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晚宴的余波在沪上顶尖圈层里荡漾了好几天。李默那“三亿买项链转手捐”的手笔，以及面对赵铭挑衅时展现出的绝对财力与淡然气度，让他“默星资本创始人”的身份镀上了一层传奇色彩。再无人敢轻易将他视为可欺的“暴发户”，取而代之的是各种或真诚或带有目的的结交邀请。
李默对此一概淡然处之，除了必要的社交，他将更多精力投入到了对“先锋科技”遗留资料的解读，以及对“星火”资本的暗中调查上。系统奖励的“高级社交气场”技能确实好用，让他在各种场合都能游刃有余，轻易主导谈话节奏，获取零星信息。
这天，他正在汤臣一品的顶层复式中，听取技术团队对修复后的磁带数据的初步分析报告。大部分数据因年代久远而损毁严重，但拼凑出的碎片信息，依旧指向了一个令人心惊的事实——“先锋科技”当年研究的“初级神经接口”，其理论灵感，并非完全源于苏建国的凭空设想。一份加密程度极高的日志提到，苏建国曾参与过一次极地科考，并在一次冰芯样本分析中，发现了一种“非地球已知结构的微金属碎片”，其内部呈现出“奇异的能量回路”。正是这碎片，启发了他后续的研究。
极地……冰芯……微金属碎片……
李默的目光投向窗外，仿佛能穿透时空，再次看到南极冰层下那个巨大的银灰色“信标”。苏建国发现的碎片，会不会是那个“信标”在更早年代剥落的一部分？
线索似乎越来越清晰地指向了极地，以及苏晚家族与那未知造物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苏晚。
“李总，晚上有空吗？”苏晚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比之前少了几分公式化，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想请你喝一杯，地方比较安静，适合谈点……深入的话题。”
李默眼神微动，知道上次慈善晚宴的“敲门砖”起了作用。“苏总相邀，自然有空。”
苏晚给的地点不是那些知名的奢华酒吧，而是一家隐藏在老法租界梧桐深处，门脸极其低调的威士忌吧。内部空间不大，灯光昏黄，厚重的实木吧台和满墙的威士忌酒瓶营造出私密而舒缓的氛围。
苏晚已经在了，坐在角落的卡座里，面前放着一杯几乎没动的单一麦芽威士忌。她脱掉了外套，只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丝质衬衫，卸去了白日里的一些锋芒，显得有些慵懒，却也透出几分真实的脆弱感。
李默在她对面坐下，点了一杯同产区的威士忌。
“恭喜李总，前几天晚宴上，真是大手笔。”苏晚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
“力所能及，做些小事而已。”李默淡淡回应，没有接茬深入。
两人沉默地喝了一口酒，琥珀色的液体带着烟熏与泥煤的复杂气息滑入喉咙。
“李总，”苏晚放下酒杯，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壁，目光落在桌面的木纹上，“你上次提到我父亲的‘先锋科技’……你究竟知道多少？”
来了。李默心道。
“我知道它曾经致力于一项非常前沿的技术研究，也知道它因为某种原因，在巅峰时期戛然而止。”李默选择性地透露，“我还知道，苏总现在领导的‘星火’资本，所投资的‘神经交互’项目，与当年的研究一脉相承。”
苏晚抬起头，直视李默的眼睛，那双锐利的眸子里此刻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审视，有挣扎，也有一丝……寻求认同的渴望？
“你调查我？”她的语气带着一丝警惕。
“不，”李默摇头，语气坦诚，“是巧合。我在整理名下产业时，发现了一些被遗忘的旧物，其中恰好有关于‘先锋科技’的记录。”
这不算完全说谎，太古汇确实是他名下的产业。
苏晚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是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最终，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身体微微向后靠进沙发里。
“我父亲……他是个天才，也是个理想主义者。”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回忆的飘忽，“他相信技术能够连接人类更深层的意识，打破沟通的壁垒。他当年从极地带回那块碎片后，就完全沉迷进去了。‘先锋科技’最初几年的研究进展很快，快得超乎想象……”
她的语气渐渐低沉下去：“但后来，事情开始失控。参与核心项目的团队成员陆续出现精神恍惚、噩梦缠身的症状，甚至有人产生了严重的认知障碍。我父亲他……自己也变得偏执、易怒，仿佛被什么东西魇住了。最后，在一场实验室的‘意外’火灾中，大部分研究数据和样本被毁，我父亲也……”
她顿住了，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没有说下去，但结局已然明了。
李默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能感受到苏晚平静叙述下隐藏的痛苦与困惑。所谓的“意外”，恐怕并非那么简单。那些精神症状，听起来很像是不完善的神经接口技术，或者……接触了不该接触的未知信息所导致的反噬。
“我成立‘星火’，”苏晚继续道，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最初的目的，就是想弄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继承了父亲的部分研究笔记，我知道他的方向没有错，只是可能……缺少了关键的东西，或者，触犯了某种禁忌。‘神经交互’是未来的方向，但我必须确保它走在一条安全、可控的路上。”
所以，“星火”资本投资这个领域，既是商业布局，也是苏晚追寻父亲足迹、探寻真相的方式。
“那块碎片呢？”李默问出了关键。
苏晚摇了摇头：“和大部分核心数据一起，在那场火灾中消失了。我怀疑……那可能不是意外。”
谈话到了这里，两人之间的那层隔阂似乎薄了一些。至少，李默看到了苏晚冰冷商业面具下的另一面——一个背负着家族秘密、试图在商业与探寻中找到平衡点的女人。
“苏总告诉我这些，是希望得到什么？”李默看着她。
苏晚迎上他的目光：“李总，你神秘，强大，而且似乎对这一切……并不感到意外，甚至有所了解。我不知道你背后有什么，但我有种直觉，或许……我们可以合作。不是简单的资本合作，而是……在探寻这些未知事物的道路上，互相提供一些信息和资源。”
她拿出了自己的诚意，分享了核心秘密，现在，她在等待李默的回应。
李默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脑海中系统没有任何任务触发的提示，这意味着接下来的选择，完全取决于他自身。
他想起南极冰下的“信标”，想起“先锋科技”的悲剧，也想起“星火”这个名字可能蕴含的“燎原”之意。
“我对未知同样感兴趣，苏总。”李默终于开口，语气平稳而有力，“而且，我恰好也掌握了一些……你可能感兴趣的信息，关于极地，关于一些非自然的造物。”
苏晚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合作可以，”李默继续道，“但前提是，信息共享，彼此坦诚。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不必要的隐瞒，尤其是在可能涉及危险的事情上。”
苏晚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点了点头：“我同意。”
两只酒杯在空中再次轻轻相碰，这一次，发出的不再是虚伪的社交寒暄，而是某种探寻真相的盟约初步达成的信号。
离开威士忌吧时，夜已深沉。梧桐树的叶片在晚风中沙沙作响。
坐进车里，李默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眼神深邃。与苏晚的初步结盟，意味着他正式踏入了这个世界隐藏的暗流之中。都市神豪的光鲜生活之下，一场涉及过去、现在与未来，甚至可能牵系星辰的秘密探索，就此拉开了序幕。
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不会太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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