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然把手机放回包里,指尖在屏幕边缘停了一秒。她走出医院侧门时,雨已经小了,风却更冷,吹得她湿透的袖口贴在手腕上,一阵阵发凉。
她没回头去看IcU的方向,也没再看那半块摔坏的U盘。只是把父亲留下的那页纸重新折好,塞进内衣口袋,紧贴胸口。然后抬脚上了台阶,拦了辆出租车。
车子开向电视台的路上,她一直盯着窗外。街道渐渐亮起来,店铺开门,学生背着书包走过路口,城市像往常一样运转,仿佛昨夜那场争执从未发生。可她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断了,再也接不回去。
到了台门口,她下车时脚步稳了稳。帆布包斜挎在肩上,里面装着备份的录音、几张病历照片和一个黑色U盘——那是张立生前最后拷贝的数据副本,她昨晚连夜转存的。
主编办公室还在老位置。她进去取走剩下的私人物品,正要离开时,行政助理追过来:“林记者,台长让你现在去一趟他办公室。”
走廊很安静,只有她的鞋跟敲地的声音。推开办公室门时,台长正低头签字,头也没抬。
“坐。”他说。
她没坐,站在桌前。台长这才抬头,脸上挤出一点笑,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红底烫金的聘书,推到她面前。
“新闻部副主任,编制内定岗。下周开党组会,就等你点头。”
林蔚然看着那份聘书,封皮上的字闪着光。台长靠进椅背,语气变得缓慢:“你还年轻,有能力,也有冲劲。但有时候,收住才是智慧。海东的事,到此为止吧。你继续挖,不只是你自己出事,整个调查组都会被解散。”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你爸当年也是这么拼的。结果呢?”
林蔚然终于开口:“所以这就是条件?闭嘴,就能升职?”
“不是条件。”台长纠正,“是保护。组织对你有期待,不想看你走歪路。”
她盯着他看了三秒,忽然伸手拿起聘书,当着他的面,撕成两半,再撕一次,纸片落在地毯上,像烧完的灰。
“如果真相需要用闭嘴来换位置,”她说,“那这个位置不配我坐。”
说完转身就走。身后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台长没叫她回来。
回到走廊,她加快脚步往技术部方向走。必须先把U盘里的数据再做一次离线备份。刚拐过楼梯口,迎面一个保洁员推着清洁车过来,低头擦地,动作很慢。
她侧身让了一下,那人却突然撞上来,肩膀狠狠顶了她一下。帆布包甩出去,砸在地上,拉链崩开,U盘滚了出来,刚好停在不远处台长办公室门口的门槛边。
林蔚然立刻弯腰去捡,膝盖蹭到地面。她一把抓回U盘,迅速塞进包里,同时用身体挡住视线。抬头时,那保洁员已经推车走了,背影消失在转角。
她没追,也没喊。只是站起身,拍了拍裤腿,走进女厕隔间,反锁上门。
打开手机,调出内网权限界面,输入一串伪装代码,标注为“设备巡检-摄像头校准”。系统弹出提示:请求已发送,等待响应。
三分钟后,一条加密链接跳出来。她点开,是一段模糊的监控画面。
时间显示是凌晨两点十七分。地下车库b2层,角落的灯忽明忽暗。那个保洁员站在柱子后面,对面是个穿黑夹克的男人,左脸有一块深褐色胎记。两人没说话,保洁员递出一个金属盒,对方接过,放进背包。
视频只有四十三秒,没有声音,但交接的动作很熟练,像是做过不止一次。
林蔚然截取片段,压缩加密,上传到一个离线邮箱。那是顾明远之前留给她的应急通道,不用登录,只能单向接收。
她打字:“别走大路。”
发送后立刻退出所有页面,清空缓存。手机锁屏,放进包里。
回到工位,她打开内网人事系统,搜索刚才那个保洁员的名字。信息很少,入职日期是上周三,行政副主管代签的审批单,指纹记录显示“未录入”。
她又查了最近三天的排班表,发现这人只在夜间出现,且每次值班都绕开主楼监控密集区,专走消防通道和设备间。
正准备继续深挖,手机震动了一下。
夏岚的消息:【下午三点,咖啡厅见,新律师到了。】
她看了眼时间,两点零七分。还剩五十三分钟。
她合上电脑,把帆布包拉链拉紧,检查了一遍U盘是否在夹层里。起身时顺手带上了工位隔板的帘子,遮住桌面。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她一直盯着楼层数字跳动。叮的一声,一楼大厅到了。
大厅光线明亮,来往的人不少。她穿过前台,走向出口。玻璃门外阳光刺眼,她眯了下眼,脚步没停。
推开门的瞬间,风吹起她的衣角。她右手握着手机,左手抓紧包带,朝路边走去。
一辆共享单车停在台阶旁,车筐里有片枯叶。她扫了码,骑上去的时候,听见背后电视台大楼的钟敲了两声。
拐过街角前,她回头看了一眼。主楼顶层的窗户反射着阳光,某个窗口似乎有人影一闪而过。
她没停下,蹬车加速。
车轮碾过路面一道裂缝,发出轻微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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