“怎么了?”凌初瑶快步上前,语气带着惯有的冷静,但眼神已迅速在他伤处扫过。
冷烨尘抬眼看她,目光与她相触的瞬间,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垂下眼帘,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隐忍”:“无妨,方才想将矮柜挪个位置,许是用力不当,牵动了一下。”
凌初瑶的视线落在那张沉实的旧矮柜上,又看了看他“不适”的位置,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以他如今的恢复情况,挪动那个柜子绝不该引发如此明显的痛楚。
她没有点破,只是上前一步,语气不容置疑:“躺下,我看看。”
冷烨尘顺从地依言躺下。凌初瑶解开他的衣带,小心地揭开纱布。伤口愈合得极好,粉嫩的新肉已经长出,只剩下一道浅红色的疤痕,连红肿都几乎看不见了。
她纤细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按压在伤疤周围的皮肤上,仔细感受着皮下的情况。
“这里疼?”她按在一处。
“……嗯。”冷烨尘含糊地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她近在咫尺的、专注的侧脸上。她靠得很近,呼吸轻轻拂过他的颈侧,带来一阵微痒。他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了草药与阳光的清冽气息。
“这里呢?”她的手指移到另一处。
“……尚可。”
凌初瑶的指尖继续游走,检查着每一寸可能异常的地方。她的动作专业而轻柔,但冷烨尘却觉得,那微凉的触感所过之处,仿佛点燃了一簇簇细小的火苗。
他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看着她因为专注而微微抿起的唇瓣,心中那点因“伤势反复”而升起的小小得意,渐渐被另一种更汹涌的情绪所取代。
“伤口恢复得很好,并无红肿发炎迹象。”凌初瑶检查完毕,直起身,重新为他包扎好,语气平静地得出结论,“或许是内里经络尚未完全舒展,骤然用力所致。今日莫要再有大动作,好生休息。”
她说着,转身去桌边倒了一杯温水,又从随身的小荷包里取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几颗她自制的、掺了灵泉的活血化瘀药丸。
“把这个吃了,会舒服些。”她将水和药丸递到他面前。
冷烨尘接过,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到她的,一股微小的电流仿佛从接触点窜开。他仰头将药丸服下,温水和着药丸滑入喉咙,带来一股熟悉的、令人舒适的暖流——虽然他知道,自己的伤根本不需要这个。
他看着凌初瑶收拾药箱的背影,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柔和了些:“有劳你了。”
凌初瑶动作未停,只是淡淡回了句:“分内之事。”
然而,在她转身准备离开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冷烨尘唇角那一闪而过的、极淡极柔和的弧度,那绝非一个因伤痛不适的人该有的表情。
她脚步微顿,心中了然。
原来……是装的。
是为了让她多停留片刻?还是享受这种被关切的感觉?
凌初瑶没有拆穿他,也没有丝毫恼怒。相反,一种奇异的、带着点暖意的情绪在她心底蔓延开来。这个在外冷硬如铁、杀伐决断的将军,竟也会用这种幼稚的小把戏。
她走出东厢房,轻轻带上门。门外阳光正好,她抬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唇边不由自主地,也漾开了一抹清浅的笑意。
罢了,既然他愿意“伤重未愈”,那她便继续“悉心照料”着吧。
而房内的冷烨尘,感受着体内那并无必要的药力化开的暖意,和空气中尚未散去的、属于她的清冽气息,冷硬的眉眼间,那抹罕见的柔和,久久未曾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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